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
脫下白衣，封塵仙劍，李善陽一襲黑衣，於次日清晨，下蜀山。
此一去，道元子給他定了三條規矩，其一不可暴露自己蜀山弟子的身份，其二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當眾使用蜀山法術，其三除卻窮凶極惡之人之外，不可傷任何一人性命。
這三條道元子定下的鐵規，日後便是李善陽的行事準則。
下了山，李善陽望着遠處無垠大地，那大地似乎沒有邊界，一眼望不到盡頭，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茫然，以前他也跟隨師兄們下過山，但每一次都有師兄領路，現如今卻只剩他一人了。
回頭望了眼直插雲霄的蜀山，李善陽長呼口氣，旋即眸子變得堅定起來，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路上的山川美景，雲海飄蕩，李善陽的心情也不由得便好許多。
碧海村，距離蜀山不到百里，李善陽路過此地，買了些乾糧，剛出村欲要離開，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他。
“小兄弟，你可是要向北走？”
李善陽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站在原地看着他，李善陽點點頭，道：“正是。”
聞言，只見這中年男子快走幾步，來到近前，道：“小兄弟，我見你面生，想必是外鄉人吧？”
李善陽點點頭，只見這中年男子繼續說道：“我勸你不要再往北走了。”
“為什麼？”李善陽不解。
中年男子嘆了口氣，道：“害，你不知道，此地北行不到五里地，有一亭子名叫等子亭，我們這裏的人都管它叫飛來亭。”
“飛來亭？難道這亭子是飛來了？”李善陽驚訝道。
中年男子道：“是不是飛來的我們不知道，但是這等子亭是十年前一個電閃雷鳴的雨夜突然出現的，而且在等子亭內，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怪老頭，黑袍蓋面，整天抱着個木匣子，從來沒有人見過這個老頭離開亭子半步，就連喝水吃飯大傢伙兒都沒見過，有傳聞說這老頭專門吃人，每吃一個人能許久不進食呢。”
聽着中年男人的講述，李善陽心中大概有了定奪，如果這老頭不是什麼世外高人的話，那必然是妖魔之輩。
他作為蜀山弟子，降妖除魔，匡扶正義，乃是肩上職責，如今遇上，不可不管。
雖然他有規矩在身，但是憑藉這麼多年習得的武藝，他有把握就算不使用蜀山法術，也能夠將妖魔降服。
朝着中年男人拱了拱手，李善陽扭身，一路向北。
看着李善陽加快步伐的背影，中年男人無奈的搖搖頭，扭身回去，同時嘴裏不知叨咕着什麼。
不到五里地，對於李善陽的腳力來說，很快就到了。
藏身在一片樹林內，李善陽躲在樹后，露出半個腦袋悄然觀瞧，果然，只見在前方空地處有一座涼亭，這涼亭是八角的，極其古樸，而且看得出來，亭子的外表做工極好，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晒，也沒讓這亭子外觀有半點破損，就連顏色都異常光亮，彷彿這亭子是剛剛建起來的一樣。
“等子亭。”
看到亭子上的那三個大字，李善陽知道自己來對了地方，可是目光再轉，李善陽的眉頭頓時皺起，據那中年男人所說，亭子內應該有一個身着黑袍，看不清模樣的老人家才對，可此時這等子亭內，哪有什麼老人家呢？
等了片刻，不見等子亭內有任何動靜，李善陽就欲上前一探究竟，可他剛動，一隻大手猛然間搭在他的肩膀上。
李善陽猛地一驚，想要反擊，卻發現自己竟是被這隻大手，死死按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他當即驚出一身冷汗，但強裝鎮定，頭也不回，道：“不知前輩是誰？為何如此對待晚輩？”
身後之人沒說話，但那隻大手卻拿開了。
一瞬間，李善陽如釋重負，連忙退出數步，回身看去，只見自己面前竟站着一位披着黑袍，看不出什麼模樣的老者，而在這老者懷中還抱着一個數尺長的木匣子。
“此人好深的修為。”
