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互不相欠
冉以竟蹲在門邊,攥着手機,一臉尷尬地看着屋裏的人。
收起手機,他訕訕地站起身,沖屋裏的人打了個招呼。
曹之順皺眉盯着冉以竟,過了幾秒,他又轉頭看向身旁站着的林致。
林致一怔,他瞬間明白曹之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連忙擺手辯解道:“我沒有跟他講任何事情,不是我!”
曹之順有些危險地眯起眼睛,“不是你通風報信,那他為什麼會到這裏來?”
林致慌了:“我也不知道......”
突然,他想起剛才拿衣服時在辦公室里碰見冉以竟的事情,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冉以竟笑了,他雙手插兜倚在門邊,讚賞道:“林秘好聰明,這都猜出來了。”
“聰明的人一點就透,”冉以竟的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又沖曹之順敬了個禮,“曹總這點還是貫徹的比較徹底。”
說著,他看向床上躺着的易寧,視線在他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落在他右手腕處拴着的手銬上。
白皙的手腕皮膚很明顯地被手銬勒出紅痕,刺眼的打緊,冉以竟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似乎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很大的驚嚇。
放在兜里的手悄悄握緊,冉以竟看着易寧,卻是對曹之順輕笑道:“曹總請人到家裏做客的方式很特別,我沒記錯的話,那玩意是用來拷犯人的吧,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您有這個愛好?”
聽出他話里的調侃意味,曹之順卻沒有什麼反應,他的雙手別在背後,無聲地轉了一下手機,“小冉總也想試試嗎?”
“試什麼?”冉以竟笑容不變,“謝謝曹總,我就不留這兒了,今天不請自來,確實是想接易寧回家,家裏的小狗幾天不見他,想的實在打緊,天天吵天天吵,我都睡不好覺。”
曹之順面無表情地回道:“不聽話的狗可以扔掉,要它做什麼?”
“曹總可真會開玩笑,易寧喜歡小狗,我要是扔了,等他回家不得要罵我?”
冉以竟嘆了口氣,“算了,就不跟您打啞謎了。”
“什麼小狗想呀,嗨,說來丟人,我這是來抓姦了。”
他轉頭看向易寧,臉上還帶着不正經的調笑意味:“林秘說他出差去了,可我今天下午去找他的時候,林秘又說拿衣服給易寧送去。”
“易寧也不回我消息,一邊說自己出差,一邊又不像出差的樣,您說,我能不懷疑他到底在幹什麼嗎?”
曹之順面色陰沉地盯了他幾秒,似乎是在判斷他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不用說這些話來騙我,冉以竟,你不會以為自己今天到了這裏,隨便說些胡話就能全身而退?”曹之順揚了揚手中亮着的手機,“我的人就在附近。”
“曹總!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
冉以竟立馬緊張起來,高聲為自己辯解道:“曹之順,你不會以為我有多在乎這人吧?我和他就是逢場作戲,實在是不值當把自己這條命搭在這兒。”
說著,他雙手合十,衝著曹之順拜了拜:“您就饒了我吧,我現在知道他在您這兒,我還抓什麼奸啊!您看,這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您也當我沒來過?”
曹之順不甚在意地瞧了冉以竟一眼,冷哼一聲道:“你也知道先擔心你自己。”
他攥着手機,慢慢踱步到丁梧身前,最後在離他幾步處停下,“冉以竟,一個只會花家裏錢的紈絝子弟不配和我討價還價,下輩子長了腦子再來和我談條件。”
“我不管你來這到底是做什麼,但今天你必須答應我兩個要求,否則,別想完完整整地離開這裏。”
冉以竟眼神微動,沒有說話,只是又沖他拜了拜。
“一,今天的事情不許說出去,二,之後我會寄給你離婚協議書,你必須簽上名之後再寄還給我。”
曹之順見冉以竟沒有任何動作,皺眉道:“怎麼,昨天不才去找的小情人嗎,離個婚而已,對你有什麼影響嗎?”
冉以竟舉起雙手,異常無辜地道:“沒影響沒影響,您這算是幫了我大忙,離婚而已,小事情。”
“但我和易寧,畢竟夫夫一場,他這人雖然性子冷,但也不算壞,”冉以竟懇切地看向曹之順,“您看,能不能把易寧的手銬鬆了,我和他擁抱一個,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我剛才聽曹總說要帶易寧去海市,估計以後我們也見不到了,一個擁抱而已,曹總不會捨不得吧?”
聞言,曹之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冉以竟,伸手指着他,略帶嘲諷地對易寧說道:“易寧,你很聰明,但是在找結婚對象這件事情上,真的很失敗。”
說罷,他從口袋裏掏出手銬的鑰匙,走近解開了易寧的手銬。
易寧活動了一下手腕,抬眼便看見曹之順退到一旁,斜倚在屋裏的桌子邊,扭頭裝作欣賞桌上的花瓶,而冉以竟看上去毫不在意曹之順剛剛說的話,沖自己笑了笑,緩步走了過來。
他伸出手臂,對着躺在床上的易寧說道:“起來,我們抱抱,以後就互不相欠了。”
易寧沉默地盯了他一會兒,支起身子,下床站了起來。
等他站穩,冉以竟轉身背對着曹之順和林致,還沒等易寧有所反應,他便一手攬過易寧的肩膀,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處。
熱氣拂過易寧的耳邊,他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下一秒,他就聽見冉以竟輕聲說道:
“易寧,別急,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了。”
“手銬解了,待會找個借口別讓他再拷上,保護好自己。”
易寧睜大眼睛,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裏聽他講話,他看不見他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冉以竟的手溫柔地覆蓋在自己的蝴蝶骨上,不輕不重地上下撫摸。帶着氣音的聲音像水流一樣流過他的耳邊,合著他的氣息一起,易寧在他的擁抱里蒸騰開來,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神色冷淡地面對着他背後的曹之順。
時間有些長,曹之順不滿地拿手裏的手銬敲了敲桌子,示意冉以竟可以鬆開易寧了。
易寧怕曹之順生疑,便想要掙開冉以竟的懷抱,但冉以竟沒讓,他捏着他的肩膀,又靠近易寧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接着,他悄悄吻了一下易寧的耳廓,這才緩緩鬆開了易寧。
易寧被他這個舉動一嚇,下意識看向曹之順,而此時,曹之順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臉色陰狠地看了過來。
易寧心生不妙,剛想把冉以竟推到一旁,曹之順便快步衝上前,狠狠地向還沒來得及轉身的冉以竟揮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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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解釋一下,丁梧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曹之順為了不讓秘密泄露是不可能讓他走的,他只能無限度地拖延時間,順便解開易寧的手銬,因為他怕萬一自己叫的人和曹之順的人發生衝突時易寧沒有自保能力。
而曹之順裝作相信他的樣子,也只是為了後面方便襲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