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兩人沒羞沒臊的在酒店呆了整整一天,離開時,又一前一後間隔了整整二十分鐘,破有種偷/情的刺激。
盛眠到達約定地點時,寒洲搖下車窗,她左右環顧之後,才謹慎地上了車。
系好安全帶后,盛眠對上一雙濃如墨色的眸子。
男人戴着灰色口罩,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半是慵懶地搭在方向盤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着手指,渾身透出一股子散漫的味道,讓人堪堪看一眼,便忍不住幻想,那雙口罩背後的面容究竟有多禁慾撩人。
不愧是娛樂圈出了名的清冷佛子。
盛眠忽然覺得自己賺翻了。
然而男人卻定定地看着她。“我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早上才被纏着又要了一次,盛眠根本沒時間化妝,只好擦個口紅,聞言,不解,“?”
“你這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讓我覺得我是你金屋藏的嬌。”
盛眠的素顏本就很絕,這段時間又被滋養地很好,膚若凝脂,眼眸含水,以淡色口紅點綴后,純欲味更重,只消看一眼,便知道這是個絕世美人。
盛眠抿唇,“我怎麼覺得你的語氣有些……有些……”
“嗯?”寒洲鼻息間冒出一個單音節。
她看向他,聲音逐漸弱了下來,“欲求不滿。”
說這四個字時,她的內心是忐忑的。
這兩天對她來說太瘋狂了。饒是她經常鍛煉,小時候又學過舞蹈,身體柔韌度和耐性都該很好,但他卻總像是一副有所保留的樣子,視線在她身上遊離時,活像只巡視獵物的狼。
還是那種,將獵物存儲起來,盤算着來日方長,如何渡過寒冬的狼。
雖然看小電影的時候,總幻想一定要有一個天賦異稟的男人,至少也得有個一夜七次。
可真正落在自己身上時。
盛眠只想說,一夜一次就夠了……
戰線那麼長,她的小身板頂不住啊。
寒洲的視線在她身上流轉許久,才剋制地移向正前方,專心開車。“確實不太滿意。”
這句話頗有歧義,一瞬間讓盛眠炸了毛。
“你再說一遍!”
都說經歷過歡愛過後的女人一點就炸,盛眠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誤會了,又不想影響他開車,兀自生起了悶氣。
車子平穩地駛上棠湖,這裏多是富豪聚集地,而盛氏的花園別墅,恰好在視野絕佳的位置,離此地僅有不足百步的距離。
寒洲靠邊停了車,替她解開安全帶,耐心地誘哄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盛眠其實早就不氣了,只是故意裝裝樣子,“你說對我不滿意。”
寒洲長臂一伸,冰涼的指尖穿過盛眠的裙尾,在她的驚呼聲中,將人以正面擁抱的姿勢,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腕骨隱隱作痛,他卻甘之如飴。
呼吸交纏,車內逼仄,不過片刻,盛眠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早上不是才餵飽你嗎……”
“都說了。”寒洲的嗓音沉沉,咬上她柔軟的耳垂,像是在品嘗盛放的花蕊,“不夠,不滿意。”
盛眠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卻被他鉗制住。
他眸色晦暗不明,“別動。”
她果然不敢動了,酸里酸氣地說:“要是實在不滿意的話,可以多找幾個床伴嘛。反正娛樂圈這麼亂,想爬你床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寒洲的牙齒驀地用力,懲罰性地咬了她一口。
盛眠吃痛,渾身卻像是散了架一般,無力地靠在他胸前。
耳垂被放開后,盛眠才得以喘息。下一秒,他帶着侵略性的眼神讓她軟了心。
寒洲捧着她的下巴,眸色認真,“眠眠,我只愛你。”
本來就是句調情的玩笑話,用以表達她盛大小姐的不滿,卻沒想到他當了真。
對上他那雙無比純澈的眸子,盛眠的心跳有片刻停止。
“身體和靈魂,都只為你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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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熱吻過後,盛眠大口地喘着氣,平復着呼吸。
明明知道在外面很容易被拍到,卻還是沒受住男妖孽的勾引。
盛眠嗔怪似地瞪了他一眼。
車窗傳來敲擊的聲響。
盛眠側眸,宋城今日一身筆挺西裝,正彎着腰試圖看向里側。少了往日的痞氣隨性,眉眼間染上了不少成熟。
她還未出聲阻止,寒洲就已搖下車窗。
盛眠偏過頭,只留給宋城一個後腦勺。
見是熟人,宋城臉上揚起笑意,“我當是誰把車停這呢,原來是寒哥。最近在這邊拍戲、還是領獎?”
