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好想你
其實被囚禁的這幾天裏,易寧沒有怎麼吃過飯,所以剛才冉以竟在撫摸他的蝴蝶骨時,也抱怨他又瘦了。
這幾天裏,易寧也經常會想冉以竟,屋裏太暗,他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只能通過思念冉以竟的次數來熬過被囚禁的時間。
這幾天裏,易寧也會懷疑,冉以竟到底有沒有注意到自己失蹤,當看到曹之順給他的照片時,他確實在一瞬間裏是真真切切地感到憤怒。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他想冉以竟,又生冉以竟的氣,想他,生氣,想他,生氣......這樣的循環易寧樂此不疲,因為本質上,他都是在期盼他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沒有想到,冉以竟真的來了,所以易寧不斷下墜上升的心,在他出現的那一刻落到了實處,又在他靠近擁抱時徹底安穩。
可一切並沒有徹底結束,因為當冉以竟捂着流血的後腦勺痛苦地摔倒在地上時,易寧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升的這麼高,高的讓他害怕,讓他站在那裏,眼淚就恍惚地掉了下來。
他猛地跪下,膝蓋在地板上磕出一聲悶響,他摟起昏倒在地的冉以竟,雙手顫抖地捂着他的後腦勺,好像那樣就能止住緩緩流出的暗紅血液。
曹之順一臉不屑地站在旁邊,手中還拿着剛剛砸向冉以竟的花瓶。
“真以為自己能活着走出去?”他拿出紙巾,仔細抹去花瓶底部的血跡,“太天真了。”
他把花瓶擱在一邊,又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一旁的林致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有些發抖,曹之順那一砸是十足十用了狠勁,人的後腦勺又脆弱,萬一出了人命可怎麼辦!
他躊躇着想去查看冉以竟的情況,可剛要動,旁邊的曹之順抬頭看了他一眼,林致立馬就縮了回去。
冉以竟能找到這裏,完全是因為自己出了破綻,曹之順還不知要怎麼找他事情,他可不敢現在惹事,自己的後腦勺也被來上一錘。
林致只好站在原地,看着易寧緊緊抱着冉以竟。
“我叫的人待會就過來,他們會把這裏收拾妥當,”曹之順把手機放回兜里,挑眉看向臉色慘白躺在易寧懷裏的冉以竟,“不好意思,我不能保證你出去之後不會亂說,只能用這種方式了。”
易寧怔怔地抱着冉以竟,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見他這副模樣,曹之順不耐地嘖了一聲,道:“易寧,醒醒,不過是個浪蕩子,沒有必要為了他傷心。”
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易寧突然回神,他立馬收緊抱着冉以竟的雙臂,抬頭衝著曹之順嘶聲喊道:“曹之順,快去叫救護車!這樣會出人命的,你難道不怕嗎?!”
“怕?”曹之順滿不在乎地反問道,他蹲下,與已經淚流滿面的易寧對視。
“我怕?易寧,我沒有退路了,為了你我已經撒了很多謊,一個謊撒了之後需要很多個謊來掩蓋,我不缺這一個了。”
他直起身,整了一下有些發皺的西裝,“別抱着他了,去洗把臉,待會我就帶你走,冉以竟可能叫人了,這裏不能久留。”
易寧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抱着冉以竟不肯動。
曹之順皺眉,伸手便要去拉起易寧。
可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汽車剎車的聲音。
曹之順以為是自己的人來了,也顧不上去拉易寧,走到窗邊便往下探去。
可誰知,他並沒有看到樓下站着他熟悉的人。
易嘯林和一些人站在庭院裏,遙遙的與曹之順對視。
蘇早告訴丁梧,聯繫他的人是林致。
他拉着丁梧的袖子,淚眼朦朧地說自己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幹什麼,他只見過曹之順一面,其餘所有事情全部都是林致幫他做的。
所以丁梧才開始只是知道埋伏在他和易寧身邊的人是林致,但並未想好自己應該怎麼做。可就在那天下午,他在易寧辦公室撞見了來取衣服的林致。
其實跟上林致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想好自己應該怎麼做,但直覺告訴他,如果這個時候放過林致,再想找到易寧或許會難上很多。
所以他逼自己用一個車程的時間,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在下車前,他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警察,一個是給易嘯林。
其實易嘯林才開始是不信的,他對於冉以竟的印象只停留在坊間傳聞,當初同意易寧和冉以竟結婚,也只是出於對一個老人對外孫多年不上心的愧疚,以及易寧態度的堅決,一個花心的浪蕩子在他面前的可信度只能為負,不能更高。
但丁梧說,他知道易寧小時候走失過一回,他又說,如果這次不想再失去易寧,就必須要按照他說的去做。
也許是有些驚訝易寧會把這種事情講給冉以竟聽,易嘯林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丁梧。
丁梧站在那個二層小別墅前,其實有想過不進去,乖乖守在門外等着易嘯林和警察的人來,他也知道,這才是最佳的選擇。
但他忍不住,他規劃好了救易寧的一切計劃,唯一的紕漏就是沒有制止自己推開了門,繼續跟着林致上了樓。
他想要親自確認易寧的安全。
他蹲在門邊,聽到林致的聲音,聽到曹之順的聲音,又聽到易寧的聲音,他聽到易寧冷淡地說一狗不侍二主,他聽到林致在胡亂地大吼大叫,他又聽到,曹之順說,要帶易寧去海市。
他連忙拿出手機給易嘯林發消息催促速度,可就在掏手機的那一瞬間,手機卻意外從他的手中滑落,他慌亂中伸手支住旁邊的房門。
但房門是虛掩的。
易寧坐在救護車上,盯着冉以竟慘白的臉發獃。
被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只知道攥着冉以竟有些發涼的手,不管他被送到哪,他也跟到哪兒。
易寧抓着他的手,將臉頰輕輕貼在他的手腕上,感覺到冉以竟的脈搏在一下一下地跳動。
他想起冉以竟擁抱他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不是家裏的狗想你了,是我想你了,所以就來找你了。
“我好想你。”他吻了一下易寧的耳廓,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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