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諸風流少年
“小子！該去殺人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在洛晦明心中響起，明明宛若仙人般儒雅的嗓音，卻將血淋淋的殺戮描述的好像理所當然。
“着什麼急！”洛晦明不耐煩道：“今天不是才宰了好幾個嗎？”
“哼！一個b級的廢物能撐多久，你要是把那個a級的小子宰了那倒是可以暫時不用擔心了。”
洛晦明沒有搭理他，他現在一個人坐在高塔上，腳下的車馬都看不清模樣，只有流光在這座城市的縫隙間流淌。
“你要死了，小子，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跨進通透境界，可是三年前你還是突破了。”那聲音顯得幸災樂禍：“你撐不了多久了，不如我們下去，把底下的人都殺光，就算不是鍊金術師這麼多人也夠你多撐好久了。”
高塔上的狂風將洛晦明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銀色的符文纏上洛晦明的身體表面，這是鍊金術師在a級之後才能達到的領域，煉金矩陣覆蓋上身體表面後會進一步大幅強化身體素質，以快速消耗精神力為代價使得鍊金術師的術式更接近於順發。
腳下的人群在洛晦明的眼中清晰起來，就連行人臉上的表情洛晦明現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這種狀態下的洛晦明瞬間就能將貝理雅撕成碎片。
“沒錯，就是這樣，這座城市沒有人能攔得住你，空間系是天生的刺客，就算是那個所謂的耶格斯家的太子爺不可能在速度上勝過你。”來自內心深處的蠱惑之聲喋喋不休，洛晦明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從喉管浸到心肺。
“視力太好也不是什麼好事啊。”洛晦明身上的銀色符文漸漸隱去，這座城市的隱秘之處從他眼中消失，燈火霓光再次恢復了那朦朧的美。
“這樣就漂亮多了。”洛晦明喃喃，他的簽證和身份信息被全部註銷了，老劉也聯繫不上了。好像只有他一個人被孤零零地拋棄在了紐約。
“該着急的是我而不是你。”洛晦明對着月光自言自語：“等做完了我該做的事，我們就一起去地獄吧。”
“在那之前我會吞噬你。”那聲音冷笑。
“走着瞧吧。”
......
第四區，艾爾西城。此刻整座城市都進入戒備狀態，所有居民禁止外出，政府給出的理由是軍事行動，一時間所有人都議論紛紛，網絡輿論鋪天蓋地幾乎不可收拾。
頭禿了大半的艾樂總統閣下無奈地看向身邊的男人：“麻煩各位快一些，我也是要顧及民眾的生活的。”
“抱歉了，先生。我向您承諾，三個小時之內解決掉所有的問題。”男人撥通通訊器，對面是王族的執行官。
“情況如何？”
“12隻a級餓鬼道。b級數量在一百隻以上。”通訊器那頭，身穿黑色風衣的路星離摩挲着刀柄。
艾樂總統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多？你們派了多少人？需要我的軍隊幫忙嗎？”
“就一個。”男人點燃一隻雪茄，看起來輕鬆寫意：“放心吧，那是王族最強的a級執行官。他一個人就是一隻軍隊。”
“隨便你吧。”艾樂也只能無奈地坐在原地，指示着艾爾西市的管理層不要輕舉妄動。
“別忘了你的承諾，讓你們在這裏自由活動的前提是我的市民們不會出現傷亡和恐慌。”
接下來是長久的沉默，通訊器那頭沒有任何動靜，總統有些坐不住了，甚至懷疑那個年輕人是不是死在了那裏。
他正忍不住要出言詢問那邊的情況時，通訊器那頭終於有了動靜。
“清理完畢。”路星離一手拿着通訊器，另一隻手中的長刀上，黑色的火焰緩緩熄滅，腳下的餓鬼道已經化為飛灰。
艾樂總統鬆了一口氣，那些好像來自地獄的怪物們總算是被消滅了。這些東西最近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因此他的心中總是不安，下界的鍊金術師們也逐漸應對不了了，只能求助於王族。
