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跑了
“說我會被騙錢騙色?”程強收拾行李的手猛然一頓,不可置信的轉身,隨即自信道:“怎麼可能,小弟,你就是想多了。”
程字楷不聽他廢話:“你能。”
“我不會。”程強拔高了強調:“我是你哥,你要信任我,我沒這麼笨,誰對我真心假意還能看不出來?放心吧,等我下次回來給你們帶禮物。”
程字楷:“你留下。”
他強硬的態度讓程強也有些氣了:“誰跟你說的我會被騙錢騙色?”
誰說的他找誰去,太過分了,隨便造謠還有沒有人管了?
程字楷眸色微動:“我說的,我昨晚上做了夢,夢見你這次出去是大凶兆。”
用大凶兆來說,騙錢騙色都是輕的。
程強耷拉着臉:“小弟,你都多大人了,二哥小時候就跟你說過,夢是反的,興許我這次出去要發財。”
事情頓時變得棘手起來。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只要程強本人不相信,那就沒人能阻止他出去。
“你不能。”程字楷一板一眼的打擊人。
程強炸了:“你要相信我。”
“我記得你第一次出去的時候跟爸說過,一年內掙兩萬塊錢,要是沒做到就不回來,回來了就不出去,你自己說過的話,要算數。”
程強不認賬,裝聾作啞道:“我啥時候說過?我不記得了?”
程字楷又不說話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這眼神太有壓力了,程強敗下賬來,雙手舉起做投降狀:“行行行,我不出去了,我留家行吧。”
為表明決心,他將收拾好的行李全部抖落開扔到床上,還給程字楷展示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包。
程字楷沒說話,但眼神威懾力稍稍鬆動,儼然是滿意極了。
翌日。
“不好了,我二哥跑了。”
程金錢捏着一張白紙從屋裏跑出來,外套都沒來得及穿上。
他大清早起來尿尿,外面的天蒙蒙亮,一睜開眼睛就感覺臉上蓋了一張東西,是一張白紙,他一動靜,白紙掉在了地上,程金錢茫然的撿起來,這一看不得了,上面是程字楷的離家留言。
凌晨五點,程家全部人起床,聚集在爸媽住的屋子裏,程字楷捏着那張紙,手上崩出了青筋,面沉如水。
全家沉默很長時間,村長抽着旱煙擺手:“走了就走了,老三你也是,有啥夢大不了的,非得讓你二哥待家裏,萬一咱家生意不成那不就耽誤他了。”
程字楷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了。
程金錢凍得瑟瑟發抖,倔強的問道:“那就不管二哥了?”
“管啥管,多大的人了。”
“行。”程金錢牙齒打顫:“我~也走了。”
去一趟廁所回去還能睡個回籠覺。
反正他是沒把三哥的夢當回事,二哥走不走,除了有點捨不得之外,也沒別的感觸。
中午,程字楷來春意家給她做飯,春意一邊生火一邊生氣,臉上沾染了一層黑灰都沒注意。
“怎麼就讓他偷偷走了,要是你跟他睡一個屋子,他肯定走不了。”
程強走的時候沒坐任何車具,起碼早起了一個小時。不然也不至於程字楷順着出村那條路找的時候,連道人影都沒看見。
程字楷從程強回來后就沒跟程金錢一塊兒住了,自己住一間屋子。
春意說的不錯,要是程字楷跟他一個屋子,但凡另外兩人有什麼動靜,他都能立刻聽着動靜醒過來。
可惜,程強也是個聰明的,不讓走就偷偷走,不忘留一張紙條直接貼程金錢腦門上。
敢這麼做,無非是程金錢睡相好,睡覺前擺一個姿勢能一夜天亮。
現在多說無益了。
春意抬頭看正在揉面的程字楷:“你知道你哥的地址不?給他寫封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跟你說一聲,尤其是有了女朋友。”
只要摸准程強談戀愛的開始時間,春意就能估算出騙子還剩多少天原形畢露。
有一個人無條件相信自己,春意心裏甜滋滋的,起碼她沒有“孤軍奮戰”,只是單依靠他們兩個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太讓人懊惱了。
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可程強是程字楷的哥哥,她明知道對方的結局,斷沒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程字楷低聲應道:“嗯。”
“我知道無緣無故的跟你說什麼夢實在是太可笑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我從小做夢都特別准,什麼夢是反的這種話在我這兒根本就不管用。”
為了提高話語的真實性,春意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什麼謊話都信口拈來。
春意小心翼翼觀察着他的表情,只要程字楷露出一點不信任的神情,她可以立馬滔滔不絕再自由發揮十分鐘。
然而,程字楷沒有,他始終在春意看過來時回應給她溫柔的注視。
春意放下心,湊過去看:“你做了什麼好吃的?”
“下麵條。”
春意不樂意:“你不知道我不喜歡吃麵條嗎?”
程字楷:“你沒說過。”
“我現在跟你說了,不許做麵條,我要吃炒菜,以後都不能給我做麵條吃。”
程字楷眼睛裏多了笑意:“怎麼辦,我已經做了。”
他一點也不反感春意的任性,反而是很高興,樂意寵溺她。
“你吃。”春意不覺得自己刁難了人:“你吃麵條我吃炒菜。”
雖然是不太在乎飲食方面,但麵條是能不吃就不吃,以前只在生日那天吃過,平常日子裏沒嘗過,因為她不喜歡吃,家裏廚師沒做過,麵條這類食物二十多年沒上過飯桌。
全家人都要遷就她的口味。
到了這裏,許是有程字楷縱容,春意的小脾性又冒了出來。
異常驕縱,得虧程字楷受得住。
春意不愛吃,程字楷乾脆就不做,發好的面臨時蒸了饅頭,家裏的一點肉全炒了吃。
程字楷不吃肉,一個勁兒往春意碗裏塞,春意又夾回去,等他又想夾回來的時候,春意連忙捂着飯碗不讓他靠近。
“我不喜歡吃肉。”春意道:“你全都吃了吧。”
說實話,剛穿來的那幾天,春意是饞肉,但經過程字楷這段時間的餵養,春意又不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