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熟悉又陌生
冰冷的實驗室內，陳列着一個又一個的玻璃罐，青色的溶液里浸泡着那些由意志能構成的怪物的肢體、內臟……甚至連人類都有！
“唔……”雜亂的玻璃碎屑里，遍體鱗傷的白髮男孩蘇醒過來，他拖着沉重的身軀爬起來，手腳上的繃帶滲着鮮血，“我這是……到哪兒了……”他黃棕色的眼睛裏充滿着疲憊，但是依然不忘觀察這周圍的一切。
“他跑出去了！快！一定要把他抓回來！”不遠處響起慌亂的聲音，幾個人影投在男孩的背後。
“！！！！”白髮男孩瞳孔緊縮，下意識的跑起來，顧不上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顧不上自己腳上扎着的玻璃渣子，拼了命的跑！
“他在哪兒！快抓住他！”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不要……我不要回去……”男孩無力地哭訴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我害怕……呃！”他被地上複雜的電線絆倒。
“把他帶回他該在的地方，鎖好！”
“誰……誰來……救救我……”男孩被無情地拖走，不甘心的手在地上摳出十條鮮紅的血路。
“不要！”
啪啦！夢境像玻璃一樣被拍碎，顯露出背後的黑暗。
“啊！”夢碎人醒，少年從床鋪上驚醒，驚魂未定的大口喘氣。
“什麼奇奇怪怪的夢……”瑞德安揉揉頭，“早知道就不看那麼多恐怖小說了……”他坐起來，摸過一旁的手機，“班長打過電話？”
“又有信號了……”瑞德安撥通電話，“喂班長？什麼事？”
“這話該我來問吧，”千羽說，“下午兩點那陣給我打電話幹嘛？”
“兩點那陣……哦！我是想打電話跟你吐槽來着……”瑞德安說，“我和你說，今天特倒霉，艦船過雷暴的時候把我晃摔了兩次！正好有都是在膝蓋上，別提多疼了。”
“哦……我還以為是什麼急事呢……看這個鐘，你們應該也快到了。”千羽說。
“你也在特伊城？”瑞德安問。
“不然呢？哦對了，下艦船的時候最好帶把傘，這邊下着暴雨。”千羽說，“好了先不說了，我得繼續了，拜。”說完千羽就掛了電話。
“……掛的真快……”瑞德安看着窗外，雨一直都在下着，“剛才走廊上看到的人影……”他回憶着，“不不不……根本不可能，應該是幻覺……”
“赫利號還有兩分鐘進入特伊城空港，請各位星戰神做好準備登港。”廣播裏傳遞着龍艦長的指令。
“……既然要登港，那帶什麼傘……”瑞德安簡單收拾了一下，將裝甲的金屬盒放在胸口前，按下啟動鍵。
“第五代新式星戰神適配裝甲啟動，各項指標正常。”
“請各位星戰神到空港b6區集合！”
“催的這麼緊……”瑞德安迅速離開房間，“剛剛轉正就有任務了，真期待正式星戰神的任務會是什麼樣的……”
……
“喲，這不前幾天剛轉正的小鬼嗎……準備的這麼充分，有點像樣啊！”一個男人從瑞德安身邊經過，調侃着。
“請多關照……”瑞德安微笑着應了一聲，立刻加緊離開艦船，“沒事找事……”
空港上飄着大雨，甲板被洗刷得十分乾淨，即使是這樣比較極端的天氣里，檢修工人依舊會在艦船上進行檢修。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證星戰神們能夠安穩地出任務。
“人都到齊了吧！”龍艦長頂着雨，站在方隊前方，“我先聲明一下，接下來的幾天，你們要和特伊城的星戰神協同工作，一切以和睦為前提，不可以肆意滋事擾亂他人工作，當然，如果有人刻意挑事的，也不要忍氣吞聲！出了什麼事我擔著！聽明白了嗎！”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龍艦長，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一個藏在黑皮雨傘之下的中年男子走過來，身邊的保鏢面無表情地替他撐着傘，“這就是你的新船員……一個個長得俊俏，就是不知道能力怎麼樣……”
