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回 秦瓊途次救唐公 承福寺元霸降世
上回說到,秦瓊與樊虎,行至臨潼山,打發樊虎,自己上山進廟參拜神像后,自己卻在山上睡著了。再說,唐公李淵辭別當朝天子聖駕,已經收拾行囊帶着家小離開了京城。於是連夜趕路,陸陸續續前往太原方向走去。
第二天中午,李淵一家大小路過臨漁道上,於是,李淵下馬,與一家大小、眾家將進了當地的村鎮,才來到臨潼山植樹崗的地方,李道宗和李建成兩人兵馬前行。李淵保護一家大小在後。而楊廣一干人等已經等候多時,隨時準備下手。
這時,李道宗、建成倆人,開始走進感覺到樹林中有一陣殺氣。只見,前面山崗峻岭,林樹深幽。忽然聽到樹林中傳來一陣吶喊之聲,從裏面走出了十幾名強盜來,他們全都黑布纏頭,黑煤塗面,長槍闊斧,厲聲高叫道: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山前過,留下買路錢。對面的來人,留下買路的錢財,放你等過去,若是哪個不服的,請進前答話!”
建成大吃一驚,騎馬迴向原路返回去了,李道宗大聲喝斥道:“你們一群該死的響馬強盜,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誰不知道隴西李府乃當朝唐公李淵,你們但敢在太歲爺上動土?”說罷,他們個個拔出了腰刀便砍了過來,眾家將們輪起了手中的短刀便刺。
建成驟馬跑回,對李淵道:“父親!對面有盜匪劫路,這可怎麼好?”李淵這心裏想;離京師這麼近,怎麼會有強盜呢?再者說了,為首的這人又是黑紗遮面,黑煤塗面的,心裏早已明白是楊廣前來劫殺,所以急忙吩咐眾人道:“你等不要驚慌,他們並非是強盜,乃是我的對頭到了。且把車輛家眷藏在山坳之內,待我上前答話。”
眾人把車輛家眷轉過頭來,趕進一個山坳子裏面藏躲。幸虧李淵為了保護一家大小,一路長行是全身披掛。他這才催馬上前,抬腳從馬上摘下鋸齒大砍刀。這時,對面的來人不容李淵來答話,抖槍就來向前扎。
李淵見大槍到了,用刀往外一綳,支開了大槍,擺刀平砍過來,那人抽槍不及,趕緊低頭,略微慢了一點,正砍在左額角上,“噗哧”了一聲,就把那人的上蓋給削下來了,墜馬身亡。
楊廣一見就是一懵了,對眾人道:“李淵乃是家傳的刀法,武藝高強,你們多要慎重留神!”話未落音,旁邊有個使棍的將官道:“殿下,待我上前。”說罷,鐵棍一擺,催馬往上就撞,遂口叫道:“來人少要猖狂,我來取你的性命!”話到、馬到、聲音到,鐵棍使的是舉火燒天式,朝着李淵頭頂砸下。
李淵馬往上迎,左手反把摳住馬的鐵過梁,右手控着刀頭,青龍吸水的架式,抬頭看鐵棍砸下來,見他不能變招換式了,這才拿刀頭往上一掛,左手抓着刀桿壓住鐵棍,使了一個推風掃月,刀頭向來人的偏臉削來。這員將官抽棍一立,繃開了刀頭。二馬錯鐙,李淵推刀纂,獻刀頭,回身反背一刀,那員將官再打算懸襠換腰招架,可就來不及了,只見刀鋒過處,腰斷兩截,上半身栽下馬去,馬馱着上半個身子就落了荒啦。
楊廣見李淵的刀法精奇,十分驍勇,若是自己催馬迎敵,一來怕李淵的武藝高強,敵擋不住,二來恐怕顯露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叫李淵看出來就不好辦了。
便朝着左右眾將道:“我們突圍出去!”眾將領命,齊撒坐騎,各抖絲韁,把李淵團團圍住,動起手來。步下的兵丁也一齊喊聲叫道:“殺呀!拿呀!別叫他跑了呀!”層層地把李淵圍在了當中。
這時,李淵擺刀力戰,顧前打后,指左殺右,馬打盤旋,來回亂轉。那邊李淵的一家大小、僕從退到了山坳之後,一看李淵已被眾人圍上,個個驚慌失措,口裏喊叫道:“救人哪!救命啊!”李淵被圍在當中,又聽那邊眾人喊叫救命的聲音,心中更是着急,也不知道一家大小現在是否被害,又搭着寡不敵眾,只累得他鼻窪鬢角熱汗直流,口裏噓噓帶喘。不禁仰天長嘆道:“此處莫非就是我李淵的喪命之地嗎?”
