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望着女屍那慘不忍睹的樣子,可以知道這絕不是一般的厲鬼害人案或者在這所偌大的高校內也不止這一起。[space]
“跟我說說具體的情況吧”我對劉鬍子說到。[space]
劉鬍子把自己所知道的跟我說了一遍,事情還得從兩天前說起。[space]
女孩兒名叫鄭小蕾,今年十七歲就讀於這所高校的二年級三班,家裏算是中產階級父母都是年收入加在一起能有七八十萬,旗下有個小十歲的弟弟,本來在鎮裏買了一所房子的,由於和父母不目所以就搬進宿舍了,一個星期回家一次,為人比較孤傲冷漠,人緣不太好,平時很少說話,成績屬於中等偏上型的,根據口錄和監控知道,昨天晚上小蕾從宿舍走了出來,時間大概是三點左右,從監控錄像里看得出,她走路的樣子十分詭異,雙手成環狀,走一步轉一圈類似於芭蕾舞一樣但又顯得很笨拙,臉四十五度角揚起,嘴上依稀掛着詭異的微笑,慢慢的消失在了假山綠化帶中,那兒沒有監控所以就斷了線索,等早上去食堂吃飯的同學發現她時已經是一具冷冰冰腐敗不堪的屍體了。[space]
我獨自一人坐在監控室里看完了錄像,劉鬍子看到半截走了,因為死者的家人已經趕到學校來討說法了。[space]
我看完了想着鄭小蕾的那副模樣,的確被髒東西給沖了身了,但我一不知道頭二不知道尾的就這麼一個視頻和鬍子的一段話,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space]
心煩之際我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屁來,兩年前我也處理過類似學校的事情,不過都是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這次沒頭沒腦的就來了還真不好辦。[space]
我打了個電話給鬍子問他在哪兒,鬍子那邊兒依稀傳來爭吵聲,他好像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問我有什麼事兒。[space]
“我也看不出來什麼貓膩兒,現在我想問問跟她關係好的同學或者她的班主任,家長,另外再問問這所學校的校長,這學校以前發生過什麼。”[space]
鬍子說了聲好之後便掛了電話,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監控室里,沖我一點頭說到“走吧!我正好也想問問,我們的同志走訪了半天也沒問出什麼,還得我親自出馬。”[space]
他抽出一支煙遞給我自己也點上一支,我問他“剛才你那邊兒怎麼那麼吵?有人在干嘴仗嗎?”[space]
鬍子吐出一口煙苦笑了一聲說到“哎!正常,這死者的爹媽跟校長吵起來了,非要讓校長賠三百萬,我也聽不慣了正想找機會溜呢!你就給我打電話來了。”[space]
“怎麼一來就要錢呢?他們沒問閨女的事兒嗎?”[space]
鬍子無奈一聳肩說到“不知道呀!這家人怪得很,閨女死了似乎不怎麼傷心,就簡單的哭了幾聲立刻就去找校長賠錢了,是非要三百萬不可呀!說個不好聽的似乎就是奔着錢來的,真替他們感到悲哀!”[space]
我看着他那痛心疾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打趣兒到“怎麼了,看你這模樣以前你爹媽給過你一樣的優厚待遇?”[space]
鬍子眼睛一斜罵到“老子踢死你丫兒的!”[space]
