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修行
此界武道秘籍，從高到低分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又有上中下三品之分。
黃階上品功法，足以修鍊到七品武者。
白壽的太太爺爺，曾是軍中的百夫長，靠大量軍功換取了這些傳承，還有偌大家業。
可惜，他父親嗜賭，又被人算計，祖宅家當全都被賠了進去。
如今淪落到只能住在山上。
“七殺刀我已小成，追星箭的發力技巧我也已然熟練，就是在軍中也能稱得上好手。”
“可惜，玄階武技需要真氣才能完全施展，那是中三品武者的神威，我的修為還是太低了。”
白壽摩挲着兩本武技，其中內容他早已背的滾瓜爛熟，最後他翻開《軍道功》。
九品武者打熬氣血，八品武者淬鍊皮肉，每本功法都有不同的淬鍊之法。
仔細觀看着《軍道功》，其中的淬鍊法白壽早已知曉，如今只是修鍊前的查漏補缺。
見功法內容和記憶中並無差錯，白壽不再猶豫，取出一枚丹丸服下。
開始了突破八品后的第一次修鍊。
磅礴的氣血之力自腹中炸開，被白壽一縷縷煉化，淬鍊血肉，赤紅血芒纏繞在皮膚之上。
一刻鐘后，白壽將仙丹完全煉化，眉頭卻是皺了起來：“突破之後，仙丹的藥力，變弱了！”
九品武者時，一枚普通仙丹，抵得上他十天苦修。
突破后，卻只能抵一天修行。
“那這些有了丹紋的仙丹，是不是更勝一籌呢？”
捏起張老三貢獻的仙丹，白壽遲疑片刻，將丹藥扔入口中。
轟的一聲，比普通仙丹龐大太多的氣血迸發，好似脫韁的野馬在經脈之中肆意狂奔。
一位九品武者，也只能萃取出五枚這樣的丹紋氣血丹，可見其珍貴。
這次，白壽足足煉化了一個時辰，方才睜開眼，神色微微感慨：
“一枚丹紋仙丹，差不多抵得上十天修行，果然是十倍差距，可惜，太少了！”
石塔內，將張老三人生過往當電影看的李禪道，也注意到了外界的動靜，莫名笑了起來：
“這麼說，一個張老三，也就抵得上五十隻野雞？”
“不過張老三一個修鍊黃階下品功法的撲街，能產出丹紋仙丹，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理論上，只要有充足的高品質仙丹，堆都能堆出一個武道高手。
不過實力堪比武者的異獸難尋，想得到丹紋仙丹，最簡單的方法還是——
殺人。
“奇怪，我進階需要的是凶獸本源印記，如今怎麼感覺有向魔道邪器發展的趨勢？”
李禪道摸着下巴，他也發現了，成為塔靈后對於殺人他似乎並無厭惡，已然非人。
如今他並不能和持塔人交流，走一步看一步吧。
外界，白壽修行了一天，將野雞烤了吃，待得黃昏之時，方才走出了山洞。
山腳處有村莊坐落，炊煙裊裊，依山傍水，開闢出不少農田。
趁着夜色，他悄悄潛入村莊裏，身形藏匿的很好，並沒有被人看見：
“這裏應該就是張老三他家，比以前破敗了不少啊。”
看着眼前幾座茅屋，白壽輕輕搖頭，從後方約過籬笆潛進院牆裏面。
屋內，燈火如豆，兩個娃娃圍在炕上，吃着清水般的稀粥。
一個七歲女娃，一個四歲男娃。
“姐姐，父親怎麼還不回來啊，我想他了！”
“孬，
父親去打獵了，吃完粥去睡一覺，父親就能回來了，說不定還能有肉吃呢。”
“真的有肉吃嗎，阿姐？那我現在就去睡，給你暖被窩。”
窸窸窣窣的聲響傳出來，白壽揉了揉眉心。
張老三上面有兩個姐姐，早就遠嫁多年，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兩個娃娃，苦嘍。
