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何為守護?
歷練大比,說是初級武校的畢業考核也不為過,之後的理論考試,在升學上所佔的比重並不大。
所以可以說大比結束后,雲凡就進入了一段很悠閑的時光,當然只是對於他一個人悠閑罷了。
理論課,他可是從來沒放在心上過,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大傢伙在教室內焦頭爛額的複習,而他則是逃課跑去重力室。
對此莫青青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莫青青非常明白雲凡的優勢所在,當然,也是管也管不住,自己事務不少,總不能全天按着雲凡的頭看書吧?
而且這小子,膽子大過天,你按着他學,他就敢學,乖巧聽話,但是同理,你敢去干別的,前腳走,他就敢後腳跑,對於這樣的學生,莫青青也很無奈...
於是,莫青青非常自然的選擇了破罐破摔!
反正理論課的成績對雲凡影響不大,大比第一,這個名頭可比什麼理論課成績來的重要太多,只要雲凡不作出太出格的事,比如把校長室掀了這種,莫青青也懶得管了,逃課?逃唄!人家身上背着所有高武的無條件招生權,逃個課算啥?
更何況,人家這全力也是真刀實槍打出來的,說來與平日的逃課修鍊分不開關係,甚至讓莫青青產生了疑惑,這理論課到底有沒有用?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雲凡這種例子並不靠譜,無法復刻。
畢竟武道天賦如雲凡的人可不多,邵清山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但比之雲凡還要相差甚遠,莫青青已經有所了解,邵清山和任瀟雨的前五,完全是背靠雲凡得來的,這小子也是真不要臉,自己搶就算了,還拉着別人一起!?
拉着別人一起不說,還真把人拉進了前五,實在難以置信。
所以多方因素之下,造就了如今的局面,你愛幹啥幹啥,別闖禍,咋地都行!
......
這番操作之下,雲凡也是樂得清閑,整天一頭扎進重力室,一切似乎都恢復了平靜,孤兒院的重建很迅速,已經雛形顯露,再有一個月應當就會竣工。
夢傾月也回來了,唯獨老乞丐不在了,但云凡依舊每天會去後巷,在那練功,唯一的區別就是,在後巷練的,是劍!
倒不是不尊重老乞丐,只是一個習慣罷了,而現在劍棍雙修,在學校沒機會,只能放學后偷偷練。
然後與之前一樣,每日去到幽藍星辰,陪伴夢傾月回家,日復一日,安穩寧靜。
這日上午,結束了修業的雲凡從重力室出來,剛準備去吃飯,就聽後面有人道。
“喂,小鬼,你會用劍么?”雲凡一陣錯愕,轉過身去。
這人自己從來沒見過,似乎不是學校的老師,頭髮散亂,衣着不整,臉上未刮的鬍子顯得邋遢。
“你是?”
“回答我,會不會?”男子靠着牆壁,沒有酒氣,但云凡總有一種這人喝多了的感覺。
“不會啊,我是用棍的。”雲凡沒承認,都不知道你是誰,為啥要告訴你。
哪料那人聳了聳肩,也沒多問,直接轉頭走進重力室,聲音飄來:“跟我進來!”
語氣有些生硬,甚至有些命令的口吻,雲凡有些不爽,特么的你誰啊?但還是壓住了脾氣跟了進去。
唰!
進到裏面,男子手腕一閃,一把長劍陡然出現!
雲凡還在好奇他要幹什麼,難道要和自己交手?
但對方一言不發,逕自舞起了劍!
雲凡一臉懵,
不明所以,只是安靜的看着,可越看越驚!
這男子的劍,似乎與普通的劍術完全不同,練劍之人,大多鋒芒畢露,自身氣質都會被影響,但此人的劍卻是相當內斂!
再看下去,又是有所不同!
氣質也是可以改變的么?
此刻男子施展的劍術,並不算高明,破綻百出,但卻又有大多劍者的神韻,說不出的奇妙。
“這人要幹什麼?”雲凡接受三世情的傳承,他自己雖然不太懂,但這劍術放在世間,絕對是最頂級的存在。
並且得到前人劍道感悟的雲凡,雖然練劍時間不長,但對劍術的眼光卻很毒辣,在他看來,眼前這男子的劍術實在差勁,非是其實力不濟,而是施展出的劍招,太過潦草,所學駁雜不說,難聽一點,就是亂七八糟!
可這樣的一個人,鬥氣修為竟遠超自己,這就讓雲凡很不解。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此人體內磅礴的能量,遠超雨笑顏,即便未曾達到化境,但比之趕屍人尤有勝之。
這樣的人,怎得學了這樣一手劍術?更加疑惑的是,為什麼偏偏把自己拉了過來?