這時,楊廣夥同宇文氏父子以及眾人閃在樹林中,見李淵扔做最後一刻的拚死抵抗,宇文述帶來的大內禁軍侍衛不敢向前接進,楊廣自己黑紗蒙面,手中提着大刀,一路衝殺了過來,隨後宇文氏父子二人前來左右夾攻,將李淵團團圍住。
正在萬分危急的時刻,恰巧秦瓊在臨潼山植樹崗上正打盹着,被一陣打鬥聲給吵醒了。秦瓊起身牽馬,突然那匹黃驃馬,連聲撕叫,像發狂似的,奔下山崗去了。只見,山下的平崗上,煙塵四起,殺聲震天,秦瓊立即勒住了馬,一看被圍的這位朝廷官員,身高九尺,體格魁偉,面如冠玉,三綹墨髯,金盔金甲,坐下馬,掌中刀,和這十幾員將官團團混戰,只累得汗流氣喘,看看力盡。秦瓊不由得氣往上撞,心裏暗自道:“十幾個人圍着一個人對敵,未免也欺人太甚,待我助他一臂之力!”想罷,摘起一對熟銅鐧,上下一分,大喊一聲道:“呔!你們且慢動手,管閑事的來也!”楊廣以及李淵眾人一看,見此人跳下馬來平頂身高八尺開外,細腰奓背,雙肩抱攏,頭戴平頂捲檐笠,身穿一件藍布的合衫,袖口下擺都鑲着青牙子,胸前五股攢成青絲線的十字袢,腰扎杏黃色的絲鸞帶,雙搭蝴蝶扣,大紅中衣,高底靴子。再往臉上觀看,面似淡金,劍眉虎目,準頭端正,四字海口,大耳相稱,頦下微須。胯下一匹黃驃馬,四蹄翻飛,類如閃電一般,馬也精神,人也威武。再看掌中是一對熟銅金裝鐧,不怒自威。
這時,李淵的堂弟李道宗立刻飛馬迎上前來,喊喝了一聲而道:“來人少往前進!你是什麼人前來多事?”秦瓊道:“你也不必問我是誰,你們眾人圍着一個人廝打,太不公平,我是來打抱不平的。”李道宗道:“我們的事,你不要管。你要是多事,碰巧連你的性命也得饒上,依我相勸,你還是趕緊快走吧!”
秦瓊道:“不行,我非要管這場閑事。”李道宗道:“你這人真乃是找死!”說罷,舉刀就劈,秦瓊一對熟金鐧往外一分,掛出馬去,熟銅鐧又往下一蓋,正中來人的面門,個個被打的栽下馬來,馬就落了荒啦。楊廣一催坐下馬,迎了上來,擰槍就刺,秦瓊用一對熟銅金裝鐧搭着十字架,往外推出了槍,抽左手鐧一兜楊廣的下槍桿,就聽當的一聲,正打在底槍桿上,把楊廣的槍磕飛了老遠。
秦瓊的一對熟銅金裝鐧使了雙龍探海直奔二目刺來,楊廣連忙一低頭,躲過了那對熟銅鐧。這時,二馬正在衝鋒過鐙,秦瓊回身就是一鐧,正打中了楊廣的脊背之上。打得楊廣往前一栽,護心鏡正撞在判官頭上,撥馬往西南敗走,就覺得嗓子發甜,心口發堵,往上一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心裏難過萬分,在馬上是搖搖晃晃,一隻手扶着鐵過梁,一隻手向後一招,嘴裏不能言語,那意思是叫眾人快退。眾人一見楊廣被傷,個個都擔驚害怕的,又見他招手叫退,大家一鬨而散,就往西南敗了下來。
李淵一看眾人一窩蜂似地逃走,不由得叫了一聲而道:“好!此人真是我的救星。他若不來,我的性命休矣!”又看來人一催坐下馬追了下去,有如猛虎趕群羊一般。再說,秦瓊心中暗自想道,這個青紗遮面的必定是這班人的頭領,再看兵丁們都是反穿着號衣,其中必有原因,催坐下馬趕了下來,他的心思是,捉過一個人來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楊廣眾人一看那人緊緊不舍地追來,最後的那員偏將只得撥轉馬頭,叫道:“來人休要追趕!我們已然撤走也就是了,你何必苦苦地追趕,也太趕盡殺絕啦!”
