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黑的不止是夜

8.黑的不止是夜

洪興作為港島叫的出名頭的社團本來陀地在新界那邊的祖屋祠堂,但自蔣大先生傳位給自己大兒子以後為了順應新時達的發展陀地給搬到了尖沙咀。

凌晨四點此時一個看起來跟的個廉價放映廳的樓下,六七十個古惑仔此時正把街道圍得水泄不通。

即便隔着這麼多人,盛文武還能聽到西環區揸FIT人巴基那賤兮兮的囂張聲音:“黎胖子!你是搞新聞的!你說曜哥發什麼瘋這麼晚了叫我們過來開會?我今晚可是好不容易找了兩個大羋羋開罐頭,那羋羋大的比你頭還大!”

“基哥!我是搞新聞的沒錯,全港島都知道我黎胖子是文化人,可我搞的都是女性新聞,曜哥找我們幹嘛我哪知道?不過那對大羋羋要真比我頭還大要不要借拍一期香蕉周刊?我保證捧紅他們!”

肥佬黎很顯然有些不相信巴基的話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好像是在比劃大小。

“大摩哥~”

“大摩哥!”

圍在幾個混跡在旺角的成員,此時看到盛文武下車,都紛紛開口打招呼,老實講,盛文武對這些人完全沒什麼印象,畢竟像油尖旺這種地方古惑仔的數量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但是不妨礙這些年輕人把砵蘭街大摩五個字當成偶像。

在古惑仔圈子裏一樣這樣一句話:你在這裏凶我是冇用嘅,真的夠種就去缽蘭街闖一闖。

這句話看起來是古惑仔之間的街頭叫囂實則不然。

所謂闖一闖是在這塊油水豐厚的地盤站穩腳跟,在砵蘭街有搵水手段,在提起你的朵,有人肯俾你面,可不是旺逛逛街,吃吃飯,泡泡妞就算闖蕩過那麼簡單。

沒有人在背後撐,在黑白兩道條不順,只是覺得自己身手好就能金榜題名,這種打仔最多就是在新界慈雲山這種地方浪蕩一下,砵蘭街每天晚上不知道要死多少,別說金榜題名,很多小妹剛一上鐘下鍾就被告知自己的馬夫換人,舊的那個已經橫死街頭了。

要知道洪興這個在港島算得上名號的社團,整個油尖旺也就甘泰這一個尖沙咀話事人。

戰神太子,打仔洪興,也是他甘泰打邊尖沙咀無敵手從而傳來的風聲。

盛文武的大哥的大哥阿坤倒是有希望成為洪興空缺旺角話事人,可惜他人現在已經進了赤柱。

油尖旺在這塊不足七平方公里的區域,比起銅鑼灣更勝一籌,這是風雲地更是英雄地,只要能在這裏站穩腳跟就讓整個港九的古惑仔頂禮膜拜,奉為人生目標的江湖大佬。

當然這裏也從不缺大哥,但這裏太嘈雜了,或許只有在這裏站的夠久,才能有人聽到你的朵。

盛文武九歲跟着他媽鳳凰女出來拉客,在這裏做了近三年,才被人叫一聲馬夫盛,三年之後再三年才被人改稱為缽蘭街大摩,才能與那些夜場老闆三溫暖高級媽媽咪說兩句話,把自己手下的高水準女人送到他們的高檔夜場開工搵水,三年之後還有三年,才讓這班古惑仔真正認可他,把之前掛在嘴邊的洪興兩大頂尖馴馬師,變成了三大頂尖馴馬師,加上了他大摩的名字。

有人說再給他大摩三年,這個只是個做女人生意,懂得做人,知情識趣的年輕靚仔,會上位成為阿坤紅棍,再給幾個三年說不定就成了洪興真正的旺角話事人。

說好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已經快十年還只是老四九的砵蘭街大摩對於那些混跡多年卻還只能在各處球場,屋邨叫出花名的古惑仔而言,已經是值得羨慕的偶像,古惑仔如果不響朵,永遠都不會真正有出頭之日。

圍的水泄不通的洪興兄弟,讓開一條路給盛文武,盛文武用力的醒了醒鼻子,瞪大着眼睛,努力讓臉上掛上幾分委屈,這才邁步走進二樓的會議廳。

此時的會議廳洪興白紙扇陳曜四平八穩的坐在主座上,洪興十二話事人,出去空着的旺角話事人尖沙咀區揸FIT人-甘泰,葵青區揸FIT人-阿賓,深水埗區揸FIT人-靚媽,銅鑼灣區揸FIT人-細B,北角區揸FIT人-肥佬黎,屯門區揸FIT人-飛龍,西環區揸FIT人-巴基,九龍城區揸FIT人-無良,香港仔區揸FIT人-細眼,觀塘區揸FIT人-大宇

,柴灣區揸FIT人-馬王簡已經全部落座,他們的臉色大多都不是很好,畢竟這麼晚給拉出來開會是泥也有三分火,何況他們這些混社會的。

此時的會議主題正是他砵蘭街大摩,所以當他一進門,所有人目光便都看向了他,盛文武也不膽怯規規矩矩的站在代替阿坤開會喪坤的身後。

“這就是給我們洪興揚名!踏馬的都說打仔洪興,聯合那一群雞精都欺負在我們頭上拉屎了,還不打?”

聽了陳曜的講述好戰的太子已經擼起袖子準備開幹了。

“太子,你說的好聽!吹水達本來是東興的人跟白頭佬還是表親后中途轉到我們洪興跟了阿坤,現在吹水達小弟把咸濕都斬了,搞的聯合跟洪興開戰這個黑鍋我可不背!”

“就是,我是文化人,天天在公司里辦雜誌,平時北角都不出,現在阿坤底下的人出事了拼什麼要我扛?”

