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危機】第十七章 提前的份子錢

四人又閑聊了一陣，馬欣收拾得當，生龍活虎地對大家說：“好了！你們也該走了，我要上班去了。”

司朗和彭艷艷、林雅蘭三人就離開了馬欣家。

臨分手的時候，司朗突然轉身問馬欣：“馬欣姐，與你合租的那個人昨晚怎麼沒回來呀？害我夜裏老睡得不安寧，一會兒醒來一會兒醒來的……”

彭艷艷在邊上拉了司朗一把：“快走吧！廢話那麼多，女孩兒的事兒，不該問的別問。”

離開了馬欣家，司朗問彭艷艷：“艷艷姐，我剛才那句話問錯了嗎？”

林雅蘭笑着說道：“你怎麼還不明白呀？和馬欣合租的那個人就是那個渣男啊！”

司朗恍然大悟看着林雅蘭和彭艷艷，說了聲：“難怪！”

接着他對林雅蘭說：“你叫個車回去吧，昨晚沒睡好，好好補補眠！我和艷艷姐上班去了。”

彭艷艷對司朗說：“你還是和雅蘭一塊兒回去吧！昨晚都沒睡好，你也回家好好休息一天，反正也沒啥事。我自己叫個車子，今天把你給我的那些材料看一下，明天咱們碰個頭。”

司朗想想也行，於是就開着車帶着林雅蘭回家了。

……

越是留戀的日子，往往過的越快。

周三，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司朗召集部門成員和彭艷艷一起開了個碰頭會，將所有移交材料上的細節梳理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后，司朗和彭艷艷分別在交接材料上籤了字，算是完成工作移交了。

接下來的離職手續，只是走相關部門的簽字流程而已，周四一天就全部辦理完畢了。

周五，正好是這個月最後一天，同事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下午，就在大家都收到公司財務部司n+1補償金的之後，司朗的手機收到一條銀行信息，他收到財務部打來的“n+3”補償金，盯着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數字，他愣了一會兒，心裏很過意不去。

他知道，公司在這麼困難的時候，能多給自己打兩個月的工資，很不容易。

他給張蘭發了一條微信表示感謝，張蘭回了句：不用客氣，這是公司股東集體決定的。

這一天，每一位同事們在離開之前，都依依不捨做了道別。

司朗在給大家送別的時候，說道：“回去先休息兩天吧，好好想想下一步怎麼辦，下周我約大家，咱們共同商量一個辦法。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曾經在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在這個時候，最好一個也別落下。”

當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正在收拾要帶走的東西時，季樂斌走進他的辦公室。

他頓時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見季樂斌說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是自己單身一個人吧。過去你可以借口說工作忙，沒空考慮個人問題。現在不忙了，如果有遇到合適的，就別要求太高、挑三揀四的了。

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大家什麼時候能再見面，我們幾個股東臨時各自湊了個份子錢，算是提前為你祝福。

記得，這是給你結婚的份子錢，別辜負了大伙兒的期盼哦。”

說完，就往司朗的懷裏塞了一個大信封。

信封鼓鼓囊囊的，司朗捧在手裏，心裏感覺沉甸甸的。

他心裏清楚，他們是擔心自己一時半活兒找不到新工作，生活壓力大，所以想了這麼一個借口，幫他暫時頂一頂。

看着季樂斌，司朗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不由得想起剛擔任政府項目業總監的第一年，他帶領團隊參加唐城會展中心網絡項目投標。

dnx投的硬件產品是ck，競爭對手投的是gnp。

經過幾個月日以繼夜的緊張準備，和幾番明槍暗箭的激烈論戰，在項目投標前三天，司朗率項目組從燕京到唐城。

一行幾人入住唐城分公司事先預定好的唐城大酒店。

就在酒店前台辦理完入住登記手續進入房間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蹊蹺的事兒。

參加此次項目投標的工程師陶成然的身份證，突然找不着了。

酒店前台一直堅持，辦理完入住手續時，當場就把身份證交給本人了。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連酒店的總經理都出面了，雙方仔細檢查了幾遍，還是沒有找着。

招標之前，所有投標參與者的身份證和對應的資料在報名的時候，事先已經在招標公司做了登記備案，臨時更換人已經來不及了。

第二天上午，dnx唐城分公司經理王浩立即開了一張證明，帶着陶成然到附近的公安分局找了熟人，緊急辦了一張臨時身份證。

投標前一天晚上，司朗和ck方面負責此項目的產品總監對最後投標方案中產品的技術參數和報價，再次做了仔細的核對，確認無誤后，將標書加上封條，蓋了公章。

投標當天上午，dnx公司一行五人，乘坐唐城分公司的gl8，於八點三十五分，到達主體工程剛交付不久的唐城會展中心大門口。

就在一行人準備下車的時候，停車場旁邊突然衝出幾個光頭年輕人，手中拿着棍棒，出其不意地向拿着文件包的兩人猛撲過來。

等到司朗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拿着文件包兩人手裏的包被搶走，撕碎的標書落了一地。

王浩立即撥打110報警，警車十分鐘到達現場，但那幾名光頭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時候，九點鐘開標的時間已經到了。

司朗一行人撿起灑落一地的標書，在警務人員的帶領下，來到會展中心監控室。

在安保人員的配合下，調取了攝像監控拍下的現場作案錄像。接着，一行人來到了招標會議室現場。

此時此刻，九個評委正坐在評委席上，招標公司正在宣佈：由於dnx公司缺席，ck產品自動放棄此次招標，gnp產品以6520萬中標。

業界都知道，gnp同類產品的行業價格比ck低35%左右，但gnp這次中標價卻比dnx公司的ck產品投標價整整高出了1500萬.....

當警方出示會展中心門口現場作案錄像后，招標評審委員會經討論，最後宣佈，為了公正公平，此次招標延長一個小時，雙方再報一次價格，但價格不得高於dnx公司第一次的投標報價5020萬。

司朗立即拿出手機，在電話里，將一行人到達唐城這段時間所發生的情況，如實向行業大客戶部總經理張蘭做了彙報。

不到十分鐘，張蘭轉達了dnx公司總裁季樂斌的三句話：依然按照5020萬報價，寧可放棄此次投標，務必確保人身安全！

最終，唐城會展中心網絡項目，gnp以4300萬中標！

司朗站起身子，用鄙視的眼光掃了在場的九個評委一眼，苦笑着說道：“一個小時內的兩次報價，gnp的報價居然相差了2220萬，這說明了什麼？在場的各位好好想想吧！”

說完這話，他帶着項目與走出了投標會場。

雖然，唐城會展中心項目，在司朗銷售生涯中，留下了一道傷痕。

但是更讓他忘不了的是季樂斌當年讓張蘭轉達的三句話，從那天起，他真正認識了季樂斌的為人，能在這樣一位心疼和愛惜將士的老闆手下，誰能不努力？

此時此刻，世間所有的語言也難以表達司朗的心情，他緊緊握着季樂斌的手，說道：“季總，紅包先收下了，喜酒欠着。”

剛說完這話，司朗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

看着季樂斌離去的背影，他突然發現，幾天不見，不到五十歲的季總，已經開始禿頂，走路的腳步有點兒拖地，背也開始微駝了……

時光再一次把司朗帶到2017年底。

由於這些年來的慣性使然，儘管如今的公司已經四面楚歌，難以為繼，但季樂斌依然沒忘記在2018年春節前要召開一年一度的公司年會暨高峰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