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夢魘
()"不知教主找那女子有何事?"血魂書生問道。
蒼紫樓道:"自那男子來時教主神情便有些激動,我看他是為了追那男子。"
血魂書生道:"就是不知教主此行可有危險!"
蒼紫樓搖了搖頭道:"那女子我等也曾見過,似乎對我們並無敵意,即便是有敵意以教主與活火人的功力應當足以脫身了!"
血魂書生點了點頭。燈草僧人這時對二人說道:"二十年前一戰的實情現在已然解釋清楚,望二位施主能放下之前的恩怨!"
血魂書生笑道:"方才幻破神僧讓我這把摺扇受盡了屈辱,若不讓它盡興飲上一次只怕rì后是不願跟上我了,所以……"隨即一臉笑意地掃過那些和尚與修士。
金笛子朗聲說道:"音梵山素來是天下正道之中流砥柱,想必今rì亦是不會讓魔教這二人輕易下山吧!"
燈草僧人笑了一下道:"金笛先生方才剛率領眾人來我音梵搜山,如今卻又如此推崇我音梵,貧僧實在是受寵若驚!"
清風真人這時對燈草僧人傳音道:"既要拯救天下蒼生自要從魔教之人下手,今rì這二人我清風是決然不會輕易放過,大師請自便!"
燈草僧人心中一陣猶豫,只見清風真人道:"既然金笛先生今rì有意為民除惡,貧道便與你一同並戰!"道罷卻來到了蒼紫樓二人身前,金笛子笑了一笑,亦是起身擋住了二人。
蒼紫樓臉上一片凝重,對血魂書生傳音道:"清風的修為如今高上了不少,看來今rì是想置我二人於死地啊!"
"哈哈,想不到我二人竟可使你們一正一邪聯手抗敵,實屬罕見,實屬罕見啊!"血魂書生笑道,又瞄向月華仙人道:"看仙人自我祭出玉扇之時便一直盯着它不上,莫非是瞧上了我這摺扇?"
"笑話,我雲煙谷中的仙器成千上百又豈會在意你這一把破扇?"月華仙人心意被識穿,難免有些尷尬,將自己的銀扇捏緊了幾分,咳嗽了一陣才道。
"哦?可即便如此我這有收魂功效的仙器仍然不多吧,而你雲煙谷一向煉魂修行,我這摺扇對你豈不是大有好處?"
"閣下說這麼多,難道是要把這把摺扇贈送與我?"月華仙人終於顧不上臉面,說道。
血魂書生笑道:"只要你助我擊退了這二人又有何不可?"
月華仙人道:"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血魂書生道:"既然如此我今rì也唯有與這摺扇共死了!"
月華仙人心中對那催魂扇實在喜愛的緊,掙扎了良久終對血魂書生道:"好,今rì我便答應你!"道罷一躍來到血魂書生面前對清風真人二人說道:"不知二位可否賣我一個薄面,今rì之事就此作罷?"
清風真人卻冷哼道:"雲煙谷中之人比魔教有過之而無不及,今rì我清風便一齊替天行道。"下方之人聽得皆是士氣十足。
月華真人心中大怒,道:"血魂兄弟今rì你這忙我是助定了只需待會你將摺扇接我觀賞一陣即可!"
血魂書生對他亦以兄弟相稱,道:"月華兄不必客氣,若不是待會比斗之時需要用上這摺扇,現在我必將其雙手奉上!"
月華仙人心中大喜,又對下方的弟子喝道:"你們這些人還愣着看什麼?還不快來助我對付對面的這兩個賊子?"那些弟子一一領命,來不及御起便與一些正道修士打在了一起,法清與玄渡皆嘆了口氣,唯有在一旁調諧。
仍是在一旁與幽泉子捏腿捶背的百鬼王道:"師傅如今這些人都打起來了,我們去幫哪一邊啊?"
幽泉子哼道:"一群烏合之眾,何須去幫,倒是那催魂扇如果落入了月華仙人的手裏可當真是一個大麻煩了!"
燈草僧人嘆了口氣道:"看來貧僧也不能坐視不理了!"隨後來到了清風真人一旁。
"好,三對三,大師果然公正!"血魂書生笑道,隨後拿起摺扇便向燈草僧人御了過去。蒼紫樓則是對着金笛子道:"多年未見我倒要看看金先生的修為到達了什麼境地?"金笛子冷笑一聲,金笛陡然祭出。
六人如今只剩下了月華仙人與清風真人,清風真人自知蒼紫樓二人不願與自己一戰,只對月華仙人道:"你我二人何不將魔教二人一同斬殺,到時那玉扇豈不非你莫屬!"
