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嘉姐

第二天如約而至，我們班的音樂課很不幸地排在下午的第三節。因此我只盼着前幾節課與中途的午睡能夠像千百隻燕子繞着宮殿迅速掠過一般，從我的課表之中飛過去。

在音樂教室外遠遠地便看到了音樂老師的倩影，黑色發鬟上粉飾着一頂小帽，在春天帶給她厚重的衣服下還能看出她的綽約身姿，有着驚訝神裔的美，耳墜似清冽的皓月讓其更加璀璨。進入教室，我只覺得青春的扁舟如花似火，熱情奔放。“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嬋娟”，這是我當時立刻能想到的一句形容她的詩。

站在講台上，她指了指黑板，說道：“各位同學好，我與你們第一次見面，這是我的名字，”我剛才還疑問那黑板上怎麼有一個名字，原來那個名字就是她的，“我畢業於X大學，朋友都叫我嘉姐，你們也可以這麼叫我。”嘉姐莞爾一笑。

“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的名字，那麼，請起立。”同學們迅速站起，“同學們好！”

“老師好！”

“嘉姐好！”

兩種不同的回答聲混在一起，嘉姐臉上笑意蕩漾。春意帶來的一顰一笑是剎那因緣，教人寸心迷亂，風趣混雜在其中。

時間在樂聲的牽引下似乎飛快，樂意不須多贅。只記得後來她移步到了鋼琴邊，打開琴蓋，給我們彈奏爵士和藍調。你是否能體會到那個意境：就如同蹁躚的雨落在滾燙的大地上，蒸發了再蒸發，水汽聚積到了房檐，凝結成水珠簌簌流瀉而下，洇濕在心窗上，形成夢囈的淚痕，滴在了我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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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太陽靜悄悄地上升至前一刻還陰鬱的天空，我看見他臉上出現了剛才沒有的微微笑靨，或許又可以把它當作他的一個不經意的嗤笑。笑意掩藏了他紅腫的眼睛，他經過了一夜的哭泣，容顏消減，如同雨後的花朵一樣衰敗，但卻更顯清秀俊美。

“美好的事物就如同水，你掌握不住它，無法讓它不去蒸發。”這是我的聽解。

“但，你若不去試着擁有更多的美好，生命只會殘餘枯敗與乾涸。”這時不似剛才，他未經思考而立刻回答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