“那些怪物......餓鬼道，到底是什麼東西？”總統見問題解決，也是鬆了一口氣。
“古神的遺恨，沒有智慧的怪物，只有吞噬精神的本能，宛若餓鬼。”男人收拾好東西，還順便順走了總統先生一盒雪茄：“只要古神們還在思考，這些東西就會隨着它們的念頭不斷出現。”
“那麼今後這些東西就可以交給你們處理了對吧。”總統見對方要走，急忙追問。
“沒有問題，我們會派遣退役的執行官入駐。他們是處理這些的專業人士。不過你答應我們的事情也不要食言。”
“我會開放所有權限給那位厄庇墨透斯先生的。”總統先生嘆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不放心這些外來者，但對方好歹和自己同為人類。在王族到來之前，如果沒有鍊金術師協助的話一隻a級餓鬼道就能屠戮掉他一個團級建制的士兵。而如果放任不管，一座城市很快就會淪為空城，奇葩的是這樣那個餓鬼道也會因為過量吞噬而被撐死。
數十年前，第四區，還沒有統一。世界大戰爆發時，無力解決這些怪物們的某些政府只能用平民的命來撐死這些怪物。而在種種原因之下，第四區統一后的人口不足同樣發展水平的第三區的十分之一，只有六億餘人。
因此新上任的總統在尋求到王族之後別無選擇，只能以讓厄庇墨透斯監督第四區的一切為代價得到了王族的幫助。
“再見了，艾樂先生，您是個優秀的領袖。”男人說完后便提着箱子隱入黑暗中，留下艾樂在辦公室獨自嘆息。
路星離和男人一道走進了那座隱藏在地下的傳送陣，隨着約定的時間到來，兩人在一道銀色的光芒中消失不見。
......
穗希在薩爾茨要塞上無聊地盯着地上的螞蟻，它們庸庸碌碌地搬着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米粒返回巢穴，不知道在上方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它們。
“萊恩來了消息，說第三區有一個新人選。”穗希身邊的謝良冀打破了沉默：“是一個武裝部的，不到三分鐘就擊敗了貝理雅。”
穗希臉色頓時怪異了起來：“不會是姓洛吧。”
“你怎麼知道？”謝良冀不由讚歎：“小姐你預知的能力越來越強了。”
穗希乾笑兩聲，沒有解釋和那個洛晦明的孽緣。
“老謝你不要老是叫我小姐，按照輩分來說我應該叫你叔叔才對。”穗希輕輕在螞蟻行進的路上劃了一道，便見它們不知所措地轉起了圈。
謝良冀笑了笑：“您的奶奶是我的老師，你的父親又救過我的命，我這輩子受穗家太多恩了，叫您一聲小姐不過分。”
穗希無奈地聳聳肩，看了看時間：“路小叔怎麼還沒來？”按照輩分來說路星離是穗希的長輩，也是謝良冀的師弟。
“聽說他去第四區辦一些事情，應該很快就到了。”謝良冀身上背着一隻方方正正的旅行包，穗希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唔，辛苦你了，老謝，你明明是研究人員，卻要陪我們跑這一趟。”穗希有些不好意思，這次哈米亞在第三區做的事情太過莫名其妙，被盜走的那支權杖的來歷也無人知曉，只能從研究部帶一個專業的學究。
“小姐放心，我也是a級，雖然不擅長打架，但是也不至於會拖後腿。”
“我也不會打架啊。”穗希很苦惱，接着她突然跳起來：“老謝，不如把洛晦明那傢伙給帶上怎麼樣？”
“哦？”謝良冀笑道：“小姐覺得他比那個貝理雅更加合適。”
“別提那個貝理雅了。”穗希甩甩腦袋，好像要把不愉快的記憶給甩掉：“我可不想把命運分給那樣的傢伙。”
至於洛晦明，那傢伙不應該會是喜歡出頭的樣子啊，聽說他這一年申請了好幾次進入執行部，自己也託人幫忙問了問，但好像洛晦明的申請每次都被駁回了。
其實這也正常，武裝部想要進入執行部沒有十年資歷很難拿下，穗希也知道這傢伙無非是想悄咪咪地混進執行部然後查一下當年的事情。
那麼這次大概是被人坑了吧，穗希眼中有淡淡的金色光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