第六十七章 閣部回京

第六十七章 閣部回京

一隊鐵甲騎兵簇擁着一頂十分招搖的十六抬寶瓶暖橋,冒着大江上吹來浸骨寒風,行走在空空蕩蕩的大街上。不遠處傳來二更的更鼓,更夫略顯乾澀的吆喝聲,自有一種蒼涼遒勁。

轎子裏空間很大,雖然坐了三個人,卻絲毫不顯擁擠。明亮的七寶琉璃燈,把轎內的每張臉孔都照得慘白。

“伯爺!別看錢謙益說得慷慨,多半還是想把定王放到前台去當箭靶。錢某人真正的東家脫不出桂王、唐王、潞王、魯王四王之一。”不愧是當初齊名的,龔鼎孽對錢謙益還是挺了解的。

“也不定只是其一”一旁的顧媚蹙着眉頭補充道:“錢大人極擅變通,就是與四王同時都有聯繫,也不足為奇。”

羅虎暗嘆,錢謙益何止極擅變通,需要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個風向標兼多功能插頭:“橫波夫人久在江南,人脈極廣,不妨給在下說說還有幾家主要藩王的賢愚。”對於這個才智超絕編外參謀羅虎總是格外禮遇一些。

顧媚沉呤了半晌,才澀然道:“四王中,唐王朱聿鍵年過四旬,年齒最長,從前在南陽自募兵數千,與我王師對抗,雖然大敗,可在藩王仍當起英武果斷的評語。因此他也最受弘光帝猜忌,已經被遷封廣西平樂,只是稱病沒有成行。其它三人都是二十上下,平日聲名不顯,還真不好說。”

並非橫波夫子徒有虛名,實是幾百年來朱家子孫都是生於高牆死於高牆,幾乎完全與世隔絕。

“伯爺也想從中物色一個藩王做為支持對象?”龔鼎孽問道。

羅虎沒好氣的橫了龔鼎孽一眼,這不是明知胡問嘛。誰希望這會南明發生內亂,誰是王九蛋,可看東林上下那豁出去的架勢,這場蕭牆之禍竟是在所難免。當真天下大亂了,手裏能多捏上一兩張牌,總是好的。

想着要跟一群不通人情世故。偏還妄自尊大,以為天下人都該為他們去赴湯蹈火的超級宅男打交通,羅虎就鬱悶得不行,老朱家咋就那麼能生了,他要是代代單傳有多好,煩得狠了。便揉起自家的太陽穴來。

“噗”的一聲,一支弩箭穿入轎內,三梭形的粗大箭頭擦着羅虎的臉頰掠過。若非剛才揉頭時羅虎下意識的將頭偏了一寸,一箭原該是爆頭地。羅虎心下一凜,一個翻身,四肢在地的伏在了冰涼的轎板上。

又一支弩箭從轎子地中段透入。射滅了掛在板壁上地八寶燈后。其勢不衰。箭鋒直指還愣在坐椅上顧媚。虧得羅虎眼明手快。左腳絆住地美女地右腿彎向外猛扯。這才救下了顧媚。

身體失衡下。花容失色地顧媚往轎板上一癱。與羅虎滾做一團。不知怎地。滾着滾着就成投懷送抱了。投懷送抱也就罷了。你便動啊。可顧媚偏偏扭個不停。簡直象是在胸推。平時顯不出來。這一貼身斯磨。羅虎才發現地顧媚當真萬中無一地尤物。軟若無骨。豐腴驚人也就罷了。那種欲拒還迎地羞澀。卻極大地催化了羅虎本就升騰不已地**。他本能地低下頭去。捕捉着地對方地香舌。兩手急切地山巒溝壑間摸索。顧媚很快就眼神迷離。原本雪白地玉膚也變成了更誘人地粉紅色。眼前地無限旖旎。讓黑暗中地兩人都忘了死亡地氣息還在身邊地俳徊。百般纏綿。竭力尋求着快感。

其時。君子固本地龔鼎孽正抱頭縮在角落裏。連呼吸都屏住了。又哪還顧得上探察周圍地動靜。

匆匆被落下地轎子砸得地面塵土飛揚。卻也把羅虎從智暫地放縱中驚醒。等他推開了顧媚火熱地**時。外面地親兵已經用身體將轎子層層護住。一些人正由羅翼領着向冷箭射來地方向撲去。

“翼子!不必追了。打道回涼國府!”轎子裏地羅虎沉聲喝阻道。以他今日地地位。敢打他地主意地絕非泛泛之輩。別說眼下黑燈瞎火地追捕不易。就是花了大代價捉到個把刺客。恐怕也是一無所獲地多。

驚魂已定地龔鼎孽顫聲:“伯爺。是不是讓駐金陵地細作們查一查。”

“查!查個屁!”羅虎罕見的爆了粗口。時下的南都蠢蠢欲動的政治勢力少說也有七八支,如此錯綜複雜的形勢下,硬是要追查下去,只會憑白暴露暗處並不多的棋子。

雖然事主並沒有刻意聲張,可當晚趕到舊涼公國來慰問的南明大臣仍然突破一百大關,且其中不乏位高權重地大僚,光送地禮物就有幾十車,瞧那勢鬧勁兒,,讓不知情的見了,還以為又是那家大臣納了南曲名妓為妾(秦淮舊俗,南曲從良一般都是深夜),正是大排宴席了。