“你……”瑞德安聽了想要衝上去。
“瑞德安！”伊文死死拽着瑞德安小聲地警告着。
“冷靜點，千萬不要頂嘴！”朵艾兒也在一旁提醒着。
“這站在前排的幾個小鬼就是新船員吧……都還小，這麼被雨淋着你不心疼？”男人走近了說，“我都替你感到心疼……”
“報告！他們願意！”後排的一個男人替他們解圍。
“呵呵呵……”男人笑了笑，走到龍艦長身邊，說“不管怎麼樣，感謝各位到我們這邊志願，期間有什麼需求儘管提！”
“不用勞煩你費心，我自己的兵我自己養。”龍艦長說，“解散！那個瑞德安、伊文、朵艾兒留下。”
……
雷雨一直都在，城市浸泡在密集的雨水之中，將一切污穢甩在積水之中。
街道早已失去了曾經的熱鬧華麗，不見車輛，不見行人，只剩下攜着泥沙的水流在街邊流淌。
“已經查了一天了，什麼都沒有發現……”淺灰發少年躲在屋檐下，盯着手裏的設備，“除了時刻起伏變化的數據，什麼都沒有發現……還有，這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個多月了，氣象局也只能觀測到這一片有大團的積雨雲……到底正常還是不正常……”
“千羽，查的怎麼樣了？”少年的耳機接到通訊。
“還沒有進展……”千羽回復着。
“連你都查不動，究竟是什麼……”
“博耶，重置者誕生的時候會伴隨有重置災害是嗎？”千羽問。
“沒錯，重置者的能級會引起小範圍內的意志能濃度，進而引發重置。”博耶說。
“那這樣就講得通了……”千羽說，“博耶，立刻做好迎戰重置者的準備，撤離周圍城市的普通居民……趁時間還來得及……”
“……既然是你的判斷，那就應該沒錯……”博耶說著切斷通訊。
“……”千羽抬頭看向天空，“我倒希望我的判斷錯了……”
……
特伊城空港的一個機庫門口……
“知道我留下你們幾個的原因嗎？”龍艦長問。
“知道，有特殊任務對吧！”瑞德安說。
“並不是……”龍艦長說，“我要你們留在空港，哪裏都不許去！”
“為什麼？”瑞德安疑惑的問。
“是啊，我們可以勝任一些任務的。”朵艾兒說。
“這一次的任務不簡單，你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應對一些突髮狀況。”龍艦長說，“不光是你們，其他剛轉正的星戰神都被我用一些理由支開了。”
“所以我們的理由呢？”瑞德安問。
“你們三個是我最不放心的，分內的事做完就會去做一些並沒有被批准的事，尤其是你，瑞德安！”龍艦長說，“讓你們留在空港就是擔心這個……你們不需要參與下面的活動。”
“……知道了……”瑞德安聽出了一些異樣，點頭說。
“那就這樣，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龍艦長離開了。
“切……一定有什麼事瞞着我們……”瑞德安立刻拿起手機，打電話。
“你在給誰打電話？”朵艾兒問。
“千羽，他在下面，肯定知道些什麼……”瑞德安說，“我問問他”
伊文坐在一旁面色凝重，從抵達這裏開始他就十分不安，就連他身體裏的那個重置者的意識都在抵抗一切干擾。
“好奇怪……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伊文盯着地面自言自語着，“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怎麼不接……在忙嗎……”瑞德安看着遲遲沒有接通的電話，“算了，等會兒再打，反正艦長都走了，沒人能管住我。”
