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即將離去之人
等到揚鱗付完錢后蒼雲默默喝起了咖啡，待會去買包泡麵墊墊肚子……
揚鱗：“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了嗎？”
蒼雲點了點頭。
“他們，太嫩了。”
揚鱗眉頭微皺，鱷魚尾巴微微晃動。
“誰？”
蒼云：“你的學生，他們太嫩了，如果一群瘋子的血可以讓他們成長的話，我不會介意這群瘋子鬧出些什麼。”
揚鱗眼神瞬間變得淡漠了下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學校里死人了怎麼辦？！”
蒼云：“我在，死不了。”
揚鱗腦袋嗡的一聲巨響，是啊，他可不是自己，自己什麼都保護不了……但哪怕就算如此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還是不同意。”
蒼云：“他們不是你的孩子。”
“你的孩子已經死了。”
聲音平淡如水，卻將揚鱗的內心擊的粉碎。
終於，這隻鱷魚鬆口了。
“好。”
聲音沉重，但卻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猶豫了。
話音落下，揚鱗轉身就走。
“站住。”
身後，蒼雲的聲音傳來。
“記住我的話，如果我判斷那個人無法成為超凡者，那麼他就不能留下，明白我的意思嗎？”
揚鱗沒有說話，但蒼雲的意思她還是聽懂了，超凡者，並不是有天賦就能活下來，他們面對的敵人……遠不止是那些邪教組織，而是妖魔以及……神明。
她不同於那些後起之秀，她是少數的見過五年前那場戰爭背後真正真相的人。
揚鱗走了，留下了蒼雲一個人在咖啡廳里望着窗外那個笑呵呵的天使，對此，蒼雲毫不在意的起身離開了這裏。
出門，咖啡廳的白髮天使小姐姐正在和自己的金髮同族交談着什麼。
店長：“啊？真的嗎？”
給店長送貨來的金髮女性同族開口道：“對啊！米拉，你是沒有看到那個怪物的樣子，那簡直就是惡魔的造物。”
說完這話，店長的女性同族停頓了片刻，然後一把摟住了咖啡廳店長的肩膀。
“嘿嘿，那個怪物足足有百米高，它的腦袋就像十多隻野狼的頭顱縫合起來的那般噁心，而且那個怪物的身上還會流下可怕的膿水！”
米拉渾身一個激靈，想要捂住同族的嘴。
“萊納，你不要說了，晚上我會睡不着的！”
名為萊納的金髮天使嘿嘿一笑，一巴掌拍開了米拉的手。
“哎呀，這有什麼好怕的嘛，那個怪物已經被我們殺了～”
米拉淚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同伴。
“嗚嗚，萊納你嚇唬我……”
萊納嘿嘿一笑，拍了拍米拉的肩膀。
“可惜你沒有成為超凡者的天賦，否則我肯定要把你拉上，然後去看看那些沒人見過的美好風景～”
聽到這話，米拉渾身一僵，原本她還想告訴自己的朋友，自己已經覺醒了感知靈力的天賦，但現在看對方的樣子，米拉不知為何捏緊了拳頭。
絕對不能說，不然那傢伙一定會把自己拖着去的！
金髮天使顯然也是感覺到了自己同類的身體反應，她先是微微一愣，然後故作搞怪的把自己的頭上的光圈拿了下來放到了米拉面前，照亮了對方的臉。
“你該不會悄悄覺醒了能夠感知到靈力的天賦吧？”
米拉渾身一震，拚命的搖頭。
“怎麼可能，我天賦那麼差，怎麼可能覺醒那種天賦啊！”
萊納點了點頭：“也對，你應該不可能覺醒那種天賦。”
“滴！”
就在兩人交談間，萊納的手機發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她先是茫然了片刻，隨後打開了手機，下一刻，她面色嚴肅了起來。
“抱歉米拉，看來今晚我們是不能一起吃飯了，貨物的話就在車上，待會魔研回來了你讓她幫你搬，我得出去一趟。”
話音落下，萊納飛快的跑向了全市最高的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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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市最高樓房的旁邊的旁邊的小事務所里，一名戴着白色印有十字花紋面具的少女面色嚴肅的指了指地圖上的各個坐標。
“就是這些地方，出現了傷亡。”
戴着紫色金邊面具的男人站姿筆直，其目光深邃的看着地圖上的各個位置。
“這些位置細看之下確實沒有什麼頭緒，但它們的地下恰好有一條下水管道連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那東西的老巢就在地下，只不過……能把它引出來殺掉的話才是最好的。”
帶着白色十字金邊面具的女生微微一愣。
“引出來？”
