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白祈鈺雙目微微睜大，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鯊魚臉男人竟然就住在小姨家隔壁！
男人的眼睛也睜大了，但比起驚訝，更多的是驚喜、興奮，他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接着，他將目光投向白祈鈺的身後，似乎是想看看他的家人。
白祈鈺一把關上小姨家的門，用含有警告意味的目光看着男人。
他將手伸進褲子口袋，摸到裝着他血液的那個小玻璃瓶，全身肌肉緊繃，整個人像是一張拉滿的弓，蓄勢待發。
男人咧嘴笑了，聲音有些嘶啞：“你不走嗎？”
觀他態度，似乎並不想在他居住的地方暴露異常，因此假裝不認識白祈鈺。
白祈鈺走到前面去按了電梯。
兩人沉默着，等電梯上來后一起走進電梯。
白祈鈺按下一樓，電梯門緩緩合上，代表着樓層的數字開始向1靠近。
電梯內安靜極了，只有電梯運行的聲音。
空氣中氤氳着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味，一種是有點濕漉的腥氣，另一種是涼絲絲的清香。
先前見到鯊魚臉男人時，白祈鈺的注意力全在對方身上，忽略了自己的感覺。現在靜下來，他發現那種感覺愈發明顯……是食慾！這種淡腥氣本不應該會讓人有食慾，卻讓白祈鈺口舌生津，彷彿站在他旁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水煮魚。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感覺鯊魚臉男人的味道，比普通人聞起來更讓他有食慾。而且，是很有食慾！
白祈鈺抿着唇，努力剋制自己的食慾，他望了一眼鯊魚臉男人。
只見鯊魚臉男人正閉目嗅着空氣中的氣味，還咂了咂嘴，臉上露出頗為詭異的享受神情。
噁心。
白祈鈺俊秀的眉蹙起來，眼中帶着幾分嫌惡。
他知道，鯊魚臉男人是在聞他散發的味道。
與他不同，鯊魚臉男人對同類產生食慾並不抗拒，從他們初見時男人就“狩獵”他可以看出來。
待會男人很可能……不，是一定會找機會對他下手，他也得做好應戰的準備，解決掉對方——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小姨一家，想到這個危險的男人就住在小姨家隔壁，他就感覺心驚肉跳。
電梯到達一樓，白祈鈺走出電梯。
他聽見男人的腳步聲跟在身後不遠的位置。
就在他準備找個適合動手的地方時，男人嘶啞的聲音響起：“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天’吧？”
聞言，白祈鈺頓住腳步。
“好。”他回頭，冷靜地問，“去哪？”
對於所謂的“聊聊天”是什麼，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
“G區開發區。”男人興奮地搓着手指，咧嘴露出個笑容，“那邊沒有監控。”
二十分鐘后，G區開發區。
明亮的路燈照亮寬闊平坦的馬路，路旁幾乎沒有行人的蹤跡，只有馬路上偶爾會駛過一輛轎車。
鯊魚臉男人走在前方，白祈鈺跟在他身後，兩人一齊朝一棟爛尾樓走去。
即將走到爛尾樓時，白祈鈺覺得眼睛不太舒服，這才想起他還戴着美瞳沒摘。恰好前方就有個垃圾桶，他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充當鏡子，走到垃圾桶邊停下腳步，將美瞳摘下來丟進垃圾桶。
男人聽見腳步聲停止，以為白祈鈺臨陣脫逃，轉身便瞧見這一幕——
身穿白襯衫的白髮少年將指尖捏着的美瞳丟進垃圾桶，他抬眼望過來，漂亮的眼眸緋紅似血，在燈光下宛如兩顆鴿血紅寶石。
“看來你變化不小。”男人道。
他是指白祈鈺的發色和瞳色都變了。
白祈鈺邊走向男人邊說，“昨天你咬了我以後，我就變成這樣了。”
男人道：“看來我加速了你的覺醒。”
白祈鈺問：“什麼意思？”
男人沒回答他，繼續朝爛尾樓走去。
白祈鈺跟在他身邊追問：“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鯊魚臉男人只說了這句話。
見他一副什麼都不肯說的樣子，白祈鈺沒有再問。
眼看着他們要走到爛尾樓，白祈鈺將手伸進褲子口袋，握住裝血的小玻璃瓶。
男人剛走到監控拍攝不到的地方，皮膚就迅速變得灰暗，嘴唇變灰變薄，兩側腮幫子上裂開幾道鯊魚似的鰓裂