我倆開着玩笑就來到了女生宿舍樓下,要說這學校也挺大的,一個操場佔地面積都差不多有兩三公頃左右,你他媽足球場還要大,人工綠化帶更是大的出奇,教學樓都是標準的國風建築,古樸而典雅,不說其他的光是這一棟四層的男女宿舍樓都有三棟,這設計簡直就跟他媽國家公園差不多,那些貴族學校跟這一比簡直都有點兒寒酸。[space]
起初我還挺懵逼的,心說這難道是那個富豪辦的貴族學校,但也不像啊!不難看出來這裏面的學生來自個個階級的都有。[space]
我納悶兒不已,鬍子看出來了給我解釋了一遍,畢竟是衙門口混的人,這些消息也很可靠,這所學校以前是一所私立高校,這辦校的人看賺不到錢就把這塊地還給了政府,最近國家扶貧助學政策已經落實到我們市了,市長一看這兒風光秀麗,景色宜人是塊兒風水寶地,於是向國家申請撥款,準備開設一所高中大學合併一體的學校,據說花了四五個億才把這兒修的跟頤和園似的,要說市長也真是費心費力,又是籌集捐款又是申請扶貧資金的,三年時間就把本市所有偏僻山村的水泥路給修得四通八達,一是方便農民朋友們出行,二就是大山裏的孩子們能方便上下學。[space]
說到這市長呢,我得跳出故事好好跟大家嘮嘮,自我記事起我們市一共倆市長,老市長姓龐叫龐三錘,名副其實的本事就那麼三鎚子,要他做個什麼事兒他范迷糊,要是收個贓款吃個回扣那比秦檜有過之而無不及,貪贓枉法,苛扣公款,包養二婆娘,反正當官兒不能幹的事兒我想不出他還有啥沒幹過,一次又一次遊走在道德和法律的邊緣,就在五年前這老癟犢子光榮入獄被判了個死刑,原因不是有人查到他了,而是這孫子的小老婆非要讓他和自己的大老婆離婚,最終來回拉鋸中,他還是遲遲不發,於是這二老婆就一張訴狀告到了中央政治委員會。[space]
這一來可就醬爆了,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最高人民法院檢察官一下來,一把扯出來將近五十多名貪官污吏,全都判了刑了,其中十六人死刑,七人無期徒刑,剩下的現在都沒出獄呢。[space]
老百姓們茶餘飯後一談都不由自主的樂開了花。[space]
這第二個市長姓郝叫平,這市長可了不起,剛剛上任就是三把火,修橋鋪路,興辦學校,扶貧辦冊,經常遊走在個個地方無論城市或者農村,盡心儘力解決老百姓的一切難題,不說其他的,這位位高權重的市長能和個個階層的人民說話了聊天,老百姓送給他一個外號叫郝公平。[space]
這外號怎麼來的呢?那是2009年的秋天,這郝市長去北河村考察農作物收成的情況,這途中呢就遇到兩個人在爭執着什麼東西,周圍一大圈人在哪兒圍觀。[space]
這老郝也去看看怎麼回事,這一看一聽明白了,原來是一個農民開拖拉機把另一個人的雞給壓死了,這雞主就不幹了上來就找這農民理論。[space]
這雞主啊是當地的一個大賴潑皮叫黃三兒別人一般都管他叫歪三兒,平時就愛偷個雞摸個狗什麼的,幹些傷風敗俗的事兒,今兒個這農民也是慌了拖拉機開得快也沒注意看路上,這一下子碾過去就把歪三兒這雞給壓死了。[space]
歪三兒當時就不幹了上來找農民理論非要讓他出二百塊錢不可,這農民一聽就不幹了,就問他你這雞喂的是金子嗎?這麼貴大城市也沒這個價吧?歪三兒說,我不管我家還在下蛋的就這麼一個雞你給碾死了,你就得賠。[space]
於是倆人就爭執開了,這郝市長今兒碰上這事兒了就上去問詢,別人一看不陌生呀!這是本市市長嘛,知道他這個人好說話,於是就說開了東一句西一嘴的,郝市長聽完之後點點頭就問那農民,這雞是你壓死的嗎?[space]
這農民點了點頭說,沒錯是我壓死的不假,但這歪三兒一開口就問我要二百塊錢您看這世道那有這個價呢?[space]
郝市長笑了笑說,你甭管有沒有這個價,既然撞死了人家的雞你就得賠就得認栽。[space]
農民聽到這兒咧了嘴了,心想都說這郝市長是個清官,我看吶跟那姓龐的沒啥區別,想發怒吧!又不敢於是黑着臉兒沒再說話了。[space]
