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底牌就是開脈！
陳放回到房間時，莫清風已經到了他的庭院裏。
“陳道長還沒休息呢？”莫清風臉上雖然帶着笑意，卻掩蓋不住他的疲憊之色。
“還沒。”陳放連忙將莫清風請到了房屋之中，“先生你……怎麼臉色如此之差？”
“哈哈……”莫清風笑了笑，“總覺得道長白日裏的話，藏着些大學問，可是任憑我如何參悟，卻萬萬不得其法，今日借來了空證小和尚房間裏的一應佛家典籍，決定學習一番。”
說到這裏，他嘆息了一聲，舉起陳放倒好的茶水一飲而盡，“可是越學越是覺得其中博大精深，才明白陳道長雖未開脈，卻是個高人啊。”
“高個毛線啊。”陳放笑了笑，發現莫清風面色一僵，連忙道，“不高不高，只是道聽途說罷了。”
“哦……”
莫清風淡然道，“我知道曾經道長在這裏放過一些……道家的書籍，不知可否借閱一下？”
“當然可以。”陳放說道，“先生隨便拿。”
“都可以拿？”莫清風問道。
“當然可以。”陳放重複了一遍。
莫清風竟是直接從袖口拿出了一個麻布袋子，將那些散落在書房裏的道家書籍全部拿走，唯獨只剩下了那本《元陽練氣譜》。
陳放拾起《元陽練氣譜》無奈道，“這本人人都不想要的書，卻是我現在最想學的東西。”
“並非不想要，只是人人都已有了。”莫清風將麻袋擺放好，緩緩道，“你還有心情練這些？”
“不然呢？”陳放抬起頭。
“我覺得若我是你，現在已在擔心三日之後，城主如何才會不殺你。”莫清風道。
陳放皺起了眉，“你不怕死么？”
莫清風連忙點頭，“怕，很少有人不怕死。”
陳放道，“難道你已有了辦法？”
莫清風無奈道，“因為我是有些實力的，若是城主府真要殺我，我想要脫身並不難。如今這世道，誰還有沒有幾個脫身之法呢？”
陳放繼續道，“那你為何把我牽扯進來？”
莫清風道，“這三教寺之中只有三人，城主府不殺孩童，小空證自然沒事，若是我沒有人在一旁協助，出了問題，三教寺里的人其罪當誅，你又怎麼能活？”
陳放怔了怔，“看來我還要謝謝先生救命之恩。”
莫清風打斷了他，“夫妻也逃不脫大難臨頭各自飛，如今生死之際，當然是各自保護自己才是上策，我的辦法是救我用的，你的辦法是救你用的，我們各憑本事，也不為過吧。”
陳放半張着嘴，“厲害啊先生，我悟了。”
莫清風嘿嘿一笑，露出了缺了的半個門牙，“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悟了就好……可我還得提醒你，後日，有可能便是你的死期，最差也得來個手腳齊斷，眼睛挖去。我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能救你……得靠你自己了。”
“不過……”莫清風看着陳放，笑意仍然未減，“你一定是一個很有辦法的人。”
陳放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入不了道了。”
莫清風的眼神一下光亮了起來，“為什麼？”
陳放道，“入道的都是腐儒，你不是腐儒，自然不能入道。”
莫清風哈哈一笑，“入道的自然都是些迂腐之輩，他們做不到聖人般兼濟天下，心懷萬民，也做不到無我忘我，可悲啊……可嘆啊！”
莫清風繼續道，“我已走了半生，
道雖然沒見過，但是人世滄桑卻見了不少。自然也有些感悟，只不過這些還距離道差得遠呢。”
人都很偏執，做一件事情力求做到最好。而這個世界少有那些擾亂心神，喪人心志的東西，所以可以讓人更加的專註。
屋外不知何時雷鳴狂躁了起來。
瓢潑的雨傾斜而下。
莫清風早已走了，房間裏只剩下了陳放。
時辰還早。
還不到真正做開脈食物的時間。
陳放安靜的坐在房間裏，左手把玩着錢袋，右手舉着畫。
錢袋仍是普通的錢袋。
畫也仍是普通的畫。
陳放依舊沒有從它們身上看出任何的特別。
……
雷鳴般的暴雨持續了整整一夜。
江如意醒來的時候，渾身酥軟，雖然能夠勉強轉頭腦袋，可是手臂和腿腳仍然是無法動彈。
有氣無力的喊叫了幾聲，卻因為這狂風驟雨，屋外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
長時間的修養讓她現在根本沒有任何力氣。
天還是黑着的。
‘那小子不在！’
江如意猛然想起連忙開始運氣。
體內的靈氣雖然都是藥物和草藥產生的，但是也可以短時間為她所用。
氣息貫通后，手臂竟也可以動了。
可仍然因為疲憊使不上力。
剛剛一個翻身，便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啊……”江如意慘叫了一聲，將自己受到的迫害不由自主的加給了陳放，“臭小子，死小子，**！等我……等我出去，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經，打碎你的骨頭！”
江如意嘴裏雖然說著，可是整個人還是坐在了地上無法動彈，想起了陳放之前對自己做的事情，靠着床榻，眼裏儘是委屈的淚水，“討厭死了……為什麼這麼欺負我……我……我以後還怎麼嫁人啊……”
此時，門緩緩開了。
陳放端着一個碗走了進來。
江如意的淚水湧出，“你……你……”
“咦？”
陳放走進來，驚訝的看着地上的小姑娘，嘴裏吃着橘子道，“你睡覺這麼不老實啊？都能掉在床下面？今晚是不是我陪着你好一點？”
