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你好？

外面似乎又喧鬧了起來，而且比平時更加吵鬧。

揉揉眼睛，下床洗把臉，二十三號讓自己先看到的是活動室，而不是即將出現在床邊的，“他們”的那張臭臉。

趁早起來果然是個明智之舉，她手捧一個饅頭，悠閑地坐在長椅上，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大概。

“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吵架？”約莫幾分鐘之後，從走廊另一端傳來的吵鬧聲仍然沒有停歇，而且其中還有一個明顯高出幾個調子的聲音，還是個男聲。

“好像是。”坐在左邊的會會作出一次下咽的動作，並不凸出的喉結微微滾動，“有人把辦公室的門給撬了。”

撬了…？還有這種事情？二十三號想不出來，會有誰在醫院裏做這種事情。

嘶……全身抖了一下，她意識到了什麼：好像，是她乾的。

眼前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安娜被抱上長椅，挨着二十三號的右邊坐下，然後，某坐在安娜的右邊，幾個人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從某出現之後，四個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奇怪，讓人總感覺少了點什麼。而在座的四位，又有幾位清楚其中的原因？

左邊傳來一些動靜，在二十三號的眼下，會會啃饅頭的速度快了許多，膠袋被揉動而發出的聲音變得更響。

“我先走了，咳咳——”粥也是胡亂喝了幾口，會會那突然忙亂的樣子和她文靜的外表着實不搭，而且還嗆到自己，“咳咳…”

“啊？這麼快？”莫名其妙的，二十三號只能獃獃地坐在那裏，目送會會的背影越來越遠，然後消失在活動室的門旁，只留下咳嗽聲回蕩在走廊里。

某倒是什麼也沒說，而且眼中似乎還帶有一絲……感激？

氣氛再次變得奇怪，三人之間沉默良久。

“你今年多大了呀。”氣氛終於被打破，是某先開的口問。

“多大？”迫於現狀，二十三號沒有停下手中喂飯給安娜的動作，“……”

“二十三吧。”她猶豫了一下，最後說出這個答案，雖然連她自己也不確信。

但隨着回答到來，沉默再次降臨，和周圍環境的喧囂根本沒有半點融合的跡象。

“呃……”某顯得有些不自然，或者說是緊張。

“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呀？”這明顯是在硬找話題。

“我不記得。”二十三號有些冷淡，她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逐漸尷尬起來，某的臉好像都要憋紅了。

“我的生——”

“我能坐這嗎？”那個高挑的男生出現在這裏，手指着二十三號右邊的空位，也就是會會剛剛坐的位置。

“可以。”得到她的回答，藝名在兩人的視線下欣然入座。

“哦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來着？”二十三號轉頭看向某。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睛似乎微微睜大，卻也說不上的是吃驚，倒像是——生氣？

“沒什麼…”三個字幾乎是某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這樣啊。”她點點頭，不再多說。

“我聽我哥說過這個小女孩。”沉默的藝名開口，“她是不是不愛說話。”

“對，準確來講，是……”二十三號瞄了藝名冷淡的眼神一下，“是從沒說過話。”

藝名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驚訝，而是微微皺起眉頭。

“有沒有可能，是她不會說話。”語出驚人，二十三號倒是意外了一下。

她轉而看向安娜：“我也是這麼想的。”

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安娜的早餐已經喂完了，二十三號收拾完包裝袋，塞在身邊。

“或許。”藝名接著說道，“你可以試着教她說話。”

“教她？”

“如果她只是單純的不會說話，我有聽說過一個簡單辦法。”這位冷淡的男生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喉結處，“像這樣把她的手放在你的喉結上，然後發一些簡單的音節。”

簡單明了的說明，二十三號點點頭，拿起安娜空着的那隻手，抵在自己的喉結位置。

“你好，你好？你——好？”

說了幾次之後，她看向藝名：“像這樣嗎？”

“……”藝名沒有回答，而是站起身。

“你真的很會照顧人。”留下這麼一句話，冷淡的男生緩步離開活動室。

疑惑地目送藝名離開，餘光里左邊的那個男孩長舒一口氣，二十三號重新看向安娜。

“咳咳。你好，你好？”她再次嘗試起來，雖然安娜還是沒有往這裏看。

似乎不忍去打斷這個場面，某微微地笑着，站起來想要離開。

“二十三？二十三？”大老遠就能聽見有人在呼喊，又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只不過是匆匆忙忙地跑來的。

“我…哈……我弟……！”筆名一下子就竄到三人面前，某還愣得半站在那裏沒動。

“你慢點說。”二十三號說。

“……嘶—呼——”他深吸一口氣，“我弟又不見了！”

“啊？”她猛地站了起來，“他不是才剛出去嗎？”

“不知道啊，快幫我找找吧。”筆名留下這句話，立刻就往活動室外跑。

某還有些沒弄清情況：“這是……？”

“你先照顧一下安娜，我等會就來。”二十三號說完，轉身也跟出了活動室。

遠遠地就能看見筆名站在五號病房往裏探頭，那麼就像上次一樣分頭找吧，二十三號把頭探進自己的病房裏。

雖然她心頭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