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是少年人
豎日午時
聶離心情極佳，足足睡了一上午，而白離則一夜未眠，臨近卯時才堪堪入睡，期間還不斷的做着噩夢。
“阿獃？”
“阿獃呢？”
聶離醒來后，並未發現阿獃，有些擔心，隨後大叫了一聲：
“小二！”
“來嘞！”
小二應聲而來，抹布一甩掛在了肩上。
“小公子需要什麼？”
抹布甩出了幾滴油，飛濺到了聶離臉上，聶離抬手抹了抹，說道：
“有沒有看到我帶的那隻動物？”
小二抹布甩至另一邊肩膀，回道：
“有有有！”
“正在下邊吃剩飯呢！”
不出意外的又被甩了一臉油，聶離這次選擇拿被褥抹臉。
“小公子別說！”
“這隻動物可真神奇！”
“簡直就是剩飯神器啊！”
“多養幾隻，泔水都能給灌嘍！”
說罷又甩了甩抹布。
聶離臉有點黑，總感覺這小二是故意往他臉上甩油漬，小二的抹布不是裝飾用的嗎？哪來這麼多油。
“別甩了，別甩了，我知道了！”
“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
小二說了聲，便離開了聶離的客房。
“該去買老爸要的東西了。”
話落起身洗漱。
隔壁客房白離此時呆坐床榻，雙眼迷離，隨後也大喊了一聲：
“小二！”
“來嘞！”
小二甩着抹布打開了白離的房門，正當小二邁步朝着白髮少年靠近，白離突然開口道：
“你……離我遠點……”
“我總感覺你這個小二有點詭異。”
小二撓了撓頭，笑道：
“小公子哪裏的話，我只是個客棧小二。”
白離有些心累，開口道：
“幫我找件衣服，不要女裝，能上街的。”
“價錢按你們這的來。”
小二走了過來，這讓白離有些警惕了，只見小二彎腰在床底下掏了掏。
“褻衣穿嗎？”
見小二手捧衣物，白離深呼吸一口氣，看着小二的眼神猶如看到惡鬼。
“你們客棧褻衣都是放在床底下的嗎？”
小二笑道：
“那到不是，這是我放的。”
客房安靜了下來，靜默無聲。
白離長呼一口氣，說道：
“褻衣就褻衣吧。”
“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
小二招呼一聲，離開了客房。
俄頃，二人照面，聶離依舊是那破爛裝扮，白離則是一身褻衣。
“同我上街一趟？”
聶離開口，徵求其意見，有個伴總是好的。
“嗯，我正好也需要買些東西。”
小鎮主幹街，吆喝聲，車軲轆聲交雜着，行走二人的引來路人時不時的觀望。
“你看那倆！”
“唉～”
“真俊！”
“我家小子要是長那麼俊就好了。”
婦女肆意交流着，增添了小鎮的幾分煙火氣。
白離邊走邊打量着四周，說道：
“這個小鎮的人還挺多的。”
聶離也沒去過其他有人煙的地方，隨口道：
“主幹街嘛，熱鬧很正常。”
“像我們昨天去的那裏，就沒幾戶人家。”
提到昨夜事，好不容易拋之腦後的思緒又被拉了回來，
白離仰頭看了看太陽，嘀咕道：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
“邪靈退散！”
聶離一驚。
“你這是什麼咒嗎？好厲害的樣子。”
白離乾咳了一聲，解釋道：
“父親書架上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書，偶爾看到的，說是能辟邪。”
“這樣啊。”
“我爸也有一些書，大多都是古籍，太難懂了。”
聶離摸着下巴陷入了回憶。
二人走着聊着，不久便來到一家雜貨店。
“店家，這兒有地圖嗎？”
白離始終記得，來大陸，是為了追尋答案而來。
但線索全無，就有了遊歷大陸想法，長路漫漫總會遇到有價值的線索，有份地圖在手，至少不會變成無頭蒼蠅。
“地圖？你要本國地圖，還是大陸地圖？”
白離一愣，大陸原來還分屬不同國家。
“兩份都要。”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白離攤開大陸地圖，聶離腦袋湊了過來，二人邊走邊看。
“中土締生……西方赫甘……南方空明……北方合陸……東方岱嶽……”
“居然有五個國家……”
聶離手在地圖上指了指。
“我們在這，赫甘，最小的國家。”
合上了大地圖，打開了小地圖，世界格局大致略一眼就足以。
目前而言，還是本國的情況更加值得去深究。
聶離又在赫甘地圖上指了指，
“這是我們呆的地方。”
手指往下滑了滑，
“我家在這裏，聚林山。”
白離仔細看了看，發現聶離所指之處為紅色區域。
“為什麼你家那片，是紅色的？”
“嗯？確實是紅色的。”
聶離也是十分好奇，隨手逮了個路人問道，
“請問一下，這紅色的區域是什麼意思？”
路人被拽了一個趔趄，本想大罵一番，見二人皮相極俊，換了副姿態，柔聲道：
“這代表，此地極凶，勿近，的意思。”
路人說罷眼神肆意的打量二人。
“還有什麼要問姐姐的嗎？”
“要不要來姐姐家喝口茶水？”
聶離道了聲謝，說了句不渴，便走開了。
“你家很危險嗎？”
白離詢問，聶離回道，
“危險哪裏都有吧，倒是沒感覺到。”
閑聊着，走到一間車馬鋪。
“店家！還有馬車嗎？”
車馬鋪東家一看來聲，覺得有些面熟。
“你……”
“是不是在我這買過很多次馬車……”
發聲之人正是聶離，笑道：
“東家真是健忘，確實買過很多次。”
白髮少年聽到聶離的肯定，有些疑惑道：
“為何你來的時候不見架車？”
聶離摸了摸鼻子，回道：
“這個嘛……”
“回去后就只剩車，沒有馬了。”
白離再次發問：
“這是為何？”
看着白髮少年愈發疑惑的眼神，聶離有些無奈道：
“因為馬兒被我爸宰了。”
“說是下次離家，可以鍛腳力。”
“但我感覺我爸就是單純的想吃馬肉。”
聽到回答，白離瞭然，一路行程見聶離的狀態確實不同於一般人。
再加上昨夜的大坑，能有此子其父可能也非比尋常。
架上馬車，二人一左一右，聶離開口。
“今天採購完，明日我就要回家了。”
白髮少年扭頭看了聶離一眼，有些疑惑，
“這麼著急。”
“不多呆幾日嗎？”
聶離沉默了一會，回道：
“不了，發生了昨夜了事，也沒心情呆下去了。”
“還有……”
“要是阿獃迷上了客棧的剩飯，以後可不好養活。”
不曾想一直大大咧咧的聶離內心其實也是蠻脆弱的，終究都是少年人。
“你也早點回去，你父親可能正在着急的尋你呢。”
聽聞話語，白離思量了稍頃，緩緩說道：
“我……不回去。”
“還有些事要做。”
馬車顛簸，買了些許鑄料，一路上白髮少年的心情似乎消極了幾分。
聶離的眼光時不時的打量着白髮少年，開口道：
“那你同我回去，待到何時起浪。”
“我架車送你到海岸邊，讓你再做一次衝浪高手。”
白離聽到這話，抑鬱寡歡的樣子漸漸清明，四目相對笑了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送我至海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