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村
調查取證一直持續到下午,結束后,沈傑回到了局裏,剛好陳廷松和孫大凱也從河陽縣趕了回來。
孫大凱一屁股坐到沙發上,使勁揉着膝蓋,說道:“聽小王說,又死了一個?”
沈傑點了點頭,把上午宋彪的事講了一遍。
陳廷松問道:“現場也出現那些符號了?”
“一模一樣,我問過死者宋彪的家人,他們沒有見過這東西。”沈傑轉過頭問道:“你們那邊怎麼樣?有收穫嗎?”
“有重大收穫!”孫大凱一下跳了起來,意氣風發的說道。
陳廷松拿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沈隊,你看看。”
照片拍攝的是一面牆,牆磚已經褪色,表層也剝落了不少,看樣子有些年頭了。牆的中心部位伸出了一隻手,從手腕處的帶的手錶判斷這隻手應該是孫大凱的,而他指的方位,有明顯塗寫的痕迹,雖然因為牆皮剝落的緣故,這些痕迹並不完整,但仍可以看出就是那些符號。
孫大凱說道:“這個地方就是老陳當年遇到清潔工的地方,距離程起軍的住所不到一百米,沈隊你猜我們還查到啥了?”
“找到程起軍與何建國的共同點了?或者說他們本來就認識?”
孫大凱一拍大腿!
“對!我和老陳查了他們倆的身份信息,雖然從戶口上看,他們現在一個在雲州,一個在河陽,但是他們的籍貫都是林岳縣的后嶺村!”
“雖然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們認識,但他們老家是同一個村子,兩人年齡又差不多,說他們不認識,這似乎不太可能。”陳廷松在一旁補充道。
聽完兩人的彙報,沈傑拿起桌子上的案卷翻找了起來。
幾分鐘后,宋彪的身份信息被抽了出來,果然,在籍貫欄同樣也寫着林岳縣磨盤營鄉后嶺村。
看來三個受害者都是同鄉。
放下手機的案卷,沈傑又問道:“當年的清潔工找到了嗎?”
“找到了,老爺子確實知道些內情。”
陳廷松說道:“當年案發前幾天的一個夜裏,他確實看到了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鬼鬼祟祟的寫下了這些符號,而且事後朝程起軍的住所方向走了過去。”
“這麼說他看到過那個紅衣女人?看清容貌了嗎?”沈傑問道。
陳廷松搖搖頭。“當時距離較遠,只能看到大概身形,看不清容貌,直到幾天後,程起軍案發,傳出了他的死訊,老爺子這才聯繫起來,而且懷疑自己看到的是鬼,符號就是勾魂用的催命符。”
沈傑略微沉吟,道:“三個受害者都來自后嶺村,看來這件案子的關鍵應該也在這裏,我們再去問問宋彪的弟弟宋麟,關於后嶺村,他或許能知道些什麼。”
......
宋彪出事後,宋麟暫時搬到了表弟趙東輝的家裏,傍晚的時候,沈傑三人找了過來。
當被問起后嶺村,宋麟的回答有些出乎了沈傑的意料。
“后嶺村?”
宋麟扶了扶眼鏡,像是在思索。“實不相瞞,我雖然出生在那個地方,但我對它並不太了解,我從小被寄養在姑姑家,也就是東輝家,後來姑父和姑姑相繼去世,東輝也長大了,我也要結婚,這才搬出來。”
“多少應該還有些印象吧?”沈傑問道。
“怎麼說呢,除了小時候那些模糊的記憶,也就是大學的假期時去過一兩次,在我印象里,那裏沒什麼特殊的,
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子。”
“何建國、程起軍,這兩個人你認識嗎?他們也是后嶺村人。”
宋麟思索了一會,搖頭說道:“沒印象,或許小時候見過,現在想不起來了,他們跟我哥的案子有關嗎?”
“現在還說不好,你如果想起這兩人或者后嶺村的什麼事情,請給我打電話。”沈傑說完,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在了紙上,交給了宋麟。
......
林岳地處平原,是雲州市為數不多的農業縣,幾乎沒有任何工業基礎,也是有名的貧困縣。
六月末的太陽,剛升起來就像是一個碩大的火球,耀眼的光芒晃得陳廷松有些睜不開眼睛,他摸出一副墨鏡,戴在了眼睛上。此時他心裏不禁有些佩服躺在車後座上,打着呼嚕的孫大凱,在這麼顛簸的路上居然也能睡得鼾聲如雷。
沈傑坐在副駕駛,手裏拿着那張符號的照片,經過兩日的研究,他已經可以將這些符號默寫下來了,卻仍然想不明白它們的意思。文字專家給出的結論是:“這些符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的文字,而且數量太少,排列無重複,就算裏面包含信息,也無破解的可能。”
跟南陳庄那樣的城中村不一樣,后嶺村是地地道道的原生態農村,這裏看不到任何高樓大廈,鋼筋水泥,甚至連路面都是黃土壓出來的鄉間小路。
顛簸了一個多小時,陳廷松把車路邊的一處樹蔭下,他把墨鏡支在頭頂上,拿出地圖看了半天。
“應該是這啊……”
後邊的孫大凱已經醒了,他坐起來,揉着眼睛,朝車窗外看了看,四周除了這條光禿禿的小路,-就是大片的農田。
“老陳,你不會走錯路了吧,這荒郊野外的,也不像有村子。”
“放心吧,錯不了,從地圖上看,就在這附近了。”
沈傑接過地圖看了看說道:“后嶺村地處偏僻,方圓十幾公里沒有第二個村子,我們往前走吧,不出意外的話,這條小路應該只能通到后嶺村。”
果然,十幾分鐘后,前方出現了一座小村落,村口立着一塊殘留的石碑,但上面寫的卻不是后嶺,而是“后陵”兩個字。
沈傑打量石碑一會,說道:“附近沒有其他村子,應該是這裏了,這石碑不像是近代的,可能是口音或別的什麼原因後人把后陵改成了后嶺,先進村看看吧。”
村子規模不大,僅有幾十戶人家,房屋的樣式似乎還停留在上個世紀,或許是因為日近中午,天氣炎熱的緣故,整條街上僅有寥寥幾個行人,而且都是上了歲數的老年人。
這裏給沈傑的感覺不像是現代社會,不是貧窮,而是因為太過荒涼!
很多房子門前都佈滿了塵土和落葉,看起來應該很久沒有人居住了,這裏沒有叫賣的小販、嬉戲的兒童,甚至連動物的叫聲都聽不到,整個村子死氣沉沉的,沒有活力,他實在很難想像在如今這個擁擠的現代社會,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咱們往哪走?”陳廷松問道。
“去村委會吧,我們先問問情況。”沈傑說道。
孫大凱把頭探出車窗,四下張望了好一會,說道:“村委會在哪邊?”
這下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