“這個大摩是個人才,我覺得應該捧他上位!”

“上你媽個頭!”

有人主張打肯定就有人主張和,此時的會議室里吵的不可開交。

“各位老大……”

“阿武!你是乜嘢身份,哪裏有你開口的資格!”盛文武剛一開口,喪坤板著臉看向盛文武:“無規無矩!收聲!一切由我替你做主!”

盛文武是四九仔,雖然是當事人但名義上確實是喪坤的小弟,而且就規矩而言這種場合也確實不能隨便講話,聽到喪坤呵斥,盛文武朝後退了一步,臉上表情有些玩味。

古惑仔出來就是為了搵錢,雖然說進了洪興門就是一家人,但在巴基跟肥佬黎等人眼裏因為一個還不是自己的小弟跟聯合開戰,肯定是不值得的,盛文武可以理解。

至於其他人嘴巴里的今夜捧自己出頭?

就是唬鬼!

十有八九是知道自己居然大手筆安排了越南仔和潮州仔搞定咸濕,讓這班王八蛋起了別的心思,想用這個借口,再藉著越南仔,潮州仔的凶名,在砵蘭街替洪興藉機插支旗進來。

插旗成功,是社團的功勞,好處當然要社團占走大半,插旗失敗,當然自己這個四九仔背鍋,看看有沒有機會逼自己交出缽蘭街的生意,換個更聽話的人來接班。

君不見,吹水達被人綁了為什麼社團沒有出面撈人?

還不是為了一個老撲街不值得。

再還有,為什麼吹水達給搶了彩票寧可自認倒霉也不肯告訴喪坤或者上報公司,要社團來解決問題?

還不是知道自己就算是上報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管彩票要不要回來都沒有他自己的份還得得罪咸濕。

“你就是大摩是吧?大摩!咸濕搶你大哥吹水達六十萬彩票,又把他女兒玩老強,你今晚夠膽就大聲講一句,社團幫你出頭!喪坤這個就交給你負責了!”

“………”

最後還是坐在主座上的陳曜蓋棺定論,桌位上的話事人紛紛起立,站在喪坤身後盛文武什麼話都沒說就被喪坤摟着肩走出了門,坐上了麵包車,只留一臉懵逼的阿飛與阿基站在街上大聲的喊着

“我還沒有上車!我還沒有上車!”

十幾台車浩浩蕩蕩開往砵蘭街,直接在聯合最豪華的場子停下。

比起一兩個小時前,巴黎夜總會的門口已經看不見什麼人了,待客泊車的小弟正趴在吧枱上呼呼大睡,幾個服務生正在拿着掃帚打掃着衛生。

看見洪興一群人凶神惡煞的跑了過來,適應生立馬跑進去叫看場的大哥,沒一會看場的聯合紅棍大嘴華帶幾個小弟拿着傢伙沖了出來。

“洪興仔!你們要幹什麼?”

大嘴華指着喪坤話音剛落,喪坤已經從后腰拔出短刀朝着大嘴華臉上砍。

“幹什麼!干你嬢!”

大嘴華雖然被身邊小弟朝後急忙拉扯了一下,但臉上還是留下一道十公分左右的刀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衝進去砸了它!”

喪坤一刀砍出之後,沒有繼續再衝鋒陷陣,而是拎着短刀臉色猙獰的朝身後眾人喊道。

早就等着動手的洪興成員馬上如同黑色潮水湧向夜總會大門,大嘴華身後的十幾個兄弟只能拚死護着大嘴華朝裏面逃去。

“大摩!今晚之後,我包你名動江湖!你也叫我一聲坤哥不會坑你嘅。”

喪坤拍了拍身後盛文武的肩膀,說完,喪坤提着刀也沖了進去。

原本就沒幾個人的街頭又發生了砍人,等洪興的衝進去,就更加沒人了,只留盛文武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街頭。

盛文武緩緩從兜里掏出眼,點燃香深吸一口,吐出口氣,在慢慢悠悠的從兜里掏出電話,走到拐角的陰暗處,邊撥號碼邊自言自語:

“拿我當肥羊,擺我上台?那就唔好怪我,自己想進去度假不關我事,我只是盡良好市民的義務。”

號碼撥通后,一個睡意十足的男聲響起:

“邊個呀?古惑仔不睡,差人仲要睡覺嘛!”

“黃sir,我是大摩,砵蘭街孔雀夜總會有百來號人拍片呢,帶隊的是洪興喪坤,跟聯合的大嘴華,百來號人呢已經見紅了,還有良好市民在邊上,麻煩你盡下反黑組的職責,起床拉人啦,無所謂,散場都不怕,我會派人跟着一抓一個準,我還保證幫你安排人出庭作證,讓你拿到嘉獎令。”

盛文武望着殺聲震天的夜總會,立在空蕩蕩的長街上對着電話說道:

“不關我事,我是好人來的,我都不知他們為咩要打着替我出頭的名義出來斬人,你是了解我的,我這個人從來都是與罪惡不共戴天!”

掛斷電話,盛文武把繼續撥號打給了自己的老媽鳳凰女:

“媽我這邊有點事……你去屎殼釘那邊搵幾個癮君子,我有急用………好知道了…嗯我就回來了!”

看着自己這被月色燈光拉的好長好長的背影,不知為什麼,盛文武似乎感覺腦海中迴響起上一世那部古惑仔電影中靚坤的某句台詞:

“你知不知義字拆開念咩呀?我……是……羔……羊,忠心,是一把劍插進心……”

現在想來,這句話簡直是行走江湖的至理名言。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忠心義氣,叼你老母。”

他用力的踩滅燃盡的香煙,在夾雜着喊殺聲的夜風中深深的吸口氣:

“今晚,黑的不止是夜,仲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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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我就想重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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