月華仙人心意一動,兩耳又聞:"這催魂扇與我心意相通,我若亡了它也如同廢物無異,月華兄勿要聽信其言,適才他當眾侮辱,月華兄你難道咽得下這口氣?"
月華仙人聽后怒氣又生,對清風真人道:"真人不必多言,我月華仙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rì定與血魂兄共存亡!"道罷即握緊了手中那一柄虛有其表的銀扇。
清風真人不屑地笑了一下,太龍仙劍一飛而起。
燈草僧人修為大不如以前,不出多時便落了下風,只聽他對血魂書生,道:"閣下請回吧,我音梵山對貴教有愧,必不會相攔!"
血魂書生怔了一下,收回摺扇起身御去。蒼紫樓亦是揮出一劍擋下了金笛別去。清風真人心中一凜,再也不想與月華仙人多作糾纏,驀然加重了幾分力道,月華仙人那扇子便成了兩半。
月華仙人火上三丈,這時才察覺到二人已然別去,哼了一聲,當即逃去。月華仙人的手下見了此狀紛紛收手,一一落荒而逃。
"阿彌陀佛!"燈草僧人對金笛子與清風真人二人行禮道:"今rì多虧兩位施主出手相助,我音梵山方可躲過一劫!"
金笛子與清風真人皆道:"大師不必多禮,此乃是我等義不容辭之事!"
燈草僧人又對眾人道:"現下天sè已晚,諸位不如在此地委居一宿!"誅僧聯盟的修士一一推脫,心中只道這音梵山如今有三位神僧坐鎮,自己又是打着搜山的名號而來,還是早走的好。
未過多時,那些人便一一離去,唯獨清風真人猶在,只聽他嘆息道:"大師與幾位高僧所做之事令貧道慚愧不已,如今血僧尚未除盡,貧道想盡自己的綿薄之力!"
燈草僧人欣喜道:"難得清風掌教你有此心,等我稍作調息之後便與真人同下音梵!"
清風真人一臉關切地道:"大師的傷勢着實不輕,若是不嫌道法低微貧僧倒是願意為大師療傷!"
燈草僧人道:"真人的修為高深莫測,貧道哪有嫌棄之理,只是與人療傷稍有不慎,自己也會功力大損……"
清風真人截住道:"大師不必有所顧忌,你我兩派相交甚深,即便是要了貧道這條命,也不會坐視不管!"
燈草僧人點了點頭隨後二人便緩緩向著一間禪房內走去,關上禪門之後即開始療傷起來。
"不輸師叔回來了,不輸師叔回來了!"半個時辰過後,山中又傳來了一陣陣喧鬧聲。便見那剛剛開過眼界的眾僧侶在遠方猶如螞蟻一般大小御風而來,去時這些人足有七千,回時卻只剩下了四千人不到。
這一行人已三人為,分別為戒不輸,緣桑真人以及一位鬚眉皆白的老僧人,柳折枝則僅僅次之,隨在他們身後。
"那老和尚是誰啊?"眾小僧議論不已。
戒不輸嘆息道:"這些弟子成天只會議論是非,師祖勿要在意!"
幻一神僧笑道:"無妨無妨!"隨後見他向著下方看了一眼道:"這麼多年未來,音梵山還是這番景象啊!"
戒不輸道:"既然來了,還請施主到山中一去!"隨後三人便來到了一間禪房之中,方一落地幾人便察覺此處剛生過爭執,一個弟子便唯唯諾諾的將今rì所生之事與幾人闡述了一遍。
戒不輸問道:"如此說來,師兄如今與清風真人在房中療傷?"
"正是!"那小僧答道,隨後便帶領二人向那間禪房內走去。
"魔由心生,大師勿要受其侵染!"離禪房還有三丈之時裏面卻傳來了一道喝聲。
幾人皆是驚異不已,急步推開禪門卻見清風真人一手扶住燈草僧人道:"大師,大師!"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卻是緣桑真人問道。
清風真人看了三人一眼嘆道:"方才我與燈草大師療傷之際,他魔xìng突增,神魂紊亂之下幾近癲狂,未料最終筋脈盡斷!"
戒不輸不斷與燈草僧人傳輸真氣未料卻無濟於事,幻一神僧這時掐住了燈草僧人的手腕,掂量了半晌方道:"師弟不用枉費真力了,燈草已然回天乏術了!"
戒不輸雙眼一顫道:"想不到師兄你終歸逃不掉那太yīn心經之劫啊!"
清風真人道:"此事與貧道扯不開關係,望眾師兄責罰!"
戒不輸道:"清風掌教不必自責,或許師兄自向魔教中人難之時便料到了會有今rì!"
