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紅月
二人相談甚歡，從重力室出來，天已經暗了下去，進入夜間的天水城依舊沸騰。
到最後，雲凡也沒有將自己會使劍的事脫出，不由心中有愧，面對這樣一位極情於劍的前輩，似乎隱瞞也是褻瀆。
交談之餘，非是萊澤一人受益，對方的劍道理解對雲凡同樣有着莫大幫助，雲凡因為那怪夢始終不敢直面劍道，但聽得對方之言，心下有所明悟。
劍，也是可以用來守護，自己何必去逃避？更何況，未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緣何去相信那虛無縹緲的夢魘？
拎了壺酒，雲凡很早便去了幽藍星辰，和往常一般，依舊是對其他節目漠不關心，獨自磕着瓜子，心血來潮下點了份鹵牛肉，獨自在角落喝了起來，直到結賬之時，面對那一千多星辰幣的賬單，只能忍痛付款。
特么的，原來這裏的消費這麼貴？
一千多星辰幣，能買兩頭牛了好么！
隨即黑着臉出來，有一個大明星姐姐，雲凡其實是不缺錢的，但某位著名富二代說過很有道理的一句話，我是有錢，但我不是傻！
這種消費水平，豈不是把人當冤大頭對待？
如往常一般，夢傾月今日是以台妹打扮，身姿火辣，雲凡跟在後面，更有尾隨之嫌。
突然，雲凡注意到天空上那輪圓月，不由站定，仔細端詳。
“姐...你覺不覺得...今夜的月亮，有些發紅？”確認之後，快步追了上去，在其身後小聲詢問。
夢傾月沒有回應，而是隨意揚起脖頸，而後一言不發，似有心事一般快步朝着家門走去。
......
“怎麼回事？”雲凡察覺到了異樣，直到進了家門，才開口問道。
眼前的夢傾月已然恢複本相，雲凡已經見怪不怪，只要自己一眼看不到，夢傾月就能瞬間便裝，這手法用駭人聽聞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紅月，你聽過么？”夢傾月難得沒有打趣，這般神色嚴肅，更讓雲凡提起精神。
“紅月？好像沒聽過，有什麼說法么？”在腦海中搜索片刻，雲凡確定這絕對是自己沒有接觸過的詞語。
“紅月當空，百獸夜行！”夢傾月看向窗外，本應茭白的月亮，此刻確實蓋上了一分紅暈，雖不明顯，但有心去看不難察覺。
“百獸夜行？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大抵是星辰教會史書之上才會有所記載。”
“紅月，一種神奇的自然現象，沒有穩定的規律可循，或可數十年數百年一遇，也可一月數次。”夢傾月看着窗外，背對着雲凡解釋道。
“那又如何？有什麼影響么？”雲凡有些焦急，夢傾月這個狀態，可是很難見到，定是事態嚴重才會如此。
加上百獸夜行，這四個字聽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紅月，似乎會對魔獸一族造成一種奇特影響，據傳說，紅月來臨之際，月光照耀之下，魔獸會變得狂暴無匹，戰力猛增，殺戮慾望空前暴漲，歷來紅月降臨，都會是人類的一次災難！”
人類的災難，這五個字回蕩在雲凡耳邊！
從小到大養成的觀念，他不會質疑夢傾月的話語，哪怕再離譜的事，似乎只要夢傾月說出來，都會成真。
這次也是一樣，但若真像其所說，那太可怕了！
魔獸，與人類水火不容，雖然也有較為溫順的魔獸，但那畢竟是少數。
而且人類數量雖然不比魔獸少，
但身體素質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何況魔獸皆為戰士，反觀人類族群，平明百姓佔到就成之多，即便依靠着先進的武器，也不過堪堪抵禦魔獸進犯，龜縮在城鎮內活動罷了。
紅月降臨，魔獸狂暴，實力上漲，如果發生大規模的獸潮，那對人類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那...那要通知衛士隊么？”
“不必了，想必教會應該已經通知過了，他們對於紅月可要比我們敏銳的多。”有句話夢傾月沒說，其他城市還好，但天水城....怕是即便通知，也不會有什麼效果吧？
畢竟城市的枱面上都已經腐朽不堪，若非如今的城主秦陵還算靠譜，天水城怕是早已混亂不堪。
但一個城市的運轉，城主固然重要，卻也有無數力所不逮，陽奉陰違之下，會發生什麼事還真的說不好。
雲凡一臉憂慮，天水城的情況他也知曉，但...