隨說著,又有一人馬往上撞,擰槍惡狠狠地朝着秦瓊就刺。秦瓊一看槍到,用輪左手揮舞着熟銅金裝鐧推出了槍桿,掄右手的熟銅鐧往下一蓋,正打在槍的中心桿上,震得他雙手麻木,撒手扔槍。秦瓊搖右手鐧橫掃過來,來人往後一仰身,一個鐵板橋貼在馬的后胯,躲過了鐧。這時,二馬錯鐙,秦瓊的右手鐧挾在左脅下,右腳摘鐙,搶了個上風頭,探右手抓住來將胸前的袢甲絛,抬右腳一踹來將的馬前髈,提起來一順,把那仰面朝天的將官按在自己鐵過樑上,那匹馬就落荒而走了。
秦瓊扣鐙停馬,一手按住了那偏將。這時被擒的那個人扎煞着兩隻手,說:“請爺爺饒命!”
秦瓊問道:“你們這許多人,群戰一人,究竟為了何事?你說出來我明白明白,就饒你不死。”那人回答道:“你即要問,我就告訴你。你實在不該管這件閑事,那被圍的乃是被貶的唐公的李淵,那個黑紗遮面的就是當今東宮太子楊廣,因為與李淵素有仇恨,率領兵將在這裏埋伏劫殺,你何必管這個閑事!”
秦瓊一聽,知道方才打的原來就是太子楊廣,所以才嚇了一身冷汗,不由得嘴裏失聲道出:“咳!”不想他一失神,抬起手來,使勁往下一按,那被擒的人腦海正撞在鐵過梁判官的頭上,那人吭了一聲,就死於非命了。秦瓊連忙推下了那人的屍體,把左脅下的單鐧拿在手中,撥馬往東南便走。
李淵既然脫離了危險,便對堂弟李道宗道:“你先去保護全家大小,待我親自去叩謝恩公。”說罷,急忙迎上來道:“恩公請慢走啊!”
秦瓊也不答言,一催馬就由打李淵的身旁沖了過去,一直往東南而去。李淵撥馬隨後就追,叫道:“恩公請慢走,救了我全家的性命,請你留下姓名,家住何處?將來我也好到府上叩謝報答。”
秦瓊哪裏敢回答,連連地催馬,一聽後面追來的人叫他留名,心想今天我這個禍可闖的不小!他也不回頭,馬踏如飛,向前跑去。後面的李淵是緊緊地追趕,隨追隨問。秦瓊此時無奈,回頭一看,後面追來的就是一人一騎,再看四下里,沒有楊廣的人,這才道出:“我叫秦瓊!”說罷,然後就伸出右手向後一擺,這意思是叫他不要再追啦。此時,因為李淵的馬在後面,離着很遠,馬的鸞鈴聲音又重,沒能聽見,只聽見一個瓊字,又見他一擺手,以為他排行第五,便大聲喊道:“原來你是瓊五爺呀!家住在何處呢?”秦瓊一聽,心裏想道,好!我成了瓊五了。便不敢再回頭答話,催馬如飛,揚長而去。
這時,李淵一看他的馬急,再想追已是追趕不上了,無奈何撥轉馬頭往回走。就聽東邊小土山上有人一聲喝喊,嗓音如雷的喊道:“呔!你是做什麼的?”李淵偏臉一看,見由小土山上一騎馬沖了下來。細看來人,大約身高頂丈,頭如麥斗,面似硃砂,滿部的紅髯,重眉環眼,一身的扎巾箭袖,外罩跨馬服,胯下馬,掌中一口大砍刀。再看山樑上,另外有兩個騎馬的,還隨着有七、八個人。心中暗自想道,恩公已去,誰想到楊廣在正東上還埋伏着餘黨,這卻如何是好,莫如給他來一個先下手為強吧。打定了主意,將刀掛好,抽弓搭箭,認扣填弦,一撥馬頭對準了來人,弓開似滿月,一抖後手,這箭直奔山坡上那個人射去,正中那人的更嗓咽喉。那人翻身落馬,滾下山來,一命身亡。李淵把來人射死之後,山上眾人就都下來了。只見那兩個人下了馬,抱着那紅臉兒大漢放聲大哭,說:“大員外呀!”李淵一聽
“啊”
了一聲,心裏想道:“他們眾人怎麼叫他大員外呢?”