“你又要偷溜出去？”朵艾兒說。
“怎麼算偷溜呢，我光明正大地走好吧！”瑞德安說“你們呢？去不去？”
“……”朵艾兒看向伊文，“伊文，你要下去嗎？”
“……”伊文沒有回答。
“伊文，伊文？”朵艾兒走過去，拍了拍伊文的肩膀。
“啊，怎麼了？”伊文回過神來，問。
“你剛才在發獃，臉色也不太好，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朵艾兒問。
“沒……沒有。”伊文站起來說。
“伊文要下去嗎？”瑞德安問。
“艦長不是不讓我們離開空港嗎？”伊文說。
“他都走了，你不說誰知道。”瑞德安說。
“不行，我們都必須留在空港上，你就聽一回命令行嗎？”伊文說。
“……早知道我就一個人溜走了……”瑞德安說。
“就你們，下去了能幹嘛？”一個陌生的少年走上前來，身後跟着幾個小跟班。
“怎麼了，有意見？”瑞德安質問着，“還有你們不是我們艦上的，到我們這邊幹什麼？”
“這裏是我們的空港，我們想去哪就去哪！”少年高傲的說。
“憑什麼，我們艦長付過租金的！你們把這個機庫租給了我們，那這裏就暫時歸我們管！”朵艾兒反駁着。
“喲，小姑娘，打架可不適合你，還是穿上你的公主裙當個普通人吧！”少年嘲諷着。
“你！”朵艾兒十分憤怒，只想一腳踹死他！
“你是缺少毒打還是腦子有坑！”瑞德安罵了回去。
“怎麼了，不服？有本事動手打我呀！”少年得意地說。
“啪！”一聲脆響，少年的臉上浮現出火紅的巴掌印。
“我就打了，怎麼樣，舒服嗎？”瑞德安扭了扭手腕，惡狠狠地說。
“艹……我爸都沒這樣打過我，你憑什麼！”少年跳起來，撲倒瑞德安，兩人一起滾出了機庫。
“瑞德安！”朵艾兒和伊文連忙跟了出去。
“我叫你動手打我！”少年捏緊了拳頭往瑞德安臉上砸去！
“誰叫你那麼欠！”瑞德安接住了砸來的拳頭，空出的手一拳打在少年的腹部！
“唔！”少年全身一軟，向一邊倒下去。
“切……只會嘴嗨……”瑞德安站起來，拍拍手，準備離開。
“你……”少年爬起來，“去死吧！”他爬了起來，手裏握着一柄短劍！
“嗤！”
短劍從瑞德安的背後直接穿透了他的腹部！鮮血灑在地面上，和雨水融在一起，立刻散開一片血水。
“呃……”瑞德安半跪在地上，捂住腹部的傷口。
“瑞德安！”伊文衝上前去，拽着少年的衣領，“你是誰啊！打架歸打架，動什麼刀！”
“哼……活該！”少年得意地笑着說。
“第五代新式星戰神適配裝甲啟動，各項指標正常……”機械音響起，“檢測到高危創口，應急處理系統啟動。”
“你小子……很狂啊！”瑞德安凶神惡煞地爬起來，“誰給你的勇氣跟我動手！”說著，他走向少年，“別礙事！”他一把推開伊文，一隻手拎起少年，甩了出去！
“呃！”少年重摔在地上，滾了數圈才停下。
“老大！”少年的跟班大叫起來。
“哎呀～力氣用大了，沒事吧……”瑞德安譏笑着說。
“去死吧！”少年驚恐地持劍向瑞德安刺去！
“哼……你以為你還能得手嗎！”瑞德安側身一閃，順手抓住少年的手，使勁一折。
“咔啦！”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啊！”少年痛苦地大喊出來。
“哎呀～這就壞掉了……我還沒玩夠呢……”瑞德安鬆開手，譏笑着，仰着頭側臉看向後面的幾人。
“……瑞德安……”那一刻，他從瑞德安的眼睛裏看到了陌生，那種居高臨下，不屑的眼神絕對不是他認識的瑞德安！
“咔嚓！”天上響起閃電的轟鳴，黑髮少年在那剎那的閃光間倒在地上。
“瑞德安！”伊文衝上前去，抱起暈厥的瑞德安，往空港的傳送室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