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展鵬案件6
“警察先生。”
張昆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獃滯,先前聰明睿智的眼神跑去哪兒了?我在卧室門外往內瞥了一眼,聽他在那塊嘟囔。
我現在在趙文浩的家裏,欸,裝飾的也就那麼回事,比起今早上去的劉女士家,平常老百姓的樣子再舒適不過了。
“他在來的路上有段時間暈倒了,直到我做完以後才醒,恢復速度比我想像的要快。”
他現在躺在小卧室里的床上,在那裏扣起了指甲蓋。
趙文浩把我拉到一旁,小聲告訴我:“這傢伙好像有點獃獃的。”
“沒事兒,以前初中同學那個叫張世民的不也挺呆,但我還是願意和他們說話的。”
“你那是被孤立慣了,以前為了嵇勝男哭成那個死樣,中午盒飯里都帶有鼻涕的不曉得是哪個...”
“停!”
我用手心堵住他的嘴,以前那些吊事我一件也不像回憶。
“你不是說他有話跟我說嗎?”
我們弟兄兩個朝他瞥了一眼:“你再望他呢,現在像是能說話的樣子嗎?”
張昆突然瞪大雙眼,傻不愣登的樣子...和之前相比反差太大了。這真的是正常現象?
“這我不清楚,我沒打麻藥啊。不至於吧。”
我倆會心一笑,不言而喻。
呵呵,這吊人也是能省就省啊。
趙文浩從小自行學醫,街坊鄰居都誇他老實肯干,但是我認識的浩子可不是他們嘴裏的那副模樣。
我邊笑着邊走上前,到身旁的時候我立馬沉下臉,裝出嚴肅的樣子。
“啊,是你,警察先生!”
“聽說你有話跟我講。”
就見張昆打開手機相冊,翻到了一張照片,圖片上是劉展鵬和一個女孩,他們在大街上牽手,那個女孩的短髮看上去比較眼熟,好像是最近才見過似的。
無意中發現他的眼神在我下胯骨來回徘徊,搞得我很不自在。
“這是?”
“這是我昨天下午拍的,領導叫我去拿材料途中發現的。”
好巧啊...怎麼可能會這麼巧的呢?我懷疑是他在跟蹤劉展鵬,但是都已經離職了,還有必要找茬嗎?我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邏輯。所以我的假設並不成立。
“我騎車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女孩子,她長得很特別,眉間有顆痣。”
有顆痣???
卧槽,我想起來是誰了!
是張程程!是劉展鵬的高中同學!
再等一下,我大膽猜測一下,如果不錯的話,張茂亞一定是張程程的化名!或者是后改的名字!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能說通了!
只是,他為什麼要挑今早上“造訪”劉展鵬的卧室呢?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到他的房間裏,對吧?”
我的確很好奇之前我所存留下的疑惑,就順着問下去。
“她母親可是有名的販毒分子啊...我們原先只是想綁票,問她勒索點零用,誰知道這傢伙居然死了。”
“也就是說,他並非你們所殺?”
“當然了警察先生。”
不對啊,他為什麼這個時候全部交代了呢?
“因為啊...因為你馬上就要死在我手裏了!”
張昆眼神突然犀利,瞬時從我腰間奪走槍,用胳膊肘鎖住我的咽喉,槍口指向趙文浩。原本在一旁玩手機的浩子嚇得一激靈。
這是什麼情況?赤裸裸的威逼啊!
“放我走!給我準備一輛車,否則我就把他斃了!”
他話音剛落,槍嘴巴對着我的太陽穴反覆揉搓,搞得跟想鑽進去一樣。有點疼,但我並不害怕,因為他的目的只是為了從這個房間裏逃出去而已。所以我不必感到驚慌。
嘴上是這樣說,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着,我的心臟不會也想從我這副身軀里逃出來吧?
“喂,大哥,咱有話好好說嘛。”好吧,我認慫了。我苦苦央求着他把我放走,張昆執意要找一輛車。
趙文浩看似並不在意,悠哉悠哉的端起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枸杞茶。
“欸,我即使給你一輛車,這道路上也是二十四小時監控,我能找不到?”
我的背緊貼着張昆的胸腔,我能感受到張昆呼吸的頻率比之前快了些,這是緊張的表現。他一定也意識到了。
“你老實點,把該說的說完,我們就不來搞你了。你要是再亂動,我手裏可還有一把槍。”
趙文浩從屁股兜有掏出一把,該死,中國大陸的槍支這麼泛濫???
“浩子你別殺我!咱有事兒好好商量啊!”趙文浩這種不入流的傢伙,但凡要是真開槍,那我估計得和張昆一起下葬了,說不定墳地還是同一排。
不對,我在瞎想些什麼啊。
此時的場景好像小時候和幾個女孩子一起玩過家家,你當警察,我當小偷。像極了。
“事先聲明,我可一點都不在乎這個小短毛的性命,我希望你能老實點。”
啊???我這是要被賣的節奏啊。
只聽砰砰兩聲,我順勢倒下,沒想到,趙文浩居然...
居然真的打中了他,我回頭看時,兩槍正中眉心!
“嗨嗨嗨,你看我夏洛特·趙的槍法如何,華生·邱?”
我從張昆的懷抱中掙脫開來:“喂,你殺人了!這特么要是被別人傳出去,這...”
“像上次那樣不就行了,記住,我給你上第二課。做什麼事,千萬不要考慮後果,否則你就越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快點。”
我還未從見過殺人的震撼中緩過神,卻只能聽着趙文浩的指令照做,雖說也不是第一次了。
毒品販子...劉女士果然不簡單...但是政法大學畢業的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
...
我和趙文浩合力把張昆的屍體運到他家的車庫裏,沒想到...
“你家車庫裏為什麼會有絞肉機?你爸不知道?”
“我爸平時也不來這邊住。徐兆燕那個婊子她家不是賣豬肉的嗎?王禮文這傻逼上次說把這個寄到我家去,我想也不能扔了,這不歪打正着。上次不還救了你一命?”
是啊,要不是那次也像這樣處理了屍體,我現在估計已經在鐵欄杆後面過日子了。
我拍拍他肩膀:“這次多虧你啊。”
“不告訴別人就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就告訴他我審訊章山和孫宇的經過。
“那你就等明下午那個人來找你不就行了?以後少給我整麻煩,我也有壓力的。”
我點點頭,這番話雖說是訓斥,倒不如說是調侃。
回到車內,司機告訴我說,劉女士剛才在找我,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當面商量。
劉女士?叱吒修羅的模樣在我腦海浮現,該死,我這一去,不是死就是死啊!這麼危險的人物...我想下車,就現在。
我推開車門,後背突然一麻,這酥酥麻麻的感覺擴散到我全身...
媽的,是電擊槍...又被麻痹了嗎...
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