話說,李淵射死的這個人,家住在山西潞州府天堂縣二賢庄,姓單名達,字雄忠,他的父親單道,生前乃是鏢行生理,武藝十分高強,生有二子,長子單達字雄忠,次子單通,字雄信,
這兄弟二人都是武藝超群。單道父子在鏢行之中名氣高大,故此天下綠林中人差不多都與單家父子有聯絡。到了單道死後,只因,隋文帝寵信晉王楊廣、楊素、姬威等人奸臣當道,殘害忠良,只任用一班****,在民間搜刮民脂民膏,逼得百姓無法生存,就有不少的人佔據了山嶺,做了綠林豪客。單家兄弟一看這個情形,就聯合了五路的綠林豪傑,在山西潞州府天堂縣二賢庄,自立為天下東、西、南、北、中五路都頭領,江湖綠林中人都稱他為五路的總瓢把子。手下佔據山嶺的頭領專劫上下任的****,得下來的金銀財物,以作將來起事的準備。
這次是單達由家中帶了幾名家人,去到西京長安探望朋友。這一天,走在臨潼山植樹崗的后坡,天氣炎熱,正在樹林子裏歇涼,就聽前山人聲鼎沸,喊殺連天。單達道:“你們去看一看,前山為什麼有喊殺的聲音!”手下人答應了一聲,飛奔去探,不一時回來報道:“前山有十幾個綠林的朋友,帶着幾十個弟兄圍着一個官長劫殺。”單達一聽,心裏想:奇怪呀!此處臨潼山沒有我手下綠林的朋友,是誰在這裏做買賣呢?待我去看一看,究竟是誰。想罷,便站起來,翻身上馬,便道:“隨我來。”縱馬上了山坡。越過山嶺一看,這些個人都已然逃走,李淵獨自匹馬回來。單達心想道:這員官長武藝真是厲害,倒要問一問他是什麼樣的人物。單達催馬來到半山坡,喝喊了一聲,這才被李淵一箭射中咽喉。
眾家丁們一見大員外被人射死,都過來抱屍痛哭。李淵一聽,眾人哭叫大員外,才知這個人並不是楊廣的餘黨,心裏十分後悔。下馬過來一問,才知道被他一箭射死的是山西潞州天堂縣二賢庄的大莊主單雄忠。便對這幾個家人道:“我乃是山西太原留守李淵,因赴太原上任,走在此處,路遇仇家劫殺,你們大員外從山上衝下來,我誤認為是仇家的餘黨在此埋伏,故此一箭把他射死。現在已然把事做錯,人死不能復生,我這裏先給你們二百兩紋銀,給你們大員外盛殮起來,你們大員外家中還有什麼人呢?”家丁們道:“家中還有我們的二員外。至於銀兩可不能要,我們現在帶着錢呢。”李淵道:“你們即然一定的不要銀兩,也罷,山西潞州正是我管轄之地,我到任以後,得了閑暇,必定親自去到二賢庄拜訪你家的二員外,說明此事,叫他千萬不要記恨我。”眾家人也就只得連聲答應,把單達的屍身馱在馬上,無精打采地住東去了。
話表,這李淵回到了山坳,眾人一見,都非常歡喜。長子建成問道:“父親,您回來啦!劫道的賊人怎麼樣了?”李淵回答道:“多虧了一個黃臉的瓊五恩翁搭救,不然我們全家可就完了。此處不是善地,咱們趕緊上路!”眾人都道:“對!”
這時,就見過來一個接生婆道:“現在夫人肚子痛得很緊,眼看着就要臨盆了,唐公,這可怎麼好呀!”李淵一聽,道:“哎呀!此處四下無人家,這如何是好?”
