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依舊

手腕稍稍用力，門把手裏傳出“咔咔”的聲音……

鎖住了。

……

門把手旁邊有一個凸出的小方塊，上面寫着“請刷卡”。

“大概也就這樣吧。”二十三號心想，隨即轉身想離開。

“你想出去？”才轉過頭，面前就有誰擋在她的面前。

是那個院長，不過他現在看上去挺疲憊的，哈，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卡，放在大門上，只聽“滴滴”一聲，門自己打開了。

“……”二十三號把頭轉回來，獃獃看着虛掩的門。

一隻手又伸過來，抓住門把手，門被拉開了，門外那新鮮的光景盡收眼底。

院長率先走出門外，然後對着她說：“還不快點。”

“……？”微微邁出一步，她就站在門外了。

她站在門外了？

實在沒有什麼真實感，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太容易，讓人不禁懷疑自己目光中的一切。

但是她確實出來了，而且還跟在那個被稱作院長的人身後走。

就這麼走到一個鐵門前，沒有門把手的鐵門。

但是旁邊有兩個表示向上和向下的按鍵，中間還有一小塊顯示屏，顯示一個跳動的數字。

院長伸手在其中一個按鍵上按下，那個數字就跳動了起來，隨後面前的鐵門自己打開了。

二十三號花了點時間弄清楚當下的情況，她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是一個很狹小的封閉空間裏，旁邊甚至有更多的按鍵。

她看向後方，那個帶她出來的男人就像在刻意保持距離，就那樣躲在封閉空間的角落。

突然間，她感覺整個人彷彿飄了起來……不對，是整個空間在向下移動。

這個感覺，她很熟悉，以前肯定也在哪遇到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過了十幾秒，她感覺到移動停止，面前的鐵門再次打開，門外是有別於剛才的煥然一新的場景。

這個地方，很大，很大，比那條走廊要大得多，寬敞得多。

“跟着我。”身後的男人出到門外，在前面靜靜地走。

她不由得觀察四周，這裏有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比如那不一樣的燈，不一樣的門，不一樣的人。

燈不止有白色，門不止一個樣式，人不止穿着白色的制服或者藍白條紋的病服。

雖然這裏的人還是少得可憐。

在心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正在努力接受不一樣的這些，不一樣的一切。

拐過幾個路口，路過一些門和人，他們走進最終的那扇門裏。

面前是一個巨大的白色機器，旁邊坐着一個穿白色制服的女人，看起來應該是醫生。

院長和這位醫生簡單交流幾句，轉而朝向二十三號：“躺上去。”

躺上去？她看看四周，除了那台機器上有一個空間可以躺，就沒有其他地方了。

小心地走近那個機器，小心地躺在上面。那位女醫生走過來，幫她調整躺的位置和姿勢。

“等會我沒和你說，你就不要動哦。”醫生留下這句話，就離開機器旁邊。

就這麼躺着，她靜靜望着天花板。

機器發出一聲轟鳴，有什麼東西把她整個人罩住，然後慢慢往機器里移動，眼前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裝置。

……

………

大約過了十分鐘吧，身下再次移動，移出機器，回到原本的位置，身上罩着的東西也自動打開了。

“可以了。”旁邊傳來那個醫生的聲音。

她爬起身，重新站回到地面。

那個男人依舊站在醫生旁邊，醫生正對着一個屏幕點什麼東西，然後旁邊就“嘀嘀嘀”地出現幾張紙。

醫生把這幾張紙拿出來整理好，遞到院長手裏，院長還道了聲謝。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走，而是從口袋裏拿出那個黑色的方塊，用手指在上面點來點去，然後遞到女醫生面前。

“她可以吃這個嗎？”他問。

“這個……”很清楚地看見女醫生皺了皺眉，還往二十三號這邊瞅幾眼，“可以吃。”語氣很猶豫，帶有明顯的不確定。

“好的。”院長收回那個黑色方塊，轉身打開門，“走了。”

走之前，她還看見那位女醫生透過門看着她，似乎有些擔心的樣子。

然後就重複地走了來時的路，重新站在封閉的空間裏。

這次是感覺自己的身體好重，不對，是整個空間在向上移動。

很快，那扇熟悉的大門又出現在眼前，她也再次穿過這扇大門，回到熟悉的走廊里。

護理台就在旁邊，那截石雕就在眼前，一切如初。

“快去吃飯。”旁邊的誰在驅趕她，啊，是院長。

直直地走就行了，活動室的門就在眼前，裏面早已排起長隊。

她還在思考剛才發生的一切。

原來……她還是什麼都不記得，還是什麼都很熟悉啊。

領到飯盒，旁邊那個穿裙子的男生依舊在向這邊，似乎在叫誰過去。男生旁邊依舊坐着一個戴眼鏡的女生，沉默地吃飯，好像在等誰。戴眼鏡的女生旁邊依舊有一個矮小的女孩，盯着手上的布娃娃發獃。

但是，她卻決然地往反方向走過去，走向微小的，但是清晰的歌唱聲。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

她不由地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