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殿內所有人都昏迷了過去,就這樣他們悄悄的把李惟肖偷了出來。五個人目標太大,再回棲梧殿的路上被一個洒掃太監撞了正着,那人剛要出聲,亦星辰一劍封喉。時間緊迫沒人敢耽誤,元昭離開時回頭望了一眼,看到了太監眉心處的紅色。
一切都很順利,大家都回到了驛站。李惟肖身邊的玉兒已經不知道去哪了,也沒有人理會她。言清解開李惟肖身上的繩子,因為綁的太久,李惟肖手上有了很明顯的淤青。言清心疼極了,輕輕的用內力替她活血化瘀,此時李惟肖中了葯還在昏迷中。“好了,我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傷,男子都迴避。”言清的柔情成功的隔應到了在場的所有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尷尬的撓撓頭。言璞很久以前就明白他的這份心思,笑着拍了拍言清的肩膀,二人離開。元昭關好門,“你來幫我一把。”隨後和亦星辰脫下李惟肖身上的衣服,替她檢查。那些人還算善良,沒有做出什麼傷害到她的事,這樣的話江東應該沒有理由開戰了吧。她們替她穿好衣服,靜靜的等待她的醒來。
大梁宮中,陳元禕自己和自己對弈。“這麼說他們想嫁個庶出的公主過來?”“朝中的人還在周旋。”慕容是陳元禕身邊的護衛,慕容一人,可敵千軍。“那個江東的六公主怎麼樣了?”“完璧歸趙。”陳元禕扔掉手中的棋子,“真沒勁!”慕容接著說,“是元昭殿下親自救的人。”“哦?她是怎麼知道的?”“這個…屬下還沒有查明白。”“罷了,早就猜到陳鳴謙不敢做什麼。不是還抓了一個人嗎?”“那不過是個奴婢,殿下還要見嗎?”陳元禕擺擺手,示意處理乾淨,慕容明白。
本來還僵持不下的事有了反轉,六皇子夭折了。萱良媛跪在御書房外悲痛欲絕求李徽治做主。嫻貴妃惴惴不安的看着李徽治,“陛下,萱良媛這樣會弄壞自己的身子的,臣妾差人送她先回宮去吧。”李徽治沒出聲。後宮的事他一早就知道。皇后和嫻貴妃都出自名門,差別就在於嫻貴妃育有一子已經成年,而皇后的太子早在數年前就過世了。這些年嫻貴妃的母家靠着軍功和四皇子在朝廷上的勢力越來越大,暗中陷害三皇子,他不得已將兒子罰了出去。這皇位眼看就是她們的掌中之物了。六皇子的死他明白,雖是皇后的手筆,可能達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才一直都放任不管。“好了,這件事讓皇後去查吧,你與榮妃素來交好該避嫌才是,回去吧。”接下來的情況,一直都按照他預想的發聲。皇后將六皇子的死成功嫁禍給了榮妃,榮妃有苦難言被廢。待在冷宮的第三天就身亡了,皇后說,是自縊,李徽治信了。榮妃沒什麼家室,生死無關緊要。嫻貴妃被收回了協理六宮的權利,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風光,皇后一箭三雕。“陛下。”丞相郭子敬奉旨入宮,“嗯,坐下說話。如今看來,只能嫁惟瑾了。”郭子敬擺擺手,“非也。”“為何啊?”“陛下恕臣直言,二公主與六公主,都不是外嫁的最佳人選。榮妃娘娘過世,三皇子定會依附皇後娘娘,到時候無論哪位公主出嫁,都無疑是助長勢力,只怕到時候,陛下傳位會非常困難。”“那你說怎麼辦?”“狸貓換太子。”