這時,李道宗一手指着西北山上道:“請大哥觀看,山上有座廟宇,咱們先到那裏去吧!”李淵有點推辭道:“夫人若是在那裏分娩,豈不是臟污了佛門凈地嗎?”李道宗道:“大哥!事在緊急,只好先到廟裏,就是髒了佛門凈地,誰也不能見怪,這個可是一個風火的事呀!”就連接生婆也道:“分娩是個急事,我們想廟裏的和尚也不能不行這個方便。”
李淵此時一想,也就只好如此吧。這才保護着一家大小走上山來,到了廟前一看,這座廟宇還真不小,匾額上題着乃“承福寺”。三個大字,一叫角門,不一時角門開了,走出一個小和尚來。從人們說明了原因,小和尚往裏通報。原來這座廟乃是個酬應施主的十方常住老方丈智緣主持文武兼全,德高望重,無論琴棋詩畫、拳腳軍刃,無一不通,故此承福寺的名氣很大。
當時寺院住持智緣一聽是唐公李淵來到,連忙迎接出來,見了李淵,合掌當胸,道:“阿彌陀佛,老衲智緣迎接唐公。”
李淵連忙上前,抱拳拱手,道:“智緣大師,我李淵率領家眷上任,走在這裏,竇夫人眼前就要臨盆分娩,這裏又四無人家,意欲打攪寶剎,懇求師傅行個方便吧!”智緣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請唐公放心,十方叢林住的是十方施主,請夫人就在廟中歇息吧!”回頭叫小和尚趕緊收拾一所跨院,將內眷接了進去,李淵手下的車輛馬匹等等,自有小和尚給安置好了。他便陪着李淵來到禪堂休息,預備酒飯,款待李淵。
李淵正在飲酒之時,只見,天氣忽然出現了異樣,一陣狂風驟然而起,電閃雷鳴,不一會兒,天空中出現了一道道紅光,那道紅光突然消失了。李淵大驚,心中疑惑不解,遂問道:“大師,為什麼剛才的天氣還是晴空萬里,又突然出現異樣?”智緣雙手合掌道:“阿彌陀佛,剛才天氣突然狂風驟起,電閃雷鳴,又出現一道紅光,此乃天降祥兆,恭喜唐公,令夫人有產下一位小世子。”李淵扔百思不得其解。
忽然,家丁過來稟報道:“老爺,夫人生下了四公子,大小平安,給老爺道喜,請老爺放心。”智緣給李淵道了喜,便道:“老衲恭喜唐公,果然王世子降生在佛門玄凈之地,真是一件稀奇的事,老衲贈他一個名字,就叫“玄霸”吧!”李淵連忙抱拳拱手道:“多謝住持的贈名。”
李淵見智緣方丈言談文雅,學問淵博,心裏很是高興。正在閑談,忽然,抬頭一看,見牆壁之上掛着一幅挑山畫兒,上面畫的是一塊石頭,畫得玲瓏透剔,兩邊配着一幅對聯,上面寫道:
上聯為;千古英雄浪淘盡;
下聯為;天下名山僧佔多。
橫批為;鎮江承福寺
下款落的是:
“穎陽柴紹”四個字。李淵一見寫畫俱佳,便問智緣道:“這是什麼人的手筆呢?”智緣回答道:“他乃是我一個俗家弟子,姓柴名紹,字嗣昌,乃是穎陽人氏,他父柴笠曾為穎陽刺史。”李淵感嘆道:“噢!原來乃柴笠之子。”
智緣道:“咳!老衲與柴笠原本是金蘭好友,現在柴紹父母雙亡,如今他就在廟裏隨我讀書,兼習武藝,很是聰明。”李淵感嘆道:“哎呀!我和柴笠也是老友,今天得遇故人之子是十分有緣,請老師傅把他請來,我看一看他吧!”智緣連忙命人將柴紹叫來相見。
李淵一見柴紹生得是面如敷粉,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氣宇軒昂。談了談文學、武藝,柴紹是對答如流,李淵心中十分喜愛。
次日,李淵一問智緣,才知道他尚未娶妻,李淵便托智緣主持做媒,將自己的長女鳳陽小姐許配於他,柴紹也自己已然答應。謝親已畢,大家都很歡喜。
