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與老照片
關安然剛帶着同來的刑警離開,子慧便從原本癱坐的沙發上彈起,迅速地在房裏檢查着。警察帶走的大部份是老江工作的資料,還有筆記本電腦、硬盤等東西,讓她生疑的是書桌上的水晶石擺件莫名不見了,顯然在她和關安然回來之前已有人來過。
她走進卧室,無意看到衣櫃門關得嚴實,她感到有點異樣,便打開衣櫃門,往裏張望,然而她並不知道衣櫃裏,傅一倫和凌初帆兩人正尋找離開密室的辦法。兩人在密室中能清楚聽到外面的動靜,但卻怎麼也找不到讓密室入口的牆再次翻轉的辦法。凌初帆聽到子慧打開櫃門的聲音,她禁不住在牆上用力敲起來,希望引起她的注意,但顯然子慧在外面對密室中的動靜一無所知。
“沒用的,這密室設計得這麼隱密,牆壁應該都裝了隔音材料,不使這房間的動靜為外面的人察覺到。我們能聽到外面的聲音,應該是在衣櫃裏裝有微型的收音器,通過這頂上的外放裝置傳進來。”傅一倫坐在地上,指了指天花板,看向凌初帆說道。
“那我們被困在這裏,就沒辦法出去了。”
“自然有離開這裏的竅門,只是這機關可能只有密室的設計者知道,我們稍安勿燥,說不準能找到打開密室的法子。”傅一倫說著繼續埋頭翻看紙箱裏的東西。
“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傅一倫沒有回答,他在意的是那個跟柳無忌長得極其相似的男人和董芸的合照,難道江毅和董芸早已相識,還有紙箱中筆架嶺電站的各類圖紙,顯然江毅下了大功夫在調查什麼。除了
凌初帆見傅一倫沉默着,又找不到出去的辦法,只能在這不大的房間中,四處查看,期望能發現什麼。只是房間除了正中牆上掛着的佛像,其他便是空無一物冷冰冰的水泥牆。紙箱中的東西他們兩人也都翻了個遍,暫時也是一頭霧水毫無端倪。
凌初帆仔細盯着牆上的佛像出神,總覺着哪裏有些不一樣,她在腦中迅速回想之前在博物館中看到的各種佛像的畫面,終於發現了異樣。
“傅一倫,這個佛像畫反了。”凌初帆拉起傅一倫,兩人一起站在佛像前。
“畫反了?怎麼說”
“濕婆之舞中,神都是右腳踏地,左腳抬起的跳舞之姿,可這個畫像里卻是左腳踏地,右腳抬起,這麼一來雙手的姿態便也反了。難怪我剛看到就覺得哪裏變扭呢。”
“這個正反有講究嗎?”
“我也說不上來,但幾乎所見的濕婆之舞的神像造型都是固定的,這個畫像肯定是畫反了。”
“所以說可能是故意這麼畫的,但原因又是什麼呢?”傅一倫撥弄畫像,畫像后也是堅實的水泥牆。
“我們要不要把畫像反過來掛正試試”凌初帆撫着畫像說道,“你看,這畫像這是一幅雙面畫,正反兩面畫得都是濕婆之舞,從正面看還真不太容易察覺,如果把畫像反過來掛,那就是經典的神像造型了,只是反面的濕婆不像正面那樣面含笑容,是一幅嚴肅神秘的表情了。”
“你覺得這可能是機關所在?”
“試試吧,總覺得暗藏什麼玄機。”
畫像掛在牆上靠近天花板的一個凸出的鉤子上,傅一倫把桌子拖過來,踩着桌子把畫像從鉤子上取下,鉤子一下失去了畫像的重量,往上彈起,傅一倫咦了一聲,沖凌初帆說道,“這個鉤子有點不尋常,裏面像是有彈簧,我來試試把鉤子往上掰會怎麼樣。
”
傅一倫把鉤子往上推動,聽到咔嚓一聲,鉤子似乎被推到了頂,同時畫像前的蒲團處瞬間凹進去了一個大洞,凌初帆將蒲團移開,看到洞並不深,像是一個儲藏空間,但裏面的東西卻讓她吃了一驚。
洞底靜靜躺着兩把銀色的手槍,還有黑色的子彈匣和消音器,另外還有一本深綠色的筆記本。
“這果然是有機關”傅一倫將畫像擱在桌上,跳下桌子,湊到凌初帆身旁,拿起筆記本翻開看了起來。筆記本的紙張已經泛黃,紙上用藍黑墨水寫的文字,卻依然清晰。
筆記本扉頁手抄了一首英文詩,落款是一個英文縮寫“YC”。後面每一頁都記着年月日和天氣,顯然是某人的日記。傅一倫粗翻了一下,這個人並不是每天都會記日記,似乎是偶爾零星地記下某一天的所思所感,寫日記的時間從1992年到1997年,五年時間,卻大概只有七八十頁的日記。日記之後,還有一個名單,寫了一串類似代號的名字,每個名字后又跟着一寫看不懂的記號和數字。
從日記的內容來看,日記的主人是一位歷史學者,多記錄的是他到各地開會、講學,與老朋友相聚,參觀某地的活動,有時還會在日記中附上手繪的風景和人物速寫。
儘管日記的內容看來平常,但傅一倫和凌初帆都覺得為何這本日記會和武器一起保存在江毅的密室的機關暗閣中,一定不那麼簡單。
凌初帆把日記本拿出來,傅一倫便把牆上的鉤子重新掰回正位,地上的圓形暗閣便悄然合上。他又試在上下左右掰動鉤子,卻並未啟動更多機關。
“看來沒有更多機關了,你還是把畫反掛試試”凌初帆把畫像遞給傅一倫說道。
“好吧,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姑且一試了。”傅一倫把畫像背面沖外,重新掛回到掛鈎上。等了幾十秒鐘,他和凌初帆便聽到畫像后的牆內傳出金屬移動的聲音。
畫像后的牆裏,赫然出現一個出口。傅一倫和凌初帆面面相覷,心想這出口是通向哪裏。傅一倫從出口處探出腦袋,往外張望,卻發現外面是大樓的樓梯間。
“這機關設置得,太像逃生通道了,不過我們應該可以離開這裏了。還是你機靈,發現了這畫像的玄機,我們才能找到這出口。”
傅一倫返回室內,想了想他們很可能不一定能再進入這個密室,便把相冊和幾張電站的圖紙塞進包里,凌初帆則抱着那本日記本。兩人從出口中走到樓梯間,打開樓梯間的大門,密室的出口便在他們身後合上了。一切歸於寂靜,他們彷彿由另一個空間,重新回到了正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