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兔子or獵人
凌晨兩點半。
警局兩個負責安保-警員拿着電筒，正在頂樓巡查。
兩人走到頂門前-樓梯間，拿手電筒掃了一圈，發現沒什麼異樣，就準備下樓。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一個小警員突然問了一聲。
另一個愣了愣，“什麼聲音？”
“呼呼-……”
“風聲吧……”那警員一個激靈，“別瞎猜了，你沒見樓下SCI-燈都亮着么，趕緊下樓，誰知道公孫那間法醫室里會跑出什麼來？”
“可是聲音好像是外邊傳來-。”那小警員指了指虛掩-頂樓鐵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戰戰兢兢走到門口，側耳聽了聽，果然……就聽到外邊傳來了一陣陣“呼呼”-風聲。
“什麼聲音啊？”
“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對視了一眼，這大半夜-，警局頂樓就一個停機坪，應該不會有什麼奇怪-東西吧？可是大門按理來說是鎖着-，怎麼打開了？
“我有一點點害怕。”小警員拿着手電筒按着腰間-配槍。
另一個打開門，“沒準是風呢，好像是停機坪-方向傳來-。”
兩人小心翼翼地往台階上走去，探頭往停機坪-方向一看……就見空曠-樓頂正中央，站着個白影，手中拿着把黑色-木刀，正在練刀，那風聲……是木刀揮過發出-聲音。
兩個小警員眨了眨眼，默默對視了一眼——瞧那一身白再瞧身材鐵定是白玉堂，這大半夜-是幹嘛……
兩人正疑惑，就聽身背後一個聲音傳來，“你倆在幹嘛？”
兩人一回頭，就見一張青噓噓-臉。
“哇呀！”
兩人慘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台階上……再看，就見展昭手裏拿着一個手電筒，正照着自己-臉對着他倆笑。
兩個小警員瘮得直打嗝，指着展昭，“展博士你嚇死人了！”
這時，身後又傳來聲音，“怎麼樣了？”
兩人回頭，就見白玉堂站在他倆身後，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塊白毛巾正擦汗。
展昭點點頭，“查到了。”
“這麼快？我還以為要查到天亮。”白玉堂往下一蹦。
兩個小警員就見他從頭上跳了下去，落到了展昭身邊，跟他一起往回走。
“本來預計蔣平一個人-速度是要查到天亮-。”展昭一攤手，“他找了米婭幫忙，兩人聯手將時間砍半了。”
白玉堂點頭，“這倒是不錯。”
兩個小警員回頭看了看身後這段台階-距離，無語，正常人會這麼跳下去么……
兩人拿着電筒站起來，也跟着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下樓。
就見展昭回頭對他倆招了招手。
兩人還挺開心，展博士真和氣，出了門剛想隨手關門，誰知門被什麼抓住了。
兩人驚得一蹦，回頭，就見兩個人出現在身後。
趙虎打着哈欠走進來，身後是隨手關門-馬漢。
倆小警員識相地往旁邊挪了挪，好么，這兩位大爺走路都沒有聲音……
下了樓，倆小警員經過SCI辦公室門口，往裏望了一眼，倒抽了一口冷氣。
就見地上和桌上鋪滿了各種資料，小白馳小小一隻正在資料堆里翻書，他身後並排排了三塊白板，白板上各種屍體照片，公孫正盤着腿坐在桌上，看着那些照片。
倆警員趕緊跑了——SCI這一層無論來多少次都那麼不正常。
……
白玉堂本來是和展昭他們分析案情-，怎麼跑到樓上來練刀了呢？因為案情分析結束之後，展昭想出了一個法子，於是，調查進入了海量-數據分析階段，眾人需要時間等待。
……
時間倒回一些。
展昭他們將從卡琳那裏拿來-資料全部整理之後，確定了這一系列看似“意外”-凶殺案，其實是一系列-連環殺人案。死者-脖子裏都被塞入了“亡靈針”，意味着復仇，而且經過調查，這幾個死者生前都可能曾經犯下重罪，但是逃脫了法律-制裁，
於是，初步推斷，這個兇手是連環殺手中經常會出現-一種類型——懲罰者。
當然了，只是初步推斷，而找到這位懲罰者-關鍵線索，是那隻黑色-蝴蝶，以及那個似乎是尾隨蝴蝶出現在死者葬禮上-“死神”。
然而，這一切都虛無縹緲，一時半會兒很難找到線索。
所以這裏就用上了展昭擅長-行為分析。
從卡琳搜集-大量線索中，展昭推測出了一個形象……並非是兇手-形象，而是下一個被害人-形象！
最近一起案子應該就是白鷗公園-命案，這也表示兇手一直都在作案中，下一個案子-案發時間是很難推斷-，也許隨時會發生。
可這裏有一個前提，兇手是怎樣找到這麼多逃脫法網-殺人兇手-呢？有什麼辦法可以接觸到這樣大量-數據，排除掉一部分可能是偶然得知，那麼大體上，一定是有共同-信息來源渠道。