這歪三兒一聽這郝市長還挺向著他於是臉上就樂開了花,跟郝市長鞠了一躬笑嘻嘻的稱讚,你瞧還是咱市長明察秋毫,謝謝您了![space]
郝市長還是那副笑臉孔一擺手說,你先不用急着謝我,我來問你,這雞你怎麼賣的這麼貴呢?據我所知國外也沒這價錢吧?[space]
這歪三兒聽完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了,要說正事兒干不好不過這說個瞎話,傳個謠,嚼舌頭的事兒那是順兜掏。[space]
郝市長,我跟您說,這雞呀不是普通的雞,美國的萬聖節您知道嗎?這就跟咱們這兒的春節差不多,每次他們過萬聖節的時候都得吃火雞,那火雞個個又大又重,考出來那是皮脆肉香的,我這雞就是從哪兒進口的雞,不說別的光雞崽兒我都花了兩百多呢!這雞還不吃飼料和雜糧,只吃大米,一天吃三斤大白米,一年才長得了一斤呀,一共能長二十斤,您想想這二十斤該買多少錢吶?我是看在鄉里鄉親的面子上只問他要二百不過分吧?[space]
這一陣胡吹海侃的,村民們被侃的暈頭轉向,有的信有的不信的,個個迷惑不解。[space]
郝市長笑着點了點頭說,嗯這麼說這隻雞不死的話你還能養他二十年嗎?[space]
歪三兒點頭,那可不嘛!能養二十年的雞兩百就給他了不算多吧?[space]
市長又點頭說,的確不算多,這麼說你是把這死雞當成活雞賤賣給了這位農民兄弟嗎?[space]
歪三兒點了點頭就是嘛,他還嫌貴呢!您說說上哪兒找這便宜事兒去呢?[space]
那好,我現在就要來公平公正的說說理了,郝市長說完轉頭對農民講,你欠這位黃先生二百塊錢是應該還的。[space]
然後又對歪三兒講,至於你這麼說吧,這隻死雞算是二十斤的活雞了,這活雞賣給他,那麼他回家就要就要養到二十斤才行咯?[space]
歪三兒點了點頭表示十分確定。[space]
郝市長環顧四周問了一句,我說哪位帶着稱來的?[space]
這話一出口旁邊兒上來一位手裏提着秤杆子,這位剛從城裏賣完橘子回來,有現成的。[space]
郝市長把那死雞放在稱上一邀,三斤八兩。[space]
邀完之後對他們兩個人說到,黃先生這隻雞三斤八兩,我姑且給你算四斤,能長二十斤還差十六斤,你說你按照二十斤的價錢來賣的,就算是這位農民兄弟超前消費了吧!這樣算下來,一天三斤米一年就是1080斤,十六年就是17280斤,現在的米賣三毛八一斤就是6566.4元,這麼說這位農民兄弟要花6566.4才能養到二十斤,而你又是把這活雞當二十斤賣給他的,那麼這期間養雞的費用也是他出的,通俗點就相當於你請他幫你養了二十年的雞,但這期間的費用和工錢你是一分也沒出,就用這個二十年的產品去抵押了所有的工資和養雞的錢,到頭還管幫你工作的人要二百塊錢,你這觸犯了共和國勞工法,按律判六到十年有期徒刑,要算清的話也行,他欠你200,你欠他6566.4,這其中減去200,你還欠他6366.4,現在還錢吧!或者上法庭也行![space]
這番話說完,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有的是被口才驚住了,有的則是被繞裏頭去了,歪三兒這小子就屬於後者,他沒聽懂市長說的那些話只記數字去了,欠了六千多塊,還要坐牢嗎?[space]
這下子所有人都算服了,歪三兒這小子也不列外,灰溜溜的抱着死雞落荒而逃,極其狼狽。[space]
眾人都捧腹大笑呀!心說今兒個可把這歪三兒給治住了。[space]
由此呢這郝公平的外號就這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