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中一覽

2008年，吳助初中畢業，他在全國人民慶奧運的這一年又踏進了高中的生活。這一年是極為特殊的一年，許是全國對奧運的熱情所致，學校無暇為進入高中的新生們安排軍訓，吳助由此結束了他對軍訓的深深恐懼。

學校的環境對吳助來說並不陌生，初中三年他就在這裏度過，只不過換了個位置，從北樓搬到南樓而已，但他踏入教室的那一刻還是愣了一下，滿滿一屋子的人，他以為至少會有一兩張熟悉的面孔，但放眼望去竟全是陌生面容。吳助又暗恨爸媽不知道跑動，任由學校的某個老師輕易安排了他的命運。據吳助所知，高中除文科班之外還有六個理科班，學校將經驗豐富，教法獨樹一幟的老師全部集中在了5班和6班——換句話說，5班和6班是是這所重點高中的重點班，是重點中的重點。一向被當作重點培養的吳助卻被安排到了2班，爸媽說只要學，哪個老師教都一樣，吳助當初也這麼想，但是看到朋友們全部集中在那兩個上上班，吳助頓覺失落，心中又開始恨起爸媽。

過了十分鐘，吳助就將全班大概的情況梳理了個清楚，他從同學間的言談舉止間判斷大部分同學來自農村，吳助心裏面不由來地升起一股優越感——學習上對付這幫人豈不是輕而易舉？他仰着高傲的頭顱，準備和未來高中戰友們搞搞關係，而來自農村的同學們則對吳助敬而遠之，在農村孩子心裏，城鎮的孩子天生和他們不是一路人，他們同樣也瞧不上城鎮上的孩子，認為他們是嬌生慣養之輩。同學有意無意的天然排斥令吳助感到尷尬，他有些想念朋友們，他覺得自己就如烏江邊的霸王一般狼狽。

吳助已經體驗了一個月的高中生活，期間除由個別男生難改成見外，大部分的同學都已經和吳助搞熟了，他們甚至有點喜歡這個口語流利、成績突出又謙虛的城裏同學了，吳助短時間內收穫了很多同學友誼。他經過思想鬥爭后，說服自己接受現實，“既來之則安之”，“宰相起於州部”，吳助如是對老朋友們說。吳助記住媽媽所說的話要一鳴驚人，他在第一次高中月考的時候拿到了全班第一，全年級第十五的成績。那個吳助認為有些憨厚的班主任大為激動，他覺得自己是有能力能帶出一個全年級前二十的——這不就印證了？月考過後，吳助在班裏的地位大幅上升，學霸地位被吳助確立得無可撼動，於是便開始有小女生遞紙條了，於是就有小兄弟開始喝吳助勾肩搭背了，吳助洋洋自得，這又一次印證了學校裏面成績就是一切。

月考過後，班主任利用一節自習課挑選班幹部，說是挑選，因為班主任擁有絕對話語權，他搞完民主投票后就以自己的喜惡決定了班幹部的人選，吳助有些意外得被任命為班團委書記，據吳助猜想，這個“官”一來與班長平級，二來又很清閑，顯然是班主任對自己的特殊照顧。不過吳助也很吃驚班長的人選，他以為會是那個第二名的高個男生，沒想到最後卻選中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那個瘦小的班長就坐在吳助后桌右側，他轉過頭就能看到她，留着滿是彰顯性格的短髮，皮膚說不上白，很瘦，個子不高，這就是吳助對班長的第一印象。

半個學期后，2班的同學們已經情同手足了，這就是少年的美好，短時間的相處就足以付出真心去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吳助有些愛上了這個班級，這個班級不像初中班級那麼競爭激烈，同學間為了成績虛情假意的情況比比皆是，這裏則相反，任何問題都能和同學討論一番，吳助想，這應該就是被鄉村養育的孩子的優點了，鄉村長大的孩子淳樸善良又心胸寬廣，他喜歡上了這些淳樸的同學。半學期的時間裏，吳助漸漸摸清了各位戰友的實力，據他劃分，這個班級裏面至少有五個強勁的對手，尤其是那個高個男孩李彪和他的同桌，那個躲在角落的沉默女生——據李彪的課間情報，那個女生數學極好，單科成績超過了吳助。吳助自然想瞧一瞧那個對手的模樣，但半學期過去了，吳助竟對她的面容一無所知，這源於那個女生的沉默和吳助的間歇性觀察。

高一的生活甚至可以用快樂來形容，這個階段沒有高三那種壓死人的壓迫感，沒有高二喘不過氣來的緊迫感，有的是對未來的無盡猜想和規劃，這些猜想和規劃中大部分都有關大學，考哪個名校啦，考到哪座城市啦，是少年最放肆的夢。吳助融入了高中生活，開始努力編織自己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