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來自地底的聲音(7)

7、來自地底的聲音(7)

第二天早上,池月相是被阮婉秀叫醒的。

昨天晚上被祁飛塵的呼嚕聲折磨了一晚上,半夜又去扒窗戶聽牆角,池月相覺得自己要猝死了。

用冷水洗了把臉后,他終於勉強從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抽離出來,跟着阮婉秀下樓去吃早飯。

到了餐廳,謝琳和祁飛塵已經在那裏等着了。而致使池月相沒休息好的罪魁禍首這會兒正笑着跟他們打招呼,池月相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沒有理會祁飛塵,一人默默在桌邊坐下。

孫立勇又給他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別人怎樣不談,祁飛塵還是吃得很香的。

吃完飯後,阮婉秀又一次跟孫立勇提了地圖的事情。這回孫立勇很痛快,直接拉着阮婉秀去找了地圖。

得到地圖后,幾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在簡單定位之後,他們便朝着檔案館的方向進發。

在路上,池月相簡單說了昨晚自己聽到的信息。大家一時心情都有點沉重,謝琳更是急得快要哭出來。

看着隊友這樣,池月相也很無奈。但是他沒辦法,現在的情況沒時間讓他們停下來緩解壓力。

幾人就這樣沿着地圖上的路線尋找着檔案館,今天他們起的還蠻早,淮月鎮裏瀰漫著淡淡白霧,為空氣增添了幾分清冷之氣。

“哎,那是什麼?”阮婉秀突然開口,伸手指向前方。眾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卻見到了前方街角處,有一個四四方方的黑色實木柜子。

在“柜子”的前方,兩扇小門洞開着,在柜子中間的窄台之上,是一尊慈眉善目的女神仙雕塑。

池月相看着“柜子”,面色微變。

“這可不是什麼普通柜子,這是神龕。”

神龕,通常都是家中為了供奉祖先和神明而安置的小柜子。

但是這放在外面……

池月相皺起眉頭,靠近神龕,想要觀察一番。然而這神龕里只有一尊小塑像,並沒有牌位之類的東西來彰顯神明的身份。

“你……你們快看那邊。”謝琳顫抖的聲音傳來,“那……那邊的東西是不是也是你們說的……神龕。”

聽到她的聲音,池月相趕緊抬頭,望向她指的東西。

果然,不遠處的街邊,也有一座一模一樣的神龕。池月相走到近前仔細觀察,發現這個新神龕里的塑像,跟剛剛他們第一次看到的那個神龕里的是同樣的!

這究竟是這麼一回事?

“這群鎮民,到底在供奉一個什麼樣的神明?”阮婉秀這會兒也來到了池月相身邊,試着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按照池先生你說的,神龕這種東西,大部分都是放在家中。可是這個淮月鎮的鎮民,卻把神明放在屋外……”

“那麼,這是為什麼呢?”阮婉秀一推眼鏡,心裏還在思考。

“嗐,沒準他們供奉的根本不是什麼正常的神明呢?”祁飛塵不合時宜的插嘴,“連塑像都不敢擺在屋子裏……那這神明估計是讓他們又敬又怕的嘍,指不定還是哪方邪神哦。”

他提出的看法卻讓池月相想到了什麼,他深深看了一眼塑像,想起了昨晚孫立勇的話。

他們都是是“祭品”,是要被獻給什麼人的。

這個人,可能是那個失蹤的池小霜嗎?

因為恐懼,因為憎惡,所以把她塑成神像祭拜她,以求得片刻安慰。

只是如果這樣……那三年前的時候,這群鎮民到底對池小霜做了些什麼?

要想得知真相,怕是要去那個南五路三十七號一探究竟了。

這麼想着,池月相把自己的猜測同眾人講了。大家聽完集體沉默,過了半晌,阮婉秀弱弱開口:“等我們去檔案館回來的時候,順便繞到三十七號去看一眼吧?”

沒人反對她的意見,不過當下,還是去檔案館比較重要。

照着地圖走,他們終於找到了那個傳說中的檔案館。

雖然這個小院大門口有一個大大的檔案館牌子,但實際上這棟建築也不過是一個一層平房而已。這棟房子的大門敞開着,玩家們直接走了進去。

這檔案館裏面就是一個類似閱覽室的小地方罷了。一排排書架上全部是文件夾和舊報紙,池月相上前,依照書架上標註的時間,找到了1995年的檔案。

其他人也四散開來,到了檔案館的其他地方搜尋線索。

放置1995年檔案的柜子在一個陰暗隱蔽的角落,池月相走到這裏,就被抖落的灰塵嗆得直咳嗽。

抽出一個文件夾,池月相看到封面上寫的大大的“1995年記事”,若有所感,打開閱讀。

文件夾里全是老報紙,時間則是在八月九號之後。而入目前幾篇報道,就吸引了池月相的注意力。

《老鎮長池健痛失愛女,辭掉鎮長一職,帶着家人遠走他鄉。》

《新任鎮長孫立勇新官上任三把火。》

《喜報!淮月鎮人流量連續兩月突破日人次五千!》

看着報道的標題,池月相的大腦飛速運轉着。

鎮長?