見他懷中有佳人在側,宋城又道:“瞧我這,撞破好事了。”
寒洲聲色恢復了往日的清冽,“送未婚妻回家。”
他不咸不重的未婚妻三個字,讓在場兩人皆是一愣。
宋城眸色漸暗,片刻怔愣后,瞭然一笑,“那就不打擾二位了,這地不讓停車,還是早點挪動比較好。”
寒洲:“謝謝提醒。”
宋城想再看一眼那個埋着頭的後腦勺,卻終是忍住了。
車窗即將關上的最後一刻,宋城才後知後覺地大聲道:“忘了說,祝寒哥和嫂子幸福久久。”
寒洲淡淡瞥了他一眼,“嗯,一定。”
車窗搖上,宋城才驚覺,掌心不知何時被自己掐出了絲絲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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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洲將車往前開了一段距離,盛眠還維持着抱着他的姿勢。
這樣開車實在是不太安全,寒洲不敢以身犯險,對她柔聲道:“就送到這裏了,你下去吧。”
剛才還在抱怨她不願意將他公開的人,此刻竟站在她的角度,替她做足了打算。
盛眠的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一片炙悶。
“寒洲。”她喚他,“我不需要你為我考慮那麼多。”
她趴在他耳側,“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平等的,也是自由的,你的不開心和難過,都可以告訴我,就像我不開心了,會纏着鬧脾氣一樣。感情是對等的,你包容我的所有小情緒,我也會理解你的不滿。”
盛眠的愛情觀,更偏向於西方,愛時熱烈愛,離開時也果斷。
她從不認為,什麼承諾可以堅守一生。
她一直覺得,她不會一直只愛一個人,她的愛是自由的,她隨時會離開。
她承認,自從徐毅那件事後,她對感情多少抱有點抵觸。
她覺得,只要自己隨時可以果斷離開,就不會被傷害。
男人都喜歡若即若離。
可是寒洲——
他是禁慾佛子啊。
是她將他從那高台之下拽下,要他同她一起沉溺世俗情愛。而她現在又給他那種自己隨時可能會棄他而去的感覺,似乎有點過分殘忍了。
畢竟他從小,就被父母拋棄。
從來沒有感受過哪怕一丁點的,唯一的,專屬的愛。
寒洲輕輕吻上了她的唇,這一次,如蜻蜓點水般,卻帶着無比的珍重。
“那你願意,將我公之於眾嗎?”
將這份獨屬於他們的浪漫與偏愛,公之於眾。
經過一夜的蝕骨銷魂之後,他發現,自己更貪心了。那股貪心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源源不斷的將他吞噬,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全世界,他與盛眠是最般配的一對。
貪心道,想讓自己的所有詞條都與她有關。
可是他也怕。
怕自己會拖累她。
他不忍心看到她忍受那些謾罵。
盛眠的手撫上他的長睫,“那就瘋狂一次吧。”
人這一輩子,總要為了所愛之事、所愛之人瘋狂一次。她已經為了盛衍、為了這個家妥協了太多次。
就像她知道,她本該閃閃發光,哪怕不是個魔術師,也該是個才華橫溢的導演。可這一切,都被盛衍扼殺過,他是那座牢籠,無論她逃到哪裏,都要將她困住。
想到今天早晨起床,看到盛衍的那76條未接來電記錄,盛眠終於下定決心。
上一次,她刺激盛衍,是為了獲得身體的自由。
而這次,她想要為自己爭取更多一些。
所有的、完全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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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爺子的七十五壽辰,雖然辦在家裏,卻甚是隆重,叫得出名號的商圈權貴都來了,大廳內觥籌交錯,不斷有人同盛老爺子寒暄。
其中,也不乏想要攀附盛氏的人。
同老爺子聊了幾句,劉老闆無意間說:“盛老家裏那位小女兒,數着年份,也該23、24了吧,怎麼今天沒見着呢?”
盛老爺子言辭頗有不滿:“非要混什麼娛樂圈,整天忙得不見人影。”
“兩個孩子在各自領域都有所建樹,盛老也不必這麼嚴格。”
眾人這麼捧着,但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誰不知道盛眠是靠黑料火的。他們這個圈子裏,最不缺的就是錢,孩子非要削破腦袋往裏沖,還不是只能依着,找個團隊包裝,進行一番洗白,想不火都難。
盛家小女兒一向以花瓶角色示人,陡然搖身一變成了綜藝導演,投資的電視劇還狠狠地賺了一番,要說不是他們盛家兩位鐵血手腕的手筆,誰會信呢。
正在一直看手機消息的盛衍,耐心似乎即將告罄。
劉老闆繼續說:“盛老最近莫非打算進軍娛樂圈?若說投資的話,我們對圈子情況比較熟,若有需要幫助的,您一句話的事兒,儘管提。”
盛衍冷聲道:“我不會考慮娛樂圈產業的。”
言辭凌冽。
劉老闆一時語塞,對這位後輩,也給足了恭敬。但盛衍的話,到底讓他吃了閉門羹,難免不悅,“可我瞧着,盛小姐這隻股,翻得很好。盛總,您寵妹妹大家都可以理解,但心口不一,嘴上說著不插手娛樂圈,背地裏卻親手捧紅了她,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吧?”
“我盛眠,什麼時候成了靠捧的花瓶了?”
一道清麗的倩影出現在廳前,眉眼同盛衍有着三分相似,唇畔帶笑,紅唇似火,燒得人心痒痒。
體態婀娜,然而周身的氣勢,卻讓眾人不由得屏息凝神。
待細看之時,才發現她身後站着的那人更是驚艷絕倫。
正是最近炙手可熱的娛樂圈頂流,最年輕的國際影帝之一,寒洲。
盛眠笑得溫婉,話語卻並不低調,“以後,我會捧出更多的娛樂圈大腕,那才叫真正的紅。”
出場即打臉,盛眠像是拿了大女主劇本,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若這是發佈會,恐怕媒體早就吵翻了天。
可在場的人都是達官貴人,不由得對盛眠生出幾分讚賞和敬佩。不愧是盛家兄妹,連野心都是一樣的張狂又囂張。
而那位劉老闆,本身就是藉著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來蹭上這麼一場壽宴,此時臉上青白相交,精彩紛呈。
盛衍的視線下移,落在兩人緊緊相扣的手上。
面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