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府團聚,父母催嫁何時休?
瀟瀟坐在轎子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集市,聽見糯糯甜甜的杭州話,不覺親切,嘴角忍不住上揚,終於回家了!
從北邊往家走,不緊不慢,走了整整一個月。
作為一個大小姐,瀟瀟一直端坐在轎中,別看一直坐着,其實特別辛苦,腰酸背痛腿抽筋。
家教良好有時候是真是活受罪,瀟瀟心中已經在吶喊:“老子急需正宗杭州胡慶余堂筋骨貼!”,表面上卻還要端正坐姿,看到路過一個小乞丐,還能扯出個微笑,親啟玉口緩緩吐出:“去,給他幾文錢”。
她邊想邊自我陶醉,真乃本國第一貴族小姐之典範。
不覺神清氣爽,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身體不適。
她的轎子從側門進了大宅院,還沒下轎,她的母親謝琳已經急得代替侍女掀開了轎簾,只聽一聲,“我的兒啊~”就見一個貴婦人,急切地撲在了懷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抹在了她淡藍的繡花裙上。
她忙中有序,掏出一塊手帕,給老母親擦擦眼淚,一邊響亮地叫了一聲“娘”。
聽見迴音,她娘哭得越發起勁了,白胖胖地身體,差點把嬌小的李瀟瀟給壓塌了。
瀟瀟使了好一會顏色,她的侍女苦楝才會意,一邊哭着“夫人,夫人,保重身體呀”,一邊把她拉開。
謝琳情緒漸漸穩定,拉着女兒地走進了內堂。
內堂里,南國丞相父親李志,等女兒急得心焦,卻還發揮官場人臨危不亂的作風,假模假樣地在看書。弟弟李懷更是沉得住氣,姐姐回家還在書房苦讀,一副不中狀元誓不罷休的樣子,不過他可能是給父親逼的。
看見兩人進來,李志放下書押口龍井,頗有風度地抬頭“女兒一切都好吧?”
瀟瀟看了一眼老爹拿反的書,堆滿笑容,給父親乖巧地一叩首,“都好,父親大人萬安。”一邊看了眼母親,也叩了頭,“母親萬安”。
李志頗為滿意,“起來吧。”
進了屋,隨即就開飯了,席上有雪媚娘,瀟瀟心情大好,但還是告誡自己要冷靜,不可貪吃,保持淑女風度。
弟弟李懷終於也出現,兩眼烏青,看來是最近熬夜苦讀。他給姐姐恭敬作揖。瀟瀟頗為心疼,拉着他的手說“讀書辛苦,你多吃點。”引得弟弟淚眼摩挲,滿臉委屈。
瀟瀟心想,可以確認是被逼的。
飯桌上,母親謝琳終於又開始提起那個每年都提的話題:“瀟瀟,讓為娘給你找戶好人家,早點嫁了吧!你都18了,是個老姑娘了。”
父親:“當然要嫁,但我女兒豈能和尋常人家女兒相提並論?還是要為父給你慢慢找一個……”
話沒說完,謝琳接過話頭,悲憤地說:“都18了,我18的時候,瀟瀟都生出來了!等等等!等得女兒都老了,誰還娶她?還讓她跑到北國去,搞些歪門邪道,更沒男人敢娶她了!”
李瀟瀟雖是丞相之女,卻往來南北買賣布匹,傻子也看得出實際上是搞情報的,不過,女子拋頭露面自然不好,對外只說是去邊城看外婆。
瀟瀟雖然想嫁,但不想草草一生,本來給父親撐腰,看着母親如此強悍,只能用打退堂鼓來勸架,連忙笑着說,“女兒有點累了,大家早點去休息吧。”
母親雖然還想再放點催婚的狠話,但礙於女兒舟車勞頓,只能將情緒拋向兒子:“阿懷,昨天的書都記住了嗎?背給為娘聽!”
瀟瀟偷偷瞄弟弟,耷拉腦袋,顯然沒背會。
晚宴就這麼散了。
第二天一早,父親就叫了女兒去談話。
父親:“北邊情況怎麼樣?”
瀟瀟:“兵強馬壯,如若開戰,恐難分勝負。”
李丞相的青筋跳了跳。
作為名門小姐,這點機靈勁也是必須的,瀟瀟補充道“但我南國將士齊心,更何況趙將軍的次子趙冉更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開戰還是我方勝算大。”
瀟瀟看一眼老爹神色莫辨,也不說什麼,就這麼等着。
李志一揮手“文件留下,你下去吧。”
瀟瀟笑了“好”。
走到門口,老爹又攔住她:“瀟瀟可想嫁人?”
瀟瀟:“自然也是想的,但不想操之過急,想要一戶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