合著這孫立勇,還真是自三年前陞官的。同年他還在黃金位置蓋好了新房,那祁飛塵說的話還真有道理,這老東西升官發財死老婆全佔了。

等等……升官發財?

棺材,升官發財。

在有些地方,棺材確實帶有這種吉祥的寓意,不過多是逝者為了庇護子孫的自我安慰。可是……孫立勇家底下那口關着惡鬼的棺材,和他這些年的順風順水,真的一點關係沒有嗎?

池月相是不信的。

這孫立勇,莫非用了什麼邪術?把池小霜的魂魄拘在棺材裏,換來自己的官運財運?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孫立勇,真是給他碎屍萬段都不為過。

這樣想着,池月相從兩排書架中閃身而出,想要跟隊友們匯合商量對策。

只是從那裏出來后,池月相就覺得不對勁。

怎麼他連一個隊友的影子都找不見?

“阮婉秀?謝琳?”池月相試探開口,沒有回應。

“……祁飛塵?!”

依然沒有動靜。

池月相這才知道,周圍不知何時變得一片寂靜,甚至連風聲都消匿不見。窗戶外的天色暗了下來,隊友們也不知所蹤。

他突然想起來,楊風失蹤的那個晚上,他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除了……水滴。

滴答。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池月相身子一顫,不敢回頭。

他知道,現在自己是跟楊風落到了同樣的境地了。如果這時候回頭,他恐怕會直接被那不可名狀的鬼物嚇到瘋掉。

滴答。

水滴落的聲音,似乎近了。

空氣里瀰漫著刺鼻的腥味,那是死水和血液混合的味道。它們鑽進池月相的鼻腔,把他本就在崩潰的神經刺激得幾欲崩斷。

滴答。

水滴聲又一次響起,這一次似乎緊貼着池月相的後背。他似乎感到了周圍空氣里的溫度在飛速下降,連帶着他的血液都是冰冷的。

池月相閉着眼睛,認了命。他就這樣安靜的等着,無邊的恐懼馬上就要把他吞噬。

然而他足足等了五分鐘,那後面的厲鬼都沒有任何反應。

池月相這會兒心中的恐懼已經到達了頂峰,然而隨之而來的,便是深深的疑惑。

怎麼這厲鬼還不動手?

池月相低下頭,試探着將眼睛眯成一條縫,結果一下就看到處血窪,血水中間,是一雙蒼白的,屬於女人的腳。

池月相趕緊將眼睛重新閉上。

這一回,女鬼還是沒有襲擊他。

池月相心裏突然有了猜測,他大着膽子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碰到。而他身前的位置,本該是有那隻恐怖女鬼的。

那一瞬間,池月相了解了自己所處的境地。聯想到孫立勇家地下室那些阻隔女鬼的香灰,池月相全都明白了。

他現在看到的一切,不過都是幻境罷了。

女鬼的本體被封在棺材裏出不來,只能利用幻境蠱惑玩家,讓他們的內心先行崩潰。而等他們自己瘋了以後,女鬼也會順勢補刀,享受一頓“美餐”。

而破解幻境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去看,不去聽。

這樣想着,池月相心裏也有了底氣。他直接閉好眼睛捂住耳朵,朝着閉目前看到的大門方向快速奔跑,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這麼一路跑出去不知道多遠,跑到整個人都精疲力盡才停下來。而這時候,耳邊卻傳來熟悉的呼喚。

“池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是阮婉秀的聲音,她也逃出來了?池月相剛想回答,卻意識到了不對勁。

自己都跑的上氣不接下氣,阮婉秀一個宅女,怎麼可能聲音依舊中氣十足?

想明白這一點后,池月相索性立在原地不去管那個聲音。“阮婉秀”似乎還是不死心,依舊在一旁喊着他的名字。

“池先生?池先生?”

“你怎麼不理我啊,聽我說話啊?”

“……”

“池月相!”那道聲音因為憤怒已經扭曲變形,完全不似阮婉秀那般低沉溫柔。失手的厲鬼氣急敗壞,但也只能在一邊無能狂怒。

“池月相!池月相!你給我睜開眼睛!睜開眼睛!”

“睜開!快睜開!看着我!看着我!”

只是可惜,無論厲鬼怎麼叫,池月相都不為所動。他繼續向前走這,那聲音也陰魂不散地跟在他身後,搞得池月相不勝其煩。

就這樣,一人一鬼一前一後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池月相都覺得有些乏味的時候,刺耳的鬼叫聲間隙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阮婉秀冷靜低沉的語調在池月相耳邊響起,仿若天籟。

“池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阮婉秀的手掌搭在池月相肩上,隔着衣料,池月相終於感受到了那熾熱的,屬於活人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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