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狐狸的少年

找狐狸的少年

月光似傾似灑,無聲地從窗縫溜入,在白漁半睜的眼前留下一道刺眼的銀白。

今夜是滿月。

白漁穿着素衣,裹起黑袍,戴好面紗,無聲地走出屋門,從後院的高牆翻出,她拉緊黑袍,見四下無人,迅速跑上一條通往鎮外的小徑。

凄冷的月華滿灑在小徑上,兩旁的林子裏閃爍着熒熒光點,若是換作常人家的女子,估計早就嚇得渾身發抖了。

白漁的眼中似有幽光閃過,作為一隻常年混跡在林中的妖狐,此情此景於她而言是格外的親切。

“多虧原主是個痴情女子,連那孟長青在鎮外的臨時住所都記得一清二楚。”

她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要做這麼猥瑣的事了。

根據自己收集的信息,那孟長青早已入冠許久,早已是玄力雄厚,單憑自己現在這個七星玄術師的身體,若是被他逮住,那還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白漁很快走到小徑的盡頭,一眼就看見坐落在空地上的巨大宅院,宅院內燈火通明,大門緊閉,門前還有幾個穿着黑色練氣服的守衛。

白漁仰起頭,在空氣中嗅了嗅,表情隨即舒展了一些:“孟長青並不在家。”

她拉緊黑袍,小心翼翼地繞過正門,翻上高牆,待到巡邏的守衛走開后,縱身一躍,輕飄飄的落在屋頂上。

她小心翼翼地挪開瓦片,悄悄把頭伸進屋內。

屋裏,兩個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坐在草席上,其中一個正開口說著:

“這次試煉聽說那個九星的天才白逍也會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如其名。”

“怕他幹嘛?就算他厲害,白家也找不出第二個厲害的人出來了,我早就打聽過了,除了他,白家別的幾個都是廢物!”

旁邊那個正冥想的人開口道:

“哈哈,說得好!我還聽說啊,白家那個廢物白漁,居然還敢勾引孟副掌門,副掌門夫人估計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哈哈哈哈,就這樣一個家族,也配稱自己為天才世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

一片無言中,白漁緩緩地放回瓦片。

這原身的爛名聲都傳出鎮了.....

她輕輕躍至下一間房。

而等她費力翻過高牆,爬上屋檐,悄無聲息地搬開瓦片時,心中這才些許放鬆下來。

下方,一個身着清素襯衣的婦人坐在銅鏡前,左右兩旁各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長裙的丫鬟,孟長青果然不在家裏,這間屋子裏只有孟長青的夫人郭芸和兩個小丫鬟。

白漁探了探,她發現,這個郭芸居然和自己現在一樣,是七星玄術師,兩個小丫鬟自然不用害怕,只是不要驚動了門口守着的護衛和隔壁房裏的那些孟家弟子才好。

她小心攀上房梁,一陣談話聲緩緩響起。

“這個,記得給我收好了,明日我就要讓那個賤人知道,勾引我丈夫的代價。”她看起來十分生氣。

見她交予丫鬟的正是一封書信,白漁的嘴角旋即勾起。

本來還要尋找一番,現在倒是省事......

白漁當然能理解,誰家夫人知道外面有年輕姑娘勾引自家丈夫會不生氣的?

“夫人,這個白漁到現在還不來給你道歉,實在是太囂張了!”有一位丫鬟開始煽風點火。

“聽說那個白漁還只是一個一星廢物,真是白家的恥辱,這樣的實力怎麼敢覬覦老爺的。”

那郭芸聽了更生氣了:”若不是白荷把這信給了我,還真讓她把那信給長青了,真是不知廉恥的小丫頭,這白家,培養的就是這麼一個無能又不要臉的廢物嗎?“

又是白荷。

前世的記憶里,也是因為白荷在她耳邊不停念叨,才她才認識了那孟長青,才有了那愛慕之意。

她屏息凝神,低下頭,看到了那丫鬟將信封放進了床墊底下。

恍惚間,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后脖頸處,有一股溫熱的吐息。

她背後有人!

白漁猛地回過頭,對上了一雙烏黑溫和的眼。

“......”