沒有多言，回到屋子的雲凡直接給秦雲傳了訊，說明利害關係，誰知對方早已知曉，果然教會已經有所察覺，但不同以往，這是整片大陸的浩劫，軍隊更多的側重點也在都城那邊，以及其他重要都市，天水城...說是孤立無援也無不可。
這一頁，雲凡在網路上查閱了大量有關紅月的資料，但盡都是些猜測枉言，說的天馬行空，有說是自然的恩賜，也有說是惡魔降臨的預兆，眾說紛紜，卻沒個有用的說法。
按照夢傾月所說，或許就在這幾日之內，紅月便會徹底成型，如今看來，教會將紅月的資料隱藏的很仔細啊...
魔獸，在人類有記載的歷史中，一直處於強勢地位，哪怕是現如今，人類發掘了原力這種能源，強大的熱武器層出，建造了擁有天幕的基地市，也不過堪堪偏安一隅，除卻城市外，依舊被魔獸佔據，這種情勢之下，如果當真如夢傾月所言，經受紅月的刺激，實力在上一層，那對人類來講，當真是災難啊！
不過對於雲凡來說，人類的走向如何，還真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紅月再久，也不過一夜時間，想要滅絕人類是絕不可能，人類中的強者不會坐以待斃，他更關心的，是自己如何能保護好身邊的人，如何能讓天水城安然度過這次劫難。
王都那邊想來是最不需要擔心，有着軍隊的庇護，加上各路強者守護，鐵桶一片。
此刻，雲凡真的覺得天水城將凈天手趕走是個愚蠢的決定！
凈天手的成員無不是實力強勁的武者，雖然是民辦組織，但在擁護民眾這一教條之上，當真做的可圈可點，支援之手，凈天之手，非是說說而已！
“真頭疼啊！”抱着枕頭，翻來覆去的雲凡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去...
第二日清晨，出了門的雲凡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變化，天水城這地界，竟然會有衛士隊巡邏？太不可思議！
雖然平民百姓沒有看出什麼變化，但巡邏的士兵難免會給人帶來壓力，更何況天水城這種不法之地？不知不覺中，這座城市似乎多了莫名的壓抑感。
“明日起，休學一周，大家不要亂走，盡量呆在家裏。”講台上，莫青青神色凝重。
下面一片嘩然，在座都是武者，對環境的變化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敏感，本就覺得怪異，此刻學校竟又莫名其妙的放假？
“老師，究竟怎麼了？”
“是啊，是發生什麼了么？”
這段時間天水武校也不安穩，歷練大比中死去的十七名學生的家長一直在鬧事，並不安分，學校已經儘力安撫，加上大比時發生了那樣的事，不少學生都猜測是否與之有關。
紅月一事，並不能為百姓所知，這是大陸各國與教會之間共同商議后的抉擇，莫青青本身作為武校老師，是沒資格知道這件事，但畢竟自己父親是校長，她還是知道真相的。
只不過，雖然擔心孩子們安危，但自己父親明令禁止，她也無能為力...
雲凡同樣知曉內情，卻同樣無法公之於眾。
出門之前，夢傾月也是明言告訴自己，這件事絕不可以出去宣傳，對此他也無奈...
但思來想去，還是私下和邵清山交了底，自己最好的兄弟，雲凡十分擔憂其安危，提前告知無可厚非，當然，也是因為邵清山的嘴相當嚴，嗯！至少在正事上很嚴！
“啥？”邵清山瞪着眼盯着雲凡。
“這麼嚴重？那...那怎麼辦？”邵清山性子直，但絕對不傻，何況雲凡說的仔細，各種輕重他也是直接明悟。
“我的想法是到時候第一時間聯絡，匯合一處死守，當然，如果有可能，這幾天我們都聚在一處是最好。”雲凡想到的唯一辦法便是如此，並且打算放學后直接去通知楊欣姨娘他們，此事不可兒戲，更沒有時間拖沓。
“可是...要如何與父母們說呢？”這可不是邵清山不孝順，如果每個人都本着相信最親近的人，那紅月的消息早便傳遍世界，作為武者，他們明白那樣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如果百姓全部陷入恐慌，混亂，那隻會死更多的人，造成更多不必要的傷亡。
所以有些善意的隱瞞，並不是不近人情，而是為了這世界的運轉。
偏偏雲凡不是如此！
“當然是告訴他們啊！”一臉驚訝的看着邵清山，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想着世間大義？
這就是雲凡的性格，只要自己在乎的人平安，其他都不重要！
甚至他還很不解，如果因為所謂的大義導致自己的親人受到傷害，自己不會難過，不會自責么？
難道有機會拯救自己的親人，正的有人會不去做么？
答案是否定的！
恰恰那些微言大義之人，他們都是安頓好了自身家人後，才大言不慚的談論天下蒼生，抬高自己，標榜自己。
但云凡不是！
我就是個自私的人，我也不想你們崇拜我，更不需要那些莫須有的名頭，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我只希望他們平安無事，我只希望他們可以平安快樂，僅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