男人點了點頭。
“我的能力是火焰，在地下排水管道里根本無法正常施展，若是一不小心引燃了下水道……那麼這座城市雖然不至於被炸上天，但也會因此陷入短暫的癱瘓。”
就在兩人思考要這麼把怪物引出來的時候，他們事務所的門居然被推開了，門外，喘着粗氣的萊納面露埋怨之色，但其腳步卻豪不停歇的走了進來。
“你們也真是太會挑時間了吧？我正打算和小米拉約會呢！”
白色十字紋路的女生見此，面色淡然的回道。
“我還在刷題，照樣也過來了。”
萊納原本還想說什麼，但馬上她就回想起了被對方用狙擊槍指着腦袋抄小學生作文的恐怖經歷，因此，哪怕萊納再堅強也選擇了閉嘴。
不過這樣的氣氛僅僅存在了片刻就被萊納打破了。
“好了好了，你們在說什麼，說給我聽聽唄～”
原本思緒堵塞的兩人在看到萊納的表情后齊齊看向了對方。
“誘餌找到了！”
……分割線……
遠離地面的天橋上，蒼雲靠在欄杆上目光淡然的看着下方的車水馬龍，去弄點東西吃吧……
順便看看前兩天聯邦放下的誘餌，究竟釣到了什麼樣的大魚。
某處偏僻的餐廳里，蒼雲喝完了碗裏最後一晚湯，這家人的炸醬麵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被煙熏的發黑的布簾后，一位皮膚褶皺的，長着貓耳的老人往手中的面里加入了一勺高湯，灑上蔥花，扶着自己有些佝僂的身體，走出了廚房。
門口一台簡單的機械人滴滴的響了兩聲，拖着走一下就會發出嘎吱嘎吱聲的身體走到了老人面前，端起了麵條，朝着門口一名頭髮散亂的人走了過去。
喵膳，這是一家百年老店，其店長正是這位老人，她見證了這座城市的崛起，也看慣了路邊的乞丐和流浪漢，所以不論物價漲了多少，這家店的價格卻一如既往的便宜。
雖然老年間無人贍養，但老人的笑容卻從始至終的開朗。
“老夥計，你也老了啊！”
老人拍着機械人的肩膀道，機械人的智能系統顯然無法理解老人說的話，對此他只是木訥的回到了店門口，舉起了門口的紙箱，紙箱裏裝着些許現金，它的脖子上，一個亮堂的二維碼異常顯眼。
老人知道，自己的紙箱裏時常會少錢，但過幾天總會回來，她知道，那不是流浪漢或者乞丐乾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這點自覺，連活着都困難，良心？沒有迫害她這位老婆婆便已經算是有一顆良心了。
老人經歷過太多太多，她非常慶幸自己的運氣，這麼多年來從未遇到過強盜，就是這滿天的雨，總是下個不停。
突然間，老人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人，她揉了揉眼睛，看向了坐在牆邊的人。
不知不覺間她想到了六十年前，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姑娘。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夜裏，一名衣衫破爛的青年就這樣靜靜的坐在店鋪門口，不進來，也不說話，那天父親病了，她忙活了一整天，甚至手都被菜刀切了一個口子。
於是她就鬼使神差的坐到了那個青年面前，訴說起來自己一整天的抱怨。
那人貌似完全沒有聽，但她還是去煮了一碗面，端到了那人面前。
青年笑着接過了她的面。
也是直到那一刻她才看清了那人的容顏，那一定是她見過最好看的人了，當時她是這麼想的。
宛若星空般的藍色左眼就好像天神的淚滴一般透徹，對方的右眼卻有一條長長的傷疤，緊緊閉起的眼睛讓人莫名的悲傷。
青年白皙的臉就好像死去的屍體般毫無生機，他銀色的頭髮耀眼至極，睫毛修長，眼中的生機配合臉色的死寂，一種從未見過的異樣美感充斥了她的內心。
也許，這就是愛，她本以為遇到了愛情，卻在第二天看到了空蕩蕩的店門，那裏根本沒有人。
果然，愛情什麼的都是騙人的。
如今再次見到，青年的面貌沒有一丁點的改變，就仿若從前那般，年青且讓人感到驚艷。
不知何時開始，自己遺忘了對方，對啊，他好像經常來這裏，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無視了對方的呢？
果然出現了幻覺啊，哪有人六十年下來連一點變老的樣子都沒有！
如此想着，老人走到了青年的面前坐下，看着對方有一條長長疤痕的右眼，老人笑着，本想問對方是不是經常來，他是不是曾經那個青年的後代……但開口卻變成了。
“好久不見，過的還好嗎？”
蒼雲微微一笑，臉上不知何時帶上了些許悲傷。
“已經到極限了嗎？”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微笑。
蒼雲知道，自己身上的詛咒，對將死之人無效……
生命的逝去本就無法挽回，對方的壽命還未到達盡頭，但終日的勞作促使了這一天的提前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