“如果被人知道張老三死了，說不定會引來官府，都是麻煩，這兩個娃娃我先救濟一陣，就當是張老三沒死吧！”
自言自語似的說給自己聽，白壽取出幾塊肉乾，放在了廚房的鍋里。
他沒有給銀錢，怕被村裡人貪了。
肉乾就挺好，外人看來也只當是張老三偷偷回放的，村裡人自然就不敢欺負，娃娃們還能用肉乾換糧食。
至於張老三的同夥，白壽根本不認識，去打聽也難免引人懷疑，只能作罷。
李禪道看着這一幕，白壽雖然殺伐果斷，但終究有自己的底線。
雖然底線不高就是了。
算不上好人，但也不能說是大奸大惡。
石塔落到這樣一個人手裏，倒還不錯。
收拾妥當，一道身影融入夜色，飛速離開了這裏。
……
次日，白壽又在山上打了野雞和山兔，迎着日頭準備離開大青山。
“咦，好漂亮的狐狸！”
輕微的聲響傳來，枯枝被踩斷，白壽耳朵輕動，驀然回首，竟然看到一隻雪白的狐狸蹲在遠處。
這隻白狐一身皮毛潔白如雪，漂亮地不像話，黑寶石般的獸瞳直勾勾盯着他手中的野雞。
白狐頗有靈性，感受到獵人的殺氣，咻的一聲，轉瞬消失在茂盛的灌木叢中。
“休跑！剛好捉回去給翠翠做狐裘！”
白壽見獵心喜，拋下雞兔屍體就追了上去。
這般美麗的皮毛，遠比普通的野獸要值錢地多，最受那些有錢人家追捧。
是獵戶最愛的獵物。
氣血灌注雙腿，白壽奔走如風，敏捷若猿猴，很快就看到了白狐的蹤影。
他舉起長弓，不敢用鋒利的箭矢，怕毀了這珍貴狐皮，而是從獸皮袋裏取出陶制的圓球。
咻！咻！咻！
八品武者的力量何其大，弓拉滿月，陶球簡直如同子彈一般傾瀉而出。
泥土飛濺，草根連帶地皮都被掀開，手臂粗的樹枝亦是斷折，碎葉亂飛。
白狐雖然敏捷矯健，但還是沒能完全躲過，被兩枚陶珠打在後腿和腰部。
纖細的腿骨直接被打斷，白狐跌落在地上，渾身癱軟。
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來人看，嘴裏不停發出嗚咽聲。
白壽卻是不為所動，伸出大手，擰斷了白狐的脖子：“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石塔內，李禪道有些可惜，這小白狐挺可愛，拿去賣寵物應該會很受歡迎。
提起狐狸屍體，白壽向著來路返回，一路上還將陶珠撿回大半。
看到那兩隻野雞和山兔沒有被野獸叼走，白壽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也輕鬆起來。
他突然掏出一把小刀，嗤啦一聲，竟是準備將狐皮剝下來。
嗯？這小子挺多才多藝啊！
李禪道還在感慨，白狐皮已然被完整剝下來，然後石塔就被放在了狐狸屍體旁。
雖然剝了皮的狐屍血淋淋一片猙獰，李禪道卻很開心。
這小子，上道！
霞光一閃，看着原地出現的一枚丹丸，白壽輕嘆一聲。
比起人族的體型，山中野物都太小了些，仙丹也產出的少。
或許，仙塔的正確用法，是殺人？
白壽身為獵戶，又殺了人，這幾日隨着實力強大，膽量也大了起來。
李禪道則是沉浸在吞噬帶來的興奮之中，塔底一枚殘缺的白狐印記浮現，距離進階又前進了一大步。
沿着村外的官路，徒步走了三里路，一座繁華的古城映入眼帘，城門處人來人往，頗為繁華。
黑壓壓的城牆上，一塊古拙的大青石微微突出，上刻——
臨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