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親走了
客棧內,二人對立而坐,享用着臨走前的最後一頓飯。
白離舉止優雅,刻在骨子裏的富家氣質無形散發。
“你這樣吃飯,天黑了都走不了。”
聶離一手持雞腿,一手撐腦袋,臉撐的鼓鼓囊囊,說話含糊不清。
“習慣了,改不了,也不想改。”
白離回應着,眼睛時不時撇向聶離,接着道:
“阿獃呢?”
“你的配刀呢?”
聶離在身上掏了掏,掏出阿獃,讓其看了一眼,隨後又塞了回去。
“刀我放在馬車了。”
“你這人還挺愛操心的嘛。”
吃完朝食,聶離前往客棧後院牽出了馬車,側坐馬車前室,停於客棧正門。
小二見此,前來送別。
“聶小公子,這是要走了?”
聶離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摸出了兩枚赫甘金,丟向了小二:
“有個老鬼說,你是個好人。”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但這兩天多有叨擾,這是一點歉意。”
“下次再來。”
白離登上馬車,同坐前室,一聲輕喝,伴隨一記馬鞭,馬車緩緩前進。
小二手捧着金錢,向著馬車的方向揮手道:
“常來啊!”
車軲轆在路上發出不平穩的聲音,在這人不是那麼多的早晨,顯得有些寂寞。
“回去要多久?”
白離詢問,來時與聶離為伴,行走了九天,也不知道遇到聶離之前,他自己一個人走了多久。
“順利的話,七天左右。”
白離點了點頭,拿下背負的行囊,說道:
“你帶乾糧了嗎?”
聶離的手,指了指後方。
“馬車上。”
接着道,
“其實沒有乾糧也沒事。”
“時常會碰到野獸惦記我的馬兒,逮來殺了就有肉吃了。”
“帶乾糧其實是給你吃的。”
白離笑了笑,其實自己也準備了一些乾糧。
有些意外,這聶離看上去粗心的樣子,行動倒是挺周全。
赫甘國都
有一高門宅院,院內假山怪石,藤蘿翠竹,名為太合間。
書房內有一女姿態慵懶,翻閱着不知名的書籍,
常人只會覺得此間是為尋常大戶人家。
而其真實身份確是如今赫甘今上。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進來。”
聲音平靜,不帶絲毫漣漪。
“陛下。”
身着黑色勁裝男子,稱呼陛下行拱手禮。
“何事?”
女子詢問道,搖擺着座椅,隨性而為,並不顯當今氣勢。
“那頭神話中的龍,出現在了我國屬地。”
女子停下了搖擺的動作,放下手中書籍,開口道:
“現在呢?”
黑衣男子回道:
“從東方而來,又折返東方。”
女子思量了一會,自語着。
“東方,我國的東方為締生……”
“上一次出現為十六年前,消失於締生,還以為死在了締生……”
“如今重現,卻於我國迂迴……”
女子思索的狀態停止,看着黑衣男子,命令道:
“去幾個人,到那龍停留過的地方查查。”
黑衣抱拳遵命,告退離開。
月懸高空,舟車勞頓。
此時的聶離白離等人架着火堆,
休息着,旁邊躺着一頭黑熊的屍體。
阿獃咬住了黑熊的手臂,腦袋狂擺像是兒時玩物,旋轉的陀螺。
發出了兇惡的聲音,扯了一嘴的毛。
白離高懸的水壺看着阿獃的舉動有些喝不下去了,有點想說出個什麼東西的衝動。
聶離見到阿獃如此,手掌輕拍了一下其腦袋,笑道:
“人家活着的時候不見你凶。”
火堆炸出一點點的火星,肉香瀰漫,聶離抓起一根串着熊肉的樹枝遞給白離。
白離也不客氣,感覺與其為伴,客氣反而彆扭。
“再走兩天就差不多到了。”
仰望着星空點點,感嘆道,
“也不知道我爸知道我撿了個人回來,是什麼表情”
臉上的笑容竟顯少年純真。
“真期待。”
白離吃着被火熏黑的肉,嘴上也是沾滿了土灰,開口道:
“你爸會說,怎麼撿了個男的回來,撿個女的還能當老婆呢!”
聶離想像了一下父親會說的話語,擺了擺手道:
“不不不,他不會說什麼的。”
“除了傷天害理的事,他從來不管我做什麼……”
白離笑了笑,開口道:
“那也不錯。”
時間轉瞬,短暫的夜晚很快就過去了。
二人駕車而行,道路越來越難以讓馬車行走。
聶離時不時的就下車用蠻力抬起馬車,幫助馬車度過那坎坷的阻礙。
“這兒就是我家了!”
進入了聚林山地帶,熟悉的環境總是能讓人有安全感。
“這裏的樹,好大啊……”
白離仰着頭,打量着四周。
“感覺這裏好像席捲過一場狂風。”
觀察着樹木,發現有些巨樹的枝幹斷掉了,且有些傾倒的痕迹。
“什麼風能吹斷這麼壯的樹。”
經白離一提醒,聶離也是打量了起來。
“好像……是這麼回事。”
馬車依舊前行着,時不時能看見巨大的野獸。
“樹大……動物也大嗎……”
很快來到了巨樹而圍的方寸地,架車直入:
“爸!我回來了!”
白離四處觀看着,感覺有些神奇,仰頭看了一會環形巨樹,有些頭暈。
簡陋的房屋,簡陋的桌椅,隨處可見的鑄造物。
“有點隱世高人的味道……”
摸着下巴,思索了起來。
白離沉浸在幻想中,便聽聶離疑惑的聲音傳來。
“唉?哪去了?”
聶離從房間走了出來,撓了撓頭,
“不會出去打獵了吧。”
大喊道:
“阿獃!”
“找找我爸去哪了。”
就在聶離腳邊的阿獃被突如其來的大聲呼喚嚇了一跳。
開始動起鼻子嗅了起來。
這處空間到處都充滿了其父聶遠的氣味。
但阿獃嗅覺極其突出,能分辨出氣味新不新鮮。
阿獃開始在地上遊走,猛的仰頭看了看天上,額頭冒出冷汗。
天上的氣味它選擇放棄,又開始遊走了起來。
最後來到了聶離的房間,跳上了桌子。
停留於一張紙前。
二人見阿獃停留,快步而來。
只見紙上寫了些許字跡。
“兒子,父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