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58℃，兩極分化天氣
“那個，大哥……”
尷尬了好一會兒，推銷員想着反正都暴露了，不如問個清楚：“真的要限電了？嚴重嗎？到底怎麼個形勢……”
“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有什麼內幕消息？”
“算不上什麼內幕消息。”
周平隨意地說：“這兩周就出來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以現在的形勢，限電是必然的。”
“如果不限電，就會間歇性停電，電網承受不起這麼大的電力消耗，這是毋庸置疑的。”
“對啊，當然承受不起，24小時開空調都嫌熱呢。”
青年皺着眉頭，“那大哥，到底怎麼個限法？愁死人了都，這天氣簡直見鬼了。”
周平便將夢裏的隻言片語通過自己的邏輯整合了，說道：“馬上會推出一個app，每家每戶要以自己的戶口結合居所上傳，申請用電指標。”
“指標以周為計，根據該居所人口數量領取每周用電指標。超過的直接斷電，不足的可累計到下周。”
“指標多少？”
“這個不能說。”
“！”
雖然說得並不詳細，但仔細一想這樣的做法可以更大程度落實限電制度，推銷員幾乎當場就信了。
每周一個指標……這個指標一定遠遠低於現在他們不限制使用電量的標準。
一想到這個，青年便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如果是這樣，租房子的人會面臨很大麻煩吧。”他幾乎想也不想地問道。
房東和中介可操作的空間太大，如果他們非做點什麼，那不就可以將租戶操控於股掌之間？
周平道：“你能想到的他們都能想到，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但是對於無產權的房屋來說，確實非常麻煩。”
原來如此。
青年鬆了口氣，他住的房子是找中介租的，應該問題不大？
“那，大哥，如果真的限電的話，這個太陽能蓄電池您一定得帶一台，我這次是真心的，不推銷。”
“您要的話，我給您一個來貨價。”
青年附在周平的耳邊低聲道：“一萬塊，一分錢沒賺您的，工廠落地的價格就這，連人工都沒算。”
周平微微一笑，這價砍的，完全不費吹灰之力嘛~
“行，來兩台吧。”
“好勒！”
登記，付了定金以後，周平結賬來到了外面的休息區。
這裏人滿為患，大爺大媽們擺着小板凳見縫插針地鋪在地上，打牌聊天的、下棋的逗樂的，喧鬧聲不絕於耳，實在過於吵雜。
周平推車購物車歇在一個角落，沒有看到段昂的身影，便拿出手機查看時事新聞。
新聞上，看不到任何關於限電的消息。
或者說，很少有負面消息。
鑒於這一點，所以周平幾乎不看正文，他翻閱着各大視頻討論區和帖子等，從評論區看新聞的傳統更古已有，很快，周平就找到了。
“放屁，我們現在有十八座超大型的太陽能發電站，偏遠山區停電還有可能，城市怎麼可能停電。”
“呵呵，我說的是限電，不是停電，不要混淆視聽。還有，小學生請不要出來亂噴。”
“煞筆，我看你就是行走的50w，天天擱這兒危言聳聽，什麼成分自己清楚。”
“不跟文盲計較，等軟件出來你跪謝吃翔。”
軟件？
這個詞一下戳中了周平敏感的神經。
他點開這條評論。
“該評論已被刪除。”
沒想到卻得到了該評論已被刪除的提示，下面的十幾條追評更是看不見了。
點開這人的頭像，卻是隱藏了動態，什麼都看不見。
周平的眉頭皺了起來。
假設，一個假設。
夢，萬一是真的呢？
這個念頭一出，一股恐怖的寒意瞬間從腳底升騰到他的心臟，然後整個人便麻痹了，驚愕住了。
地表達到80攝氏度，會導致什麼現象？
把電線杆曬軟，把瀝青路熱爆這些僅僅是50攝氏度的常規操作，而達到80攝氏度的以後，最恐怖和最顯著的特徵應該是：
地表的一切水源，包括河流、湖泊和海洋，都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
縱然周平不是什麼地理學家，但他也知道，在西北聚攏的水汽不代表要在西北下雨，它很有可能隨着氣候運動，被集中到某一地爆發。
簡單地說，就是某一地處於煉獄般的烈日，而另一地卻會面臨強風暴，強降雨，無休止的風暴和降雨將形成恐怖的洪水內澇，城市被淹沒，電力被切斷，一切民生被迫中止。
無論是烈日還是暴雨，對地表生靈來說均是史無前例的巨大考驗，如果這是末日的徵兆，那麼它針對的並非人類，而是所有地表生物。
這還是僅從天氣的方面去揣測，地表生物要面臨的最大考驗，還是南北極冰川融化所帶來的海平面上升。
快速上升的海平面，將瘋狂侵蝕島嶼、海岸、海灘，以及地勢低平的沿海城市，導致沿海陸地面積快速縮小，甚至被淹沒。
不僅如此，它還可能帶來極端的颱風、颶風、龍捲風、海嘯、風暴潮等一系列毀天滅地的災害。
想至此，在悶熱而人聲吵雜環境中的周平，竟感覺到皮膚一陣陣發涼，即使熱汗一輪輪地流下來將他的衣服全都打濕，可身體上的寒意卻始終無法揮去，他彷彿墜入了怪異的炎熱冰窟中。
如果夢是真的，他該怎麼做才能拯救自己？
“哥。”
“不好意思，我剛才去訂購了隔熱墊，耽誤了一會兒。”
段昂推着購物車，穿過人群，滿頭熱汗地提着兩罐冰可樂向這邊走來。
“喝一口解解熱，我好不容易搶的。真沒想到現在冰飲料居然還要用搶，想我小時候那會兒，什麼東西不是隨便吃。”
“唉，世界的變遷太大了，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是啊。”
周平感慨着，接過冰可樂打開猛灌了一口。
冰涼的飲料緩解了他身上的寒意，讓他的思緒收攏回來，隨後他看着全身濕透的段昂，看着滿地的納涼老頭老太們，周平恍然間認清到一個現實。
即使夢不是真的，但在58攝氏度的高溫炙烤下，他所擔心的兩極分化天氣還遠嗎？
或許只是時間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