房樑上,白漁被嚇了一個激靈,腳下一滑,整個人就要仰着摔下去。

然而,那人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白漁這才保持住平衡。

她沒有忙着道謝,而是迅速把手抽出,身體挪開幾一步遠。

白漁握着自己剛剛被抓住的手腕,眼神警惕地看着那人。

他同樣披着黑色的長袍,半張臉遮蔽在陰影里,只露出單薄的嘴唇和下巴上一小塊白皙的皮膚,那人既沒有出聲揭發她,也沒有張口說話,而是微微把頭仰起。

他戴着一副鎏金色面具,遮擋住上半張面頰,耳邊隱約看得見幾縷淡銀色髮絲。

孟...孟長青?不,不對,即使是孟長青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靠近自己。

她強忍住內心的慌亂,散發出妖狐的靈感,在空氣中嗅了嗅。

這,這是........

白漁隱藏在面紗下的表情逐漸凝固,這具七星的身體甚至有些不住地發抖。

她嗅到了邪物的味道.....

邪物的全稱叫作千面邪物,乃是獨屬於冥界的聖物之一。

跑?根本沒有機會!此人的實力根本不是星階可以衡量的,僅憑一個不入流的孟家,怎麼可能藏了一個這麼恐怖的人?

思緒萬千中,她聽到了那人儒雅的聲音。

“你見過,一隻狐狸嗎?”

狐狸?

這聲音顯然來自於少年,但白漁絲毫不敢放鬆,邪物擁有千種面孔,她根本無法判斷面前這人的真實目的。

按耐住慌亂,她同樣低聲開口道:

“狐狸?什麼狐狸?”

“一隻,會發出彩色光的狐狸。”

白漁心中一怔,放眼天下,除了自己,誰還能被說成是彩色的狐狸?這人是要找自己?但自己前世也從未接觸過邪物本尊。

這一定是陷阱。

“鎮子上怎麼可能會有狐狸,閣下去森林裏碰碰運氣不是更好?。”

那人卻也不惱,只是嘆了一口氣:“一個月了,也該走了。”

一個月?

這人溫和的態度讓白漁稍有放鬆,如今,取走那封要命的書信才是要緊事。

如果他想對自己不利,剛才無聲躲在自己身後的時候早就動手了。

房屋底下,郭芸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只有一個丫鬟守着那床墊,而那封致命情書,就在那裏,此時是動手的好機會!

白漁從兜里抓出一把泥巴來,趁着那丫鬟不注意,將泥巴全仍在了那丫鬟臉上。

“啊!!”

一灘深褐色的泥土“啪”的一聲迷住丫鬟的雙眼,那丫鬟尖叫一聲摔倒在地,趁着這個時機,白漁從房樑上一躍而下,包裹着玄力的手重擊在那丫鬟的後腦上,直接把她擊暈過去。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猶如落雁般優雅。

她動作迅速地將那信封卷進了懷裏,剛剛抬頭,卻對上了門外另一個丫鬟的眼,那個丫鬟手裏正提着一桶水,像是給夫人用來洗腳用的。

白漁穿着黑衣服戴着面紗,那丫鬟定是認不出的,只是被嚇得厲聲尖叫,呼喊侍衛。

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白漁沒辦法再飛回天花板,只能想辦法從窗戶外翻出去,但她要去打開窗戶的時候,窗外卻露出一道道火炬的倒影,房子已經被圍起來了。

外面嘈雜的腳步越來越近,白漁正走投無路之時,忽然感覺腰部敷上了一雙溫暖有力的手,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便被拉進了床底下。

“刺客,刺客在哪裏呢?!”

那丫鬟帶着侍衛進來屋子裏卻空無一人。

“我看到,有個穿黑衣服的人......”那丫鬟哭着去扶她的同伴。

“黑衣服?”兩位侍衛抬頭去看房頂,那裏正好有剛才兩人掉下來破出來的大洞。

“追!”

又一陣腳步聲響起來,周圍變得安靜了起來。

原本躲在房樑上的那個人此時正把白漁壓在身下,床底的空間十分狹窄,兩人疊在一起的姿勢十分詭異。

待得外面安靜了,那人才抬起來頭,看起來他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白漁本以為他要道歉,誰料這他竟將頭埋進她的髮絲又深深嗅了嗅。

“你身上......有狐狸的味道。”

“大膽!”

白漁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和一起男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這種感覺讓她十分不適應。

他優先出去了床底,一陣遲疑后,白漁也鑽了出來。

不大不小的房間裏,只有那個丫鬟還躺在那裏,目的已經達到,此處不宜久留。

窗外的守衛都被支走,白漁向那人點頭致謝,閃身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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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材美人化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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