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後日談?所羅門
01
聖杯降臨了，聖杯戰爭結束了。
唯一的勝利者投身黑色之海，藉此抵達了“根源”。
這是對外的官方說法。
瑪奇里對此深信不疑——也不願意去懷疑，羽斯緹薩若有所覺但不確定到底是什麼情況，遠坂時臣從一開始就沒和自家英靈打好關係於是從頭到尾都在狀況外，一無所知。
沒渠道英靈退的還很早的韋伯和肯尼斯同理，剩下的馬里斯比利很想讓自己相信，但可能有些做不到。
唯一知曉真相的所羅門在收拾殘局。
目的達成的泠深月一甩衣袖走的痛快極了，卻將收尾的事交給所羅門來處理。
交代這事的時候她目光專註的看着他，像是世界上只有所羅門一個人那樣的凝視着他，認認真真的說之後就要拜託你啦。
我相信你一定理解我的想法，能把事情按照我的心意來處理的乾淨漂亮。
因為被這樣認真的拜託了，所以就算一開始的時候沒想去做，也覺得這種事很麻煩，所羅門也還是認認真真的在給聖杯戰爭相關事項掃尾，力求讓挑剔的戀人滿意。
哪怕她已經離開此世遠走他處，不會再看到這一切——
“日後再見面的時候，再說起這事也不遲。”
他這樣想……
“您不多留幾天嗎？”馬里斯比利試圖挽留。
所羅門平靜的拒絕了他：“你所擔心的災難不會再發生，至少一百年之內，這裏都是安全的。而我的使命已經完成，自然應該回到我該去的地方。”
馬里斯比利將其理解為回英靈座，但事實上並不是。
所羅門在試圖做一件事，一件從他生前就在嘗試的事。
他想要抵達“終點”。
世界是一條河，生活在世界中的人們就是河裏的魚兒……而他想要跳出水面，想要上岸。
為此，他必須解開這個宇宙的所有課題。
只有知曉一切，方才能夠超越一切。
02
雖然但是，迦勒底的羅曼醫生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解題。
畢竟自從管制室爆炸之後他就一直在超負荷工作，整個人全靠咖啡續命，能維持現狀不要猝死都是謝天謝地，實在是分不出精力去做課題了。
自然也不會發現迦勒底之中無聲無息的又多出了好幾位英靈。
說起來這也就是半天之前的事情，攢足了聖晶石的御主小姐熱情十足的展開了英靈召喚，也的確得到了回應。
就是結果有點奇妙。
一個雪山女神，一個愛神伽摩，還有一個少女魔術師。
藤丸立香：我當時就是很震驚。
不是說這個結果不好，兩個神靈級從者放在那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也不是說召喚英靈卻召喚出了少女魔術師這回事——畢竟這事也是有前例的，淺神藤乃就是個例子，有過經驗的藤丸立香對此接受良好。
主要是，她這次召喚出來的三個英靈……都長着同一張臉。
但打扮和氣質卻都截然不同。
三位新出場的英靈互相打量，三張一模一樣的臉這樣互相看着，現場氣氛一時之間就變得很古怪。
甚至有點詭異。
幸好金星女神和冥府女神及時趕到。然後這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的姐妹女神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和雪山女神還有愛神展開了奇怪的對視……倒是惹得一邊旁觀的少女魔術師輕笑了一聲。
“姐姐還是這樣。”她說道。
被紫發少女拉着一起悄咪咪溜走的藤丸立香：“你們認識？”
“嗯……”紫發少女點頭，輕快的。
說道，“御主你也知道的吧，那幾位女神是作為附體於人類的擬似從者現界的。只是雪山女神與愛神都選擇了與她們波長相近的“我”作為附身的對象，而金星女神和冥府女神她們……他們附身的人類是我的姐姐。”
藤丸立香默默點頭，沒好意思說我去過你們姐妹都有參加的第五次聖杯戰爭的亞種特異點，對你們姐妹的奇妙關係和你的遭遇其實都有所了解。
不過這位從召喚法陣中現身的魔術師少女應當不是特異點中的那個宛如櫻花般凋零的間桐櫻吧，相比之下，她顯然要更加明媚一點。
藤丸立香想起少女的從者資料：
那上面的名字，是櫻?佐爾根來着。
“把我們當做平行世界之中的不同個體來看就可以啦。畢竟那麼多的平行世界之中總是存在着不同的可能的嘛？
我就是其中比較幸運的一個啦，雖然爸爸把我過繼到了間桐家，我一開始的名字也的確是間桐櫻……但我其實是佐爾根家族的正統繼承人來着。”少女解釋道。
對此略有了解的藤丸立香：“那位間桐翁？”