定了一頭的問號,雲凡依舊仔細的看下去,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終於,男子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笑着走了過來。
“如何啊?小鬼?在不會劍術的你看來,可還過得去?”對於男子則有些自豪的話語,雲凡一時語塞。
這怎麼回答?
說你的劍術狗屁不是?
但真打起來,自己還未必打得過對方啊!劍術爛,但是這傢伙修為高啊!
看出雲凡的神色,男子呵呵一笑。
“很爛是不是?”
“啊?”這下雲凡更蒙了,這啥意思?你自己還知道很爛?
“呵呵,這是我自創的劍術,還不成熟。”不管雲凡作何反應,這人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別多想,我不過是聽聞你是這屆大比的冠軍,好奇之下觀察了你幾天,自覺你和曾經的我很像,便來認識一下罷了。”
男子擺擺手,很是隨性的道。
“敢問閣下究竟是誰?”這傢伙看了我好幾天?相比應當也是學校之人吧,但為何從未見過。
“嗯...名字嘛...很多年沒人叫過了,他們都叫我,劍痴!”男子收了劍,笑眯眯的看着雲凡,自己這名頭雖然不甚響亮,但天水武校的學生應該還是知曉的。
也確實如此,雲凡確實聽聞過這個名號!
劍痴,天水武校的副校長,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論名頭甚至要比校長莫遠道來的更加響亮。
當然,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劍痴劍痴,這個痴,與音痴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可不是痴迷於劍的痴,而是...劍中白痴的痴!
所有人都在想為何這樣的人能擔任副校長一職,久而久之,倒是成了這幫學生的笑談。
“原來是副校長當面,小子有禮了!”雲凡當即抱拳行禮,不管對方風評如何,畢竟是副校長,起碼的尊重是要給到的。
“誒!搞這些虛頭巴腦作甚?”男子一擺手,顯然並不喜歡這種繁文縟節。
“何況對你們來說,我這個副校長,該當是一個笑話才是吧。”男子苦笑自嘲,眸光閃爍,不知在追憶什麼。
劍痴萊澤,自幼習劍,鬥氣天賦極佳但偏偏在心愛的劍道上沒有任何天賦,又不願轉修其他兵刃,這就導致了其後續進境極慢,據說曾遇到一位劍術大家指點,但萊澤性子拗,堅持修鍊守護劍。
當時那位老師告訴他,劍乃百兵之王,掌殺伐,控生死,守護一道,並不適合於劍,如果心繫於此,不如轉修其他。
萊澤不願依舊遵循自己意志,當真有種一條路走到黑的架勢。
最後,那位老師也放棄了他,同屆生中,萊澤的實力並不墊底,但完全是仗着鬥氣修為硬撐,劍術招式一塌糊塗,久而久之,得了個劍痴之名,終成笑談...
這段往事在天水武校可謂無人不知,許多學子背後議論,雲凡自然也有耳聞。
“副校長哪裏的話,小子倒是覺得,您這個痴字,未必不是痴迷的痴!守護劍,也未必沒有出路!”雲凡正色道,目光堅定,這倒是讓萊澤有些意外。
“哦?有點意思,說下去。”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被人詬病,要說心裏一點不在乎是不可能的,雲凡這話可謂是說到了他的心裏!
是啊,自己何嘗不是痴迷於劍,-若不然,何苦如此啊?
雲凡看着男子,斟酌片刻:“劍乃殺伐之兵,這本沒有錯,但殺伐如何就不能是守護呢?”
萊澤沒有插話,十分認真聽着,雖然眼前這孩子還只是個學生,但他有種感覺,這少年人今日的話,會對自己很重要。
“守護,那便是要有目標,守護自己,守護他人,守護自己重要的人,但任何事都有兩面性,小子不才,在我認知中,非是擋住敵方攻擊才是守護,說的直白一點,我把敵人殺光了,殺凈了,那便是守護了我想守護的人或物,副校長以為如何?”
一句話,宛若醍醐灌頂!
是啊!
自己追求守護劍一生,但一直將精力放在防禦上,這確實與劍相性不符,雲凡這番話很是直白,卻直指關竅!
沒錯,把敵人殺了,不也是守護么?
原來自己一直想錯了方向?
這一刻,男子只覺腦海一震,似乎阻撓自己多年的桎梏瞬間坍塌,不復存在!
雲凡倒是沒想過自己的話會給對方帶來多大影響,只不過是如實道來,將自己的想法闡述出來罷了。
有着三世情的基礎,他在劍道上的感悟着實要超越絕大多數人,畢竟創造三世情的人,將其自身感悟盡數灌倒了雲凡腦海,無情劍道尚可創出有情之劍,那殺伐之劍,憑什麼就不能變成守護之劍了呢?
在雲凡看來,否定一個人的夢想,根本不配當稱為師長!
而那位所謂的見到大家...
狗屁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