其實大多數官員都聽說馬士英與錢謙益先後進了涼國府才匆匆趕來地,那些一貫愛看風色的,都已在尋思下一次早朝該不該搶先上本奏請與順朝正式展開談判了,就算弘光沒有準奏,也能結結實實的討好一下朝中最大的兩個勢力。

馬士英、錢謙益都是洞庭湖裏的老麻雀了,又哪裏看不出眾人那點小心思,馬士英也還罷了,錢謙益卻暗暗叫苦不迭,為了保持東林永遠正確的外部形象,他本不願與順朝使團在明面上走得過太近。可今天的情況卻太過特殊,羅虎從他府里出來就遭到了刺殺,他若不再積極些,豈不是得自己的嫌疑很大,所以明知失策,也只有捏着鼻子去做。如果隱在暗外的刺殺主謀知道他的行動,間接的導致大批騎牆派爭相贊成與順朝結盟,真不知該做何種感想了。人啊,尤其官場中人,真真是世上最趨炎附勢之物。

應酬完一眾新知舊友,又哄睡了知道他遇刺之後,就寸步不離的跟在身邊,號稱要保護他的小丫頭建寧,羅虎才回了書房,正想打個盹兒,一個的窈窕人影就投映到了他的窗前。很顯然。來人已在暗處等了很久。

“什麼事?”羅虎隔着窗子問道,語氣很怪,溫和而疏離,卻又夾着一絲關切,這關切里偏還不是心甘情願那種,有點身不由已的無奈。

那人低着頭央求道:““我金陵有親戚。想要去看看!”

羅虎倒是很好說話的樣子:“那就去看看吧,多上些銀子,都是一家人,能幫襯多少就幫襯多少。”

那人哦了一聲,就再沒了動靜。

過了好一陣,羅虎又似有所指的道:“費姑娘,人生在世,首先得為自己活着!”

窗外的梅枝搖動一下,接着便是一陣由近至遠的腳步聲。那腳步隱隱透着自嘆自憐地意味。

不必說,窗外的那人便是大順朝登記在冊的榆關伯正室的費珍娥了。

別奇怪的曾經心懷死志的女刺客會變得如此柔弱感傷,這其實才是費珍娥地本來面目。試想想。一個毫無背景的宮女,又能有多要強,就敢有多堅硬的性了?!之前費珍娥欲刺殺李自成,欲刺殺羅虎,不過一時忠義憤發,想為侍她還算不算的舊主復仇(其實這個不錯的標淮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很低)。被晾着在一邊的時間一久,漸漸從接觸的下人通曉了世情,知道了流賊原不過是活不去的好百姓,費珍娥胸中那股戾氣也就談了許多的。等後到發現她伺候多年地長平公主還活着,連死志的也沒了,一心就想護着長平周全,有了牽挂就狠不起來了。

費珍娥走後,羅虎啞然一笑,自言自語道,“一定是長平想跟外頭通消息了,那丫頭跟她爹一樣是個燥性子,能忍了這麼還真是難為她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正好可以通過這個渠道,向外只是透些想透的消息。

此時,窗外又有了一位嬌客,這位地身形羅虎就不那麼熟悉了,可他卻識得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氣。

“龔夫人?!是龔先生讓你喚我的?有事情?”羅虎如此措辭,那是存心要對人敬而遠之了。

對顧媚這種天生的九尾狐狸,羅虎內心其實是相當的忌憚,之前的那點曖昧他更願意為理解一時的失控,穿越前他不是沒有遇到了類似的情況。換了一個環境后。還不是各走各路。

“今天若不是將軍,小女子即便不命喪黃泉。也要身受重傷。在此,小女子先行謝過!“顧媚斂身一福,甚是端莊:“大恩容后再報!”

“舉手之勞,夫人不必介懷。”羅虎很輕鬆的笑道:“以後多為在下效力便是了!“

“今日變生肘腋外子地表現,將軍也看到了,好叫妾身……”心寒雖沒當真出口,可聽顧媚的話里話外,該到的意思卻全到了,比之明言,更顯哀怨凄婉。

羅虎卻不再答腔的,雖然龔鼎孽的表現委實不堪,可要閱人無數的顧媚為龔鼎孽捨生忘死,怕也不那麼容易。說白了,

龔鼎孽與顧媚的婚姻的功利色彩太濃,雖然做為同一種人的天然默契,可以帶給他們很多便利,卻偏偏做不危難相扶,這個夫妻最基本地標準。

“今日之後,妾身對外人已然心死,若將軍不棄,願以蒲柳之姿相侍。只是外子拔於風塵,此生不管如何,我總是要伴在他身邊的”丟這句話後顧媚也去了,不同於費珍娥的一味輕盈,她的腳步力度適中且極有節奏。

羅虎差點沒大腦當機,大明雖然號稱禮教甚嚴,但出牆的紅杏依然不在少數,可既然對姦夫自薦枕席,又要口口聲聲要本夫守什麼夫婦之義的,怕就是絕無僅有了,這顧媚還真的夠特立獨行的,她到底想要什麼?總不會當真是知恩圖報那麼簡單吧?

羅虎正思量間,龔鼎孽卻跑了來。

一看龔鼎孽那驚惶莫名的眼神,羅虎就知道有出大事了。

還真是大事,總統南明最基本武力江北四鎮二十萬兵馬地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太子太保史可法突然回到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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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之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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