櫻?佐爾根：“爺爺他恢復了嘛……因為一些原因，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不過聖杯戰爭期間發生什麼出現任何結果都很正常啦。總之，我的魔術刻印來自於瑪奇里，我的魔術知識和課題都來自於瑪尼——”路過的鍊金術師腳步微頓，微微側首看來，臉上帶着探究之色。
深知英靈們內中糾葛的藤丸立香：“……”
我不該在車裏，我應該在車底！
是說，我應該慶幸衛宮系英靈不在現場嗎？
03
作為羅曼的經歷只是所羅門漫長人生中的一段。
但應該承認，這段體驗至關重要。
決心取回曾經身份的粉發醫生站在管制室中與親手製作的ai道別，宛如月光般的黑髮少女按照程序設定毫無錯誤的說再見。蒙娜麗莎外表的友人站在他身後，輕聲問你已經做好決定了嗎？
羅曼摘下了手上的手套，無聲的做了回答。
於是萬能的天才也跟着嘆氣起來，說難道就沒什麼想要做而沒有去做的事情嗎？有的話說出來也沒事哦，我可以給你代辦的！
羅曼遲疑道：“我的女朋友至今還沒正式出生，這算嗎？”
達?芬奇：“從程序變成智能生命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嗎？你要是很着急的話不如去問問BB？”
“還是不了。”羅曼覺得女朋友還是自我覺醒比較保險，BB那是什麼邪道？
問她真的不會給女朋友造成信息污染嗎？雖然他也不確定在只是復刻了一應信息資訊在新載體上的情況下女朋友能不能成功借體重生。
但至少這樣做不會出意外，唯一問題就是需要耐心並且很費時間。
比如馬上他人就要沒了，但女朋友還是沒活過來。
這種事就有點慪。
但也沒辦法。
雖然沒能再次見到戀人、沒能夠和戀人重逢是很遺憾沒錯……但要說因此停止腳步，也是做不到的。
也許我的確沒和深月再見的緣分吧。
羅曼想……
他站在時間神殿之中，站在人類最後的御主身前，覺得自己好像分成了兩部分。
一半在坦白身份一半在神遊天外，一半準備發動寶具一半在想自己經歷的、作為羅曼的短暫人生，一半在說著“訣別之時已至，以此捨棄世界”，再演了“所羅門將神賜天惠歸還給上帝”的傳說，一半則是在想：作為普通人體驗一切，這種行為放在深月眼裏，應該是叫做返璞歸真？
他想問一問泠深月自己這想法對不對，可是泠深月並不在這兒，故而沒有人能回答他。
他也不會再回答任何人。
第一寶具發動后，所羅。
門創造的所有一切都會失去價值，因為他拋棄了自己的一切存在——
身體、生命、造物、功績、偉業，甚至是身為英靈的存在方式，最終從英靈座消失。
羅曼以為發動寶具之後的結果是死亡，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他以人類的形態——一個粉發青年的模樣——抵達了終點。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從最初的英靈座上的英靈所羅門本體降下的一個分靈逐漸補完，力量、記憶以及其他，一切都在整合恢復，最後以完整的形態抵達此處。
這是人類從未到達的“無”。
人類中存在着唯一一個開悟了的救世主。而他此時正站在在與其不同方向的另一個“終點”。
再往上一步的話——
“就是深月說過的遠方。”他輕輕說道。
粉發青年形容變換，心中前路艱難於是乾脆的開了大號上線，白髮王者立足此處向前眺望，試圖發現一些信息。
但不論如何……他都會繼續往前走。
年少時候的所羅門心中也曾有過許多想法，那時候他心裏定義的真正的自由是能憑自己的意志活下去……現在他依舊是這樣想的。
而他內心的意志便是更進一步的自我提升，成為更好的自己。
粗淺但容易理解的說法是從“人”成為“神”，說的再具體一點就是：他不想當世界這個大魚缸裏面的魚了。
就算不知前路如何，就算跳出水面的結果是乾涸而死——
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往前走。
而在此之外——
“也許，能夠和深月重逢呢？”
04
泠深月在離開之前曾經和所羅門道別，說了再見。
又說：“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所羅門知道這話的後半句是什麼。
讓花成花，讓樹成樹。
從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
那時候他沒回答，所以現在他可以說：
我沒有答應你，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