“你不要過來啊！”
江如意滿臉痛苦道，“你……你要幹嘛啊！”
陳放停下了腳步，張開雙臂，“你怕什麼啊？我能吃了你啊。”
江如意拼盡全力甩動身體可仍然使不上絲毫的力，自己被陳放攔腰抱起，放在了床上。
“你臭死了！走開啦！”江如意只能是逞嘴上功夫。
其實陳放並不臭，只是她心底覺得他該離自己遠遠的。
陳放茫然的看着江如意，“我想起一句話來。”
“什麼話！”江如意嘟起了嘴，皺着鼻子看向他。
“要讓一個女人閉嘴，比殺了她都難。”陳放搖了搖頭，“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少胡思亂想。”
江如意撇着嘴，將頭扭到一旁，“我不理你了！少和我說話！”
陳放深吸了一口氣，“妞妞，我和你商量個……”
“誰讓你這麼叫我的！”江如意的臉上瞬間染到了一抹朝霞，甚至紅到了耳根，她驚訝的看着陳放，“不……不許你這麼叫我！”
“哦……”陳放咳嗽了一聲，“我有個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你我沒什麼好商量的。”江如意再次將頭瞥到一旁，“我寧死不屈！”
“小丫頭能不能不要嘴裏每天都是死啊死啊的。”陳放說道，“我有正經事要和你說。”
“正經事？”江如意冷哼了一聲，“你這種**能有什麼好事？”
“我又成**了？”陳放一愣。
“你不光是**，你還是採花賊、下三濫、登徒子、混蛋、蠢豬、禽獸、不……禽獸不如！”江如意一連串說了一大堆，揚起了下顎，擺出了一幅勝利者的姿勢。
“你見過長得這麼帥的禽獸？”陳放問道。
“嗯……”
江如意其實第一眼就看到了陳放的樣子，不可否認他確實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男子，可是現在心裏的憤怒和想要撕碎陳放的想法早已經佔據了整個腦袋，於是叫道，“那也是禽獸！”
女人不想否認一件事的時候，通常都是轉換話題。
陳放坐在了床上，拉起了江如意的手，正要說話，又聽她大叫。
“男女授受不親你到底懂不懂，我和你說！你要是再碰我，我就……我就……我就……”
“我能讓你開脈。”陳放收回了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才不管你……”
江如意果然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回頭看向了陳放，可也只是一瞬間，隨後嘴角翹起，把頭又轉了過去，“你若以為我是那種三言兩語就可以欺騙的女子，就大錯特錯了！我雖然尚未開脈，但也知道，開脈乃是天定，不可人為。”
“我能讓你開脈。”
陳放重複了一遍。
江如意轉頭看向了陳放。
他的眼神那麼真誠……
這麼好看的人應該不會騙人吧？
不對！
他是個壞人！
壞人也不該長這麼好看吧……
二人就這樣對視了許久。
江如意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可能。”
“我如果做不到，你的城主老爹就會給我弄死。”陳放鄭重其事道，“你覺得我會拿命和你開玩笑么？”
江如意到底還是那個單純的姑娘。
萬一真的可以呢？
他好誠懇啊……
而且……試一試也不是不可以嘛，我有靈符護體，一般的毒也不怕的啊……
她在心底思索了許久。
開脈！
她已經等了整整十六年了，從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大量的仙石和靈藥包裹着的她，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開脈。
一旦開脈，就可以踏足修道，就可以讓整個家族更加的強盛，自己也可以變強！
那樣就可以不讓爹爹擔心自己，不用出門帶一大堆的護衛和嬤嬤，甚至還可以自己仗劍出遊，遊山玩水！
還可以去江南吃魚，去北海吃蝦，去大荒吃烤地瓜！
江如意的眼神越來越亮。
比月亮還亮。
她笑了起來。
像是一朵曇花緩緩地綻放。
她的笑是那雙柳眉下的眼睛彎曲了起來，隨後露出兩個潤紅面頰下的酒窩，最後露出潔白的牙齒。
陳放心中有些些驚訝，‘這小丫頭長得確實漂亮，就是……脾氣不好。’
江如意看向陳放，笑容突然消失，“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圖謀什麼！老實交代！”
“我能有什麼目的啊。”陳放道，“大小姐，我就是想活命啊，而且整個隆陽城誰不知道你爹是城主，我給你開了脈，後續還有更多修行上的好處給你，你不就可以讓我過的舒服點兒了？”
“哼！”江如意又笑了，杏花眼眨了幾下，白了一眼陳放，“此話當真？”
“我哪兒敢騙你啊，你傾國傾城，膚白貌美，又是如此聰慧可愛，若是我說謊，定然被你一下識破，你隨口和城主一說，我不就死了？”陳放立刻彩虹屁安排起來。
“你知道就好！”江如意果然樂呵地拍手，“來！拉鉤吧。”
“不是男女授受……”
“不拉算了！”
江如意當即就要站起身，大叫着，“爹，殺了這個……”
“拉拉拉！”
陳放連忙攔住這個倒霉丫頭，“拉拉拉，來來來。”
“這還差不多。”江如意伸出手。
兩個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