幻一神僧看了清風真人一陣道:"戒不輸所言有理,清風掌教不必自責,如今我音梵山事故叢生,恕不能遠送!"道罷那禪門無風又張開了幾分。
清風真人臉上一怔,隨後道:"既然如此貧道便先行告辭,rì后若有需要我玉霞山之處神僧盡可提出,我玉霞山在所不辭!"道罷起身離去,緣桑真人嘆了一聲亦是隨之而去。
……
音梵山遠處的一間客棧內,一個女子攜着一個男子走了進去,常人見了那男子都是躲得遠遠的,一看到他的樣子都會打一個寒戰,掌柜的攔住道:"付賬!"
問遙衝著他笑了一笑,掌柜的當即卑躬屈膝:"請,請進!"待二人上去之後,他心中仍然嘀咕這女子小小年紀便能把我**至此,長大了以後那還得了。
百屍如屍體一樣躺在床邊,問遙給她餵了一碗湯藥,嘆了一聲,在他耳邊喃喃說道:"這次你太衝動了!"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受夠了?你受夠了什麼?"問遙奇道。
百屍沒有答話。
"想來你是等不及了,可第五位神僧除非天下大亂,否則絕不會輕易現身,你這樣是報不了仇的!"問遙道。
聽到報仇二字,百屍的眼睛漸漸的成了紅sè,腦中浮現了一幅幅自記事起便深藏的畫卷。一個僧人的腳印在自己的床前挪來挪去,每挪一步便有一個血印咯在地上,自己的呼吸也隨之越來越凝重。
"這位施主你看見貧僧殺人了吧?"那僧人問道。
"我沒有看見,我沒有看見,求大師放過我!"村莊內僅剩的一個農夫跪在地上不斷哀求。
"你放心,我知道你沒看見,不會殺你的。"那僧人笑了笑,將手放到了那農夫的頭上,那農夫身子一顫,轉眼雙目泛白,倒在地上出轟隆隆的響聲。
這響聲似乎讓僧人的神智清醒了幾分,只聽他顫抖說道:"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又向門外看去,只見滿地的農人一一瞑目躺着:"我居然為了修習佛功,屠殺了整個村莊,整個村莊啊,哈哈……"僧人的神情近乎癲狂。
這時卻有一個吱吱的聲音響了起來,卻是那小男孩一不小心出。
"咦?難道床底下還有人?"僧人奇道。
小男孩變得驚惶不已,這時卻有一個哭聲響了起來,一個女孩從床底爬了出去。
"小曦!"小男孩就要將她拉住,小曦卻一邊不斷對着揮手示意不要出來,一邊哭喊着爸媽。
那僧人看了小女孩一眼嘆了口氣,道:"一切都是貧僧一時走火入魔所犯下的錯,今rì你便隨我去,我將畢生的修為全部傳於你!"
道罷便將小曦抱了起來,卻忽然停下了腳步道:"我音梵山一向懸壺濟世,為佛家之典範,此訊一經傳出多年的名譽則會蕩然無存,這女孩留不得!"
小曦臉上一驚,又哭了起來。
"別怕別怕,很快就過去了!"那僧人一臉善意地說道,隨後用手將小曦的眼皮緩緩合了上,小曦的哭聲便戛然而止。
"埋在哪裏好了,這些人讓貧僧埋在哪裏好了?"那僧人思量了一陣,隨後緩緩向著外面看了去,在那裏有着一座小山,僧人說道:"好地方,好地方啊,哈哈……!"笑聲越來越大,那小山上的岩石皆被層層掀起,一個高寬皆足百丈的洞窯出現在那裏。僧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道:"你們安息吧!"
道罷念起了一句句佛經,每念一句便有一批人飛入了洞窯之中。
所有的屍都運進之後,僧人又道:"今rì我犯下了此等大錯,rì后除非山崩地裂,天下大亂,否則絕不出山半步!"便緩緩向著遠處行去,那些岩石此時又一一返回到了山壁之上。
小男孩這時終於爬了出去,兩個拳頭出了咯吱的響聲,眼中一片死寂。一個女子走了過來,也不容多問,便將他帶到別處去了。
百屍猛然自這噩夢一般的記憶之中驚醒了過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我,我要殺了那個僧人!"對問遙道。
問遙道:"我從未阻止的你報仇,你先吃了這三顆丹丸,只有傷勢痊癒了你才能報仇!"
百屍看了看她手上的三顆丹丸良久,心中道:"與報仇相比那一件事又何足道!"最終一口吞了下去又睡了過去,問遙摸了摸他的頭,默然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