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傳 風吹過,雲縹緲
死亡並沒有如期而至,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山泉打到了石頭上一般,也帶來了一絲溫潤的感覺。
阿勇睜開眼睛,看着擋在他前方的身影,也看着那個湖人捂着冒血喉嚨,疑惑不解的倒下。
這個人的背影是如此的雄偉,如同一座雄山一般,好像什麼東西都無法逾越他,讓人的心生出無限的安全感。
他披着一件雪地里的純黑斗篷,頭上戴着個金絲竹編製而成的斗笠,手裏握着一桿有一個小孩手臂那麼粗的長槍。
屋子裏的另外三個胡人看到同伴被殺,紛紛丟下食物,拔出腰上的彎刀沖了出來。
槍客沒有絲毫的慌張,似乎衝過來的谷是什麼草原上的勇士,而是一些阿貓阿狗一般。
他抬起長槍,一槍刺去,又接一招橫掃......
“噗,噗噗~”
阿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三個殘忍無比,又兇猛好戰的胡人一起上,但居然沒有擋過眼前之人的兩招。
槍客抬頭張望四處,在確定周圍不再有胡人之後,回頭看向了阿勇。
“多,多謝恩人。”
阿勇看着那張正氣凜然的臉,哆哆嗦嗦的說道,他的傷勢實在太重了,他躺在雪地里直接暈了過去,只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見到自己的母親和姐姐了。
槍客也不多說廢話,直接上前將阿勇抱在懷中,走進了屋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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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逐漸變得的清晰,阿勇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槍客似乎在處理着些什麼東西。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屋子,他真希望這一切只是他的一場夢境,但身體上傳來的劇痛告訴他,並不是這樣。
“醒了?”
槍客將手中的一封信摺疊起來,揣入了自己懷中。
“嗯,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阿勇檢查了一下躺在他旁邊的女嬰,有些麻木的說道。
“這個屋子的主人...是你的母親和姐姐嗎?”
槍客沉默了一會兒,如此問道。
“對,我的姐姐!恩人,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姐姐?”
阿勇突然想起剛進屋子那一刻,他只發現了母親,沒有發現他姐姐的身影,這就說明,也許他姐姐還活着!他急不可耐的詢問着槍客。
“嗯,見過了...”
槍客有些猶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真的!她在哪,還活着吧,對不對!”
阿勇迫不及待的想要站起身來,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一陣吃痛,只能乖乖坐下。
“抱歉,節哀吧,我已經幫你埋葬了她們。”
槍客惜字如金的說道。
一瞬間,阿勇就如同失了神一般,無力的躺在床上,覺得人生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
許久之後......
“恩人,你快走吧,不要管我了,鎮上應該還有很多胡人,待在這裏很危險的。”
阿勇哽咽的說道,他已經不想再活下去了。
“不急,他們沒有一個人能回去。”
槍客似乎對此並不太關心。
“這是你妹妹嗎?”
槍客看着女嬰問道。
阿勇如同沒有聽見。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槍客又問道。
但是阿勇並不搭話,似乎已經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我名童淵,
你應該聽說過吧,我敢說在北方沒有人能勝過我的槍法!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和我學藝?”
童淵又繼續說道。
阿勇還是不搭話,看起來真的已經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童淵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自暴自棄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只會白費你娘的一片苦心,只有活下去,強大自己,才能避免更悲慘的命運!才能讓別的可憐人避免和你相同的命運!”
童淵瞪大眼睛對着阿勇大聲喝道。
“娘?我娘說什麼了!你怎麼知道的,快告訴我!”
阿勇着急的直起身,直視着童淵。
童淵從懷中掏出書信,這是他剛剛在床頭上找到的。
阿勇焦急地搶過書信,雖然他年紀尚小,但是在父母的教導下,已經能識文斷字了。
讀着讀着,豆大的眼淚打在了書信上,他將書信貼在胸前,嚎啕大哭起來,這世間,似乎再沒有比這更悲慘的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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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大公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舊如往常一樣打鳴,想要叫醒那些貪睡的人們,只是有很多人到底是醒不來了。
童淵走出門外,看了一眼守在門口多時的兩位弟子,點點頭,示意他們跟上。
只是他們還沒走出幾步路,懷裏抱着女嬰的阿勇便焦急的跑了出來,直接跪在了童淵身後。
“恩人,請允許我拜您為師,習得您的武藝,總有一天我要殺光所有胡人,為我娘報仇,也為了鎮裏死去的父老鄉親們報仇,更為了,不要再讓別的孩子承擔和我一樣的命運!”
阿勇跪在童淵的身後如此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童淵抬頭看着廣闊的天空問道。
“我還沒有名字,父親姓趙,但去世的早,如今娘和姐姐也去了,我只有阿勇這個小名。”
阿勇低着頭強忍着悲傷說道。
“既然拜在我的門下,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便給你取個名字吧。”
童淵看着天上迅速飄過的白雲,心中有了計較。
“風吹過,挾去一片浮生,雲縹緲,自可忘前塵。”
童淵喃喃道。
“你既然姓趙,那名便單字一個雲,希望你如同這片白雲一般,忘卻前塵往事,不要時刻摧殘自己。字的話,便叫子龍吧,望子成龍,也希望你能實現你的抱負。”
童淵如此說道。
“謝師傅賜下名字!!!”
趙雲將額頭深深地磕進了雪地里,也開啟了他傳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