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關於世界毀滅之後泠深月做了什麼……羽斯緹薩不想回憶，那種超出規格的事情她也沒法記下來。

畢竟這種程度的信息已經超出她的理解和接受能力了，危險性和那些外神也不差什麼，不聽不看不記才是最好的，強行記住的話就是個被污染的結果。

雖然羽斯緹薩很有魔術師的求真精神，認為如果能就此看到真理的話那麼被精神污染也沒什麼……

但最後還是考慮到還有一族要拉扯等原因，外加沒拗過泠深月被她捂住了眼睛，所以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所幸還有個所羅門見證了全部過程。

始終處於旁觀者視角的所羅門見證了全部，從聖杯降臨到佐爾根和愛因茲貝倫共同實現的人類救濟，從一路跑偏的虛幻美麗世界到不知道多少年之後的人類自毀，他全看了個遍。

包括之後的劇情發展。

所羅門還是要比羽斯緹薩強一點的，那些東西羽斯緹薩看了會被精神污染但他還能接受，所以能看的也就更多一點。

發現的也要更多一點。

比如說從聖杯降臨開始世界線和時間點就被泠深月鎖定了，之後的一系列發展雖然是真實的但也可以是一個可能。

所以在人類自毀之後鹹水女神於黑色之海中降臨，創世女神毀滅了世界之後再次創世：也許是將之前鎖定的時間點的一切完全復刻放到當前，也可能是將鎖定時間點之後發生的一切全部抹去。

總之一切恢復了原狀，彷彿時間倒流，世界再次恢復到了聖杯降臨的那一刻。

彷彿什麼都沒有變化，又彷彿一切都產生了變化。

冬木市的聖杯戰爭系統依舊在穩定運行，橫濱市內五座大樓高聳入雲，東京御柱塔中德累斯頓石板閃爍微光。

鳶色眼睛的少年懷抱書籍似夢似醒，粉發的超能力者扶着頭上的發卡投來若有所思的目光。

遠月學園中食戟日常開啟，持續性的培育出源源不斷的料理人，陽光下青春少年揮灑汗水、網球共籃球一色……

世界依舊平靜，世界依舊和平。

一切無事的表象下遮掩着翻天覆地的巨大變化，像是一張完整的樂譜中被強行插入了其他譜子的內容。

這做法稱得上一句簡單粗暴，但原本屬於不同樂曲的音符湊在一起卻是毫無違和突兀之感。

這些被拆的七零八落的原件從完整的樂譜變成了單獨的符號，然後又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樂曲。

但也許只有站在局外俯視這一切的人才能發現其中變化，身處其中的人只會將多出來的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古而有之，將其全盤接受。

一些特異之人也許能發現些許不對。但一日不曾擁有超越世界的視角，就永遠也無法看到世界的真相。

正如同明智的選擇了自閉的羽斯緹薩。

與前次不同，重演的第二次場景之中，是泠深月一人捧起了聖杯。

黑髮少女含笑看了一眼友人，眼中滿是溫柔縱容，而後她看向所羅門——

所羅門的確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無比的確定，泠深月在認真的凝視着他。

他的戀人有雙會說話的眼睛。

所羅門想……

他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知道泠深月會說些什麼……只是他無法阻止，也無法拒絕，只能沉默着等待結局的到來，沉默的注視着她靈動秀美的面容。

又見她倏而一笑，明眸之中彷彿含着千言萬語。

泠深月深深的看了所羅門一眼，然後說道：“就這樣吧，所羅門。”

這場意外的相逢也該結束了，我們都應該回到自己應該去的地方了。

“應該說再見了。”

“如果、如果我說不想再見的話……”所羅門問道，“你會答應嗎，深月？”

泠深月溫和

的回答他：“不會。我已經完成了既定的目的，之後也還有必須要做的事，不會在這裏停留。”

所羅門：“假若我來找你呢？”

泠深月沒有拒絕，雖然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法干涉。”也不會幹涉。

於是一切就都到此為止。

黃金之杯在泠深月手中倒懸，黑色之海鋪陳而出，浪潮翻湧似要吞沒一切，唯一的旁觀者所羅門保持了高質量的沉默。

之後便是瑪奇里在奇妙境界之中看到的場景，泠深月投入這片黑色之海中。

是如他理解一般的以身承載此世之惡。但投入黑色之海中的少女也的確抵達了根源——

並超脫而出。

她完全的凌駕於世界之上，前往了更遠的地方。

這成果說來蕩氣迴腸、高明非常，但過程也實在平淡無奇。

泠深月毫無煙火氣的完成了這件事，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過去的一切都被她留在過去。

她進考場的時候只帶了自己，交卷離場的時候也什麼都沒地上，走的兩袖清風。

她的批卷老師正等在外頭。

泠深月歪了歪頭，對老師露出笑容，輕快的問道：“怎麼樣，老師？我及格了嗎？”

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