蔣平着重搜查了相關消息-出處，結果發現這些信息大多沒有相關-報道，這麼說，兇手得到數據-渠道不是通過網絡？
可既然不通過網絡，白馳翻閱了大量-報紙等文字資料，也沒發現有關於這些無憑無據案件-報道，那麼兇手究竟是從哪兒得知這些案件-呢？
展昭在看過蔣平和白馳無功而返-大量搜尋結果之後，卻是滿意地點頭，表示——沒有線索，就是重大線索！
眾人都不解。
“一個人如果曾經犯下過害死人命之類-大罪，那這個罪無疑是他人生最大-秘密！”展昭抱着胳膊，開始了自己-分析，“誰能最清楚地了解一個人-秘密？”
眾人皺眉-同時，展昭已經給出答案，“當然是自己！”
眾人都跟着展昭-思路點頭，-確，自己-秘密自己知道。
白玉堂想了想，“所以說，是那些人自己將秘密告訴兇手-？”
“那兇手是什麼人，竟然那麼多人告訴他秘密……難道是牧師之類-？”白馳疑惑。
公孫則是搖頭，“死者裏邊也不是各個都信教，而且有些不像是會懺悔-類型！”
“不是牧師、不是心理醫生！也不是什麼義工神父神木瑪利亞”展昭微笑着排除了所有-可能，“一個人，無論好壞，他會將自己-秘密、罪惡，告訴什麼人呢？
眾人又彼此對視了一眼。
洛天問，“配偶？”
眾人都搖頭，瞞着另一半-人多了去了……
展昭再一次給出了答案，“自己。”
眾人都愣了，“自己？”
白玉堂皺眉，“自己告訴自己么？”
SCI其餘眾人也都歪着頭，以一種馬戲團里集體等待指令-小泰迪一樣-表情，看着展昭。
休息室里，來湊熱鬧-趙爵看到此情此景，抱着本書笑趴在沙發上肩膀直顫，捶着沙發墊子悶哼，“好蠢，哈哈哈……”
眾人都怨念地看趙爵。
白玉堂似乎是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不太確定地問展昭，“你是說……搜索？”
展昭一拍手——正確！
“搜索？”白馳不明白自己這麼高-智商為什麼不能理解。
白玉堂道，“只有自己知道-秘密自然不想別人知道，於是會反覆確定，是否這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眾人都想了想，似乎有什麼呼之欲出。
展昭一笑，“人類是有一定-共同點-，對一些抹不去-事情-態度大致接近，在意又逃避！逃避-情況是刻意避開，但是逃避是不現實-，如果你殺過人，不是說忘記就可以變成沒殺過。這些死者到後來都過上了比較正常-生活，於是過去-陰影就會更加-讓他們耿耿於懷。隨着時間-推移，他們會反覆地去確定這個秘密只有自己知道，而沒有其他人知道，才能安心地繼續生活。於是，他們回定期搜索曾經發生過-那件事。”
眾人都明白了展昭-意思。
小白馳一拍手，“也就是說，兇手只要確定某一些事件，然後掌握一定-電腦技術，就能監控到，是否有人按照某種規律，在搜索這樁案件，從而選擇被害者！”
展昭點頭。
趙虎皺着眉頭拽了拽一旁馬漢，“我好像明白了好像還有點卡殼，你再給我用中文分析一遍。”
馬漢看了看白玉堂，那意思——這裏就只有你會說人話了，靠你了。
白玉堂想了想，道，“比方說，三年前發生了一樁意外死亡案，當時可能有人會搜索，但是一年之後基本所有人都會淡忘這樁案件，三年之後更加不會有人記得這樁案件……如果五六年後，還有人在定期搜索這個案子，那麼只有兩種可能性，死者-相關人或者兇手。排除相關人，剩下是兇手-可能性很大，於是只要稍作調查……”
“喔！”
這回，SCI全員都明白了。
“難怪案子似乎都有延遲性！”洛天道，“幾個死者都是多年前犯案，但是N多年後才得到所謂-報應，原來是用-這個方法來海選-被害人！”
蔣平道，“能做到這種監控-人應該有一定-技術，要怎麼找呢。”
“既然他是守株待兔。”展昭眨眨眼，“我們可以跟他一樣，去抓兔子。”
蔣平恍然大悟，“啊!我們可以用同樣-方法找他-下一個獵物！”
展昭點頭，“沒準還能幫着破機樁懸案，替死者伸冤什麼-。”
公孫也表示同意，“這-確是個相當可行-方法！雖說那些死者是被害者，但是如果他們當年所犯-罪惡屬實，那麼他們也-確應該遭到法律制裁。”
“可是這樣找出來-下一個被害者可能不止一個人啊！”洛天提醒。
展昭點點頭，“所以說你們先篩選，海選之後我們再複選，最後看看誰中招！”
……
也就是經歷了上述過程之後，展昭和白玉堂他們開始打發時間，而蔣平則是進入了大數據-篩選階段。
蔣平一個人忙不過來，展昭就打電話給了米婭，跟米婭進行了很簡短-幾句交流之後，這個理解能力和智力都驚人-姑娘就開始跟蔣平一起進行數據分析，於是將複雜-工時縮短了一半。
而至於在資料海洋中尋找線索-白馳，則是按照展昭-要求，尋找另一條眾人無法理解-線索——一樁失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