李惟肖醒來說了經過。那天她和玉兒去閑逛,然後被人打暈了,醒來后就在皇宮了。沒有任何線索,元昭簡直無語。李惟肖忽然話鋒一轉,“但我遇到了一個人。”“誰啊?”元昭問。“江北的皇帝,他還有話讓我帶給你們,他說他保我安全出宮,讓我們不要聲張這件事。”“怪不得我們救的這麼順利,原來是他故意放水啊。”言清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那這事就這麼算了?!”元昭不由得看向言璞,他有決定權。“你現在立刻收拾東西帶着她先走一步,我給派人給你,其他的我來解決。”隨後看向元昭,“你跟我來一下。”亦星辰聽到二人要單獨相處,習慣性的擋在元昭身前,“容我提醒你一下,就憑你的功夫,恐恐怕不是我的對手。”元昭心裏直打鼓,言璞早都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要不是次次都遇上事,他早就問她了。她攔住亦星辰。二人來到驛站的頂樓,空無一人。“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事已至此瞞不下去了,“就是你想的那種人。”元昭對上他的眼睛,絲毫沒有畏懼,“皇宮是我的家,陳鳴謙是我哥哥。”言璞早就料到了,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你一直都在騙我。”“是,其他的事都是假的,但有一件事是真的。”“什麼?”“我的名字。”言璞沒反應過來,元昭繼續道:“知非這個名字,只有我和我父皇兩個人知道,如今你也知道。”元昭不再解釋什麼,就用這幾句話想看看言璞的反應。言璞轉過身去背對着元昭,“看在我這次幫了你們的份上,這件事可否不要傳回江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言璞的嘴角勾起一道弧線,他一步步的逼近元昭,直到元昭退無可退。元昭被羞辱氣紅了臉,從身後摸出匕首刺去,可她沒有功夫傍身,根本不可能傷害到他。言璞握住她的手腕,接過匕首,“剛剛出手怎麼遲疑了?捨不得?”言璞繼續用語言激怒她,這個女人藏的太深,他一定要好好試一下。“你無恥!”元昭只能拳打腳踢,這對他絲毫不起作用。是沒什麼功夫了,言璞心裏說道。他不再由着她打鬧,想上一次在珍寶閣那樣緊貼着她,在她耳邊說:“過了今天,你可是欠着我的,想着還。”說罷離開,留下了愣住的元昭。元昭仔細想想才發現不對,“明明是我幫了你們的,到底誰欠誰的啊!”言璞早都走遠了。
陳婧涵從沒想過嫁進來會是這樣。自從拜了堂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鄭鸞。不僅如此,鄭鸞還斷了她和宮中的聯繫。“他這是要我老死在這裏嗎?”陳婧涵後悔自己沒有聽母親的話,後悔被鄭鸞的三言兩語就迷了心竅。一旁的孫嬤嬤捨不得看她這樣,“呸呸呸,殿下可不能說那個字。將軍或是真的忙,等再過些時候,一定回來看望殿下的。”陳婧涵苦笑道,“是我太傻,他是將門之後,即便我是公主,失了身確實配不上他。”鄭鸞沒有得到解藥,“想不到太后居然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不顧。”鄭峰處理了清平后就回到了鄭鸞身邊,所有的事又成了一個死結。鄭鸞拋開之前腦子裏所有的線索,重新梳理事情的原委,“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很多疑點。”鄭峰不明白,“哪不對?”鄭鸞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如果太後有解藥,那就算是不願救我父親,宮中得了病的人也不在少數,難道她不怕一朝事發害了自己嗎?”“你的意思是她根本沒有葯?”“宮裏的暗探來報,經常有染了病的人溺死在湖中。”“你認為是太後為了操控開始殺人?”鄭鸞深吸口氣,“我不知道。恐怕她也不知道如何控制這個人吧。”這時采瀾端着茶水過來,采瀾是照顧鄭鸞起居的通房丫頭,“公子請用茶。”鄭鸞接過茶水,講了一個晚上的話他倒是真有些渴了。陳婧涵多次求見鄭鸞,都被她壓了下去。