李善陽臉色凝重，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黑袍神秘人，後者能夠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可見神秘人修為之高，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如果對方想要對他出手的話，他恐怕是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
但是看眼前這個情況，黑袍神秘人對他似乎...並無敵意。
“晚輩見過前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李善陽拱手道。
再瞧這黑袍神秘人，並未搭話，而是上下不停打量着李善陽，那種感覺，就彷彿一位老者在看自己的後輩子孫，而且越看越滿意。
李善陽被這樣的目光盯着心裏直發毛，剛要開口，只見面前黑袍神秘人大袖一卷，竟是將懷中的木箱子甩了過來。
李善陽下意識伸手去接，而這時，黑袍神秘人動了，那種速度，李善陽只在自己師父道元子的身上看到過，幾乎是眨眼間，神秘人便到了近前，然後只見神秘人一指點出，那枯瘦如柴的纖細手指，正點在李善陽的眉心。
一瞬間，李善陽頓時感覺頭痛欲裂，整個腦袋好像要炸開一般，與此同時，他也感覺自己的腦子裏似乎多了一些東西，那似乎是一式劍法。
些許時間，黑袍神秘人收手，退開數米遠，李善陽大汗淋漓，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這時只聽腳步聲響起，李善陽抬頭看去，只見剛剛的黑袍神秘人，正朝着等子亭走去。
“前輩，你...”
李善陽張嘴，想要問出個究竟，但他剛開口，只見不遠處的黑袍神秘人，突然散了，整個人竟是瞬間堆在地上。
這一幕，震驚李善陽，他趕忙上前，伸手拿開黑袍，只見在這黑袍下的，赫然是一具白骨，尤其是那骷髏頭，此時竟對着李善陽露出詭異的笑容。
而這時，只聽轟隆隆的聲音緊接着響起，李善陽抬頭看去，只見剛剛還好好的等子亭，此時竟是塌了。
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李善陽有些摸不到頭腦，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他突然想起黑袍神秘人剛剛給他的木匣子，他趕忙將木匣子打開，一瞬間，只見天地間風雲變色，狂風四起，電閃雷鳴，萬丈劍氣自木匣內暴涌而出，直衝天際，那種凌厲程度，恨不得要將天地都劈開，似要主宰天地萬物生靈。
木匣子內裝的，是一柄仙劍，一柄真正的絕世仙劍。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上古十神器之一的軒轅劍？”
看着木匣內的絕世仙劍，李善陽眸子火熱，蜀山內仙劍無數，其中不乏絕世好劍，但是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卻根本沒有。
這等威能，這般凌厲，似乎只有傳說中上古十神器之一的軒轅劍可以做到。
李善陽握起軒轅劍，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竟是與軒轅劍融為一體，似乎他本就該是軒轅劍的主人，同時剛剛黑袍神秘人強行灌入他腦子中的那一式劍招，他亦融會貫通了。
這一式，名為開天。
感悟中，李善陽感受的到，這一式劍招並不完全，在開天之後，應該還有更強的招式。
雖然沒有得到完整的劍法，但是李善陽並不失望，今日既得軒轅劍，又得一式開天，這已經是逆天的機緣，況且這一式開天比起蜀山大部分法術都要強大，現在的他，就算不施展蜀山法術，只依靠這一式開天，也足夠縱橫天下了。
當然他也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上古十神器，乃是天下無數修行者打破頭都要爭搶的法寶，這若是放言出去，恐怕他會死的連渣都不剩。
況且開天威力之強，他不敢輕易嘗試，一旦傷了人命，那便是破了自己的規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亦不能使用開天。
將軒轅劍用黑袍包好，系在身上，李善陽又將神秘人葬在等子亭旁，他不知道這神秘人究竟是何身份，但是他相信有一天，自己能夠慢慢解開這一切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