李淵就在承福寺里住過了滿月。彌月已過,這才謝過寺院住持智緣,率領家眷上任。臨起身的時候對柴紹道:“賢侄,你暫在廟中跟着智緣大師學習佛經,等過了二、三年,文武藝業學成了,再請你到太原成親吧。如今我給你留下白銀五千,勞煩你把這承福寺重修廟宇,再塑金身;還請老師傅撥出一個跨院,蓋一個生祠,裏麵塑着我的恩公瓊五將軍的形像,早晚焚香上供,答謝他救我全家之德,你要切記。”又把他這位恩公的相貌打扮、軍刃馬匹的樣子,詳細地告訴了一遍。柴紹一一領命。點撥了銀兩,李淵這才領着家眷上任,直奔太原府而來。
回頭我們再說秦瓊,他催馬直奔到樹林裏,翻身下馬,樊虎和四名夥計一看秦瓊滿臉是汗,驚惶失色。樊虎就道:“秦大哥!你這是怎麼啦?”秦瓊道:“賢弟,你先別問,咱們趕緊快走!”樊虎和四名夥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趕緊押着犯人,隨着秦瓊上馬趕路,往下行走。
已然到了傍晚十分,到了晚間住了店,秦瓊背着眾人,才對樊虎說明了臨潼山楂樹崗鐧打楊廣的事。樊虎道:“秦大哥,你這個漏子捅得可大了!咱們還真得快走!”第二天,秦瓊、樊虎起了一個大早,叫起了眾人,急忙忙離了店房,直奔山西而來。
這一天,來到浮山縣,眼前是兩股大道,往東南是奔澤州府,往東北是奔潞州府,兩人在此就要分路了,秦瓊對樊虎道:“賢弟,你押着六名人犯到澤州府交案,我押着六名人犯到潞州府交案吧。”樊虎道:“也好,你我各帶兩名夥計,押解人犯分手吧。”秦瓊道:“不用,我一個人押着,決無差錯,你們到澤州府交代完了公事,就到潞州府找我,咱們好一起迴轉山東。”
樊虎道:“看看吧,我們在澤州要是公事完得早,就去找您,一同回去,要是公事完得晚,我們也許就直接回山東,咱們就在家裏見了。”說罷,分好了行李,樊虎帶着四名夥計,押解着六名人犯,岔道東南,往澤州去了。
秦瓊押着這六名人犯,上了東北的大道,直往潞州而來。這一天來到了潞州府,進了西門,已是黃昏時候了。就見路北里一座店房,門匾寫道“響春樓”三子大字。秦瓊押着眾人進了店門,由打櫃房裏出來了一個人,遂口道:“您好,這位官爺,住店嗎?”秦瓊道:“正是住店,給我們找幾間清凈點兒的屋子,有嗎?”
這個人見到秦瓊,早知道是押解人的押解官差,連忙道:“我們這跨院裏正有兩間上房,也就是不算太大,請官爺看一看怎麼樣?”秦瓊道:“好吧,我們明天就到衙門交案,什麼大小的,將就一宵吧。”隨同這人來到這跨院的兩間上房一看,雖不寬大,也還整齊。這個人忙着打過洗臉水,掌上了燈。
秦瓊把馬匹交給了這個人,道:“把馬拉到槽頭,要細草細料的喂飲。”這人道:“是了您哪,一看您這馬就是長行的走馬,當然得好好喂飲啦,請官爺放心吧!”秦瓊才由馬上摘下雙鐧,搬進了行李來,又要了酒飯。
不一會兒的功夫,這個把要的酒飯端上來,眾人吃喝。這人便對秦瓊道:“官爺,您這是由哪裏解過來的差事呀?您老貴姓?”秦瓊就將自己的姓名說出口,這人道:“原來您就是山東的秦二爺呀!很多的客人提過您。”秦瓊道:“你貴姓呀?”這人道:“我姓王,就是本地人氏,在這裏開了這座店房,也有個十幾年了。只因我拙嘴笨腮,心眼還挺忠厚的,故此老街坊們以及往來的老顧客們都管我叫王小二。”秦瓊道:“原來你就是這裏的店裏東家,我可失敬了。”王小二道:“秦爺!您別客氣啦,我也是個愛交朋友的人。”
一時間,秦瓊和犯人都吃喝完畢,撤去了杯盤。王小二又送過來茶水,道:“秦二爺用茶吧,一路勞乏,也該歇息歇息啦,今天我也不打擾您了!”說罷,各自出門前面回去了。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