“公子,床已經替公子鋪好了,夜深了,奴婢服侍公子歇息吧。”鄭鸞沒搭理她,對鄭峰說:“夜深了你先回去吧,其他事明日再說。”鄭峰告退。“公主這幾日還過的習慣嗎?”采瀾從容應對,“公主一切都好,公子不必擔心。”他虧欠她太多,不知道怎麼面對。“事事都要最好的,不可怠慢了公主。”“奴婢明白。”忽然鄭鸞感覺到一陣頭暈,采瀾見狀將她扶上床。見鄭鸞已經不省人事,采瀾大膽起來,自薦枕席。鄭鸞無意識的任她擺佈,水乳交融,***愉。次日清晨,鄭鸞起身發現枕邊躺着一赤**子,床上的一抹鮮紅,立刻就明白了什麼。他將采瀾就在身邊不為別的,只為她和元昭的容貌有些相似。采瀾感覺到身邊人醒了,她沒有動,然後他聽到鄭鸞起身穿衣服的聲音,她按耐不住了,在鄭鸞起身的前一刻從身後抱住了他,“將軍,將軍別丟下我!我可以不要名分,只想留在將軍身邊。”鄭鸞不知道怎麼辦了。“我會跟管家安排你的住處,給你一個名分的。”采瀾大喜,鄭鸞鬆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采瀾得了身份的事一時間傳遍了整個將軍府,陳婧涵有名無實不得寵,采瀾便仗着和鄭鸞有過一夜的歡愉,自恃為將軍府真正的女主人,現在去了陳婧涵的院子耀武揚威。“給姐姐請安。”陳婧涵終是病倒了。
陳元禕騎射是鄭俞泰手把手教的,這麼多年也沒有荒廢。大梁王阿魯特看的心中高興。“外公。”阿魯特招招手讓他過來,“你到外公這裏也久了,到底有什麼打算?不會是真的想娶了江東的公主后在這裏安度餘生了吧。”陳元禕笑笑,“怎麼?外公這是嫌孫兒煩啦?”阿魯特大笑,“你這猴崽子精明着呢,我只盼着大梁國有一位優秀的君王。”他看着陳元禕,“可元禕啊,外公不能替你選擇,路是你走的。”“我明白,您就放心吧!”大梁王點點頭。
言清帶着李惟肖早一步離開了江北。言璞和使團護送海雀屏風和其他的禮品一起走,出了城,言璞又想辦法混了進來,他還有事沒有做完。他找到了元昭的藏身之處,進門前果不其然的和亦星辰打了一架。亦星辰是司孟曉的首徒,功夫不差,二人動作太大驚動了元昭。“都住手!”亦星辰立刻護在元昭身前,“你來幹什麼?”言璞也不惱,“讓你還恩。”元昭一記白眼,“星辰對這種人不要手軟。”一想到言璞對她做的事她就又氣又羞。亦星辰得令又準備出手,言璞趕緊喊停,“哎哎,別這樣,我來找你是有正事。”“什麼事兒?”“海雀屏風的事你這麼快就沒興趣了?”元昭噗嗤一聲沒忍住笑了,“就這事啊,我早都弄清楚了。”言璞既驚喜又好奇,“說說內容。”“沒看懂。”元昭無辜的望着他,怕他不信又說了一遍,“我真沒看懂!”言璞信了。元昭和亦星辰在送走李惟肖后又一次進了宮,並且準確找到了海雀屏風,那上面記載着的是一張藥方。奇奇怪怪的符號印在上面,可就在她看到的一瞬間,她居然讀懂了上面的意思,這件事元昭連亦星辰都不敢告訴,就更別說言璞了。她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記憶,生怕一不留神會忘。“怪不得她們會將海雀屏風送給你們,那上面的東西誰都不知道,那它就是一塊普通的屏風,沒什麼稀罕的。”不得不說元昭這話沒錯,言璞仔細的研究了海雀屏風和上面的內容,的確沒什麼。元昭看言璞八成已經信了她,趕緊扯開話題,“你不是有正事嗎,就這?”接下來言璞就提出了一個讓元昭氣結的要求,他要去趟明燈閣。“我確定以及肯定沒有一條密道是通往那兒的!”對於言璞的要求,元昭非常抵觸,那裏記載着所有宮妃的生前事,可沒有她的母親,何其悲涼。“不用密道,只要進了宮想知道什麼我自己去找,你只管帶路。”元昭還想拒絕,言璞使出殺手鐧,“否則你國暗算我江東嫡公主的事就瞞不住了。”元昭頓時變成了泄了氣的皮球。亦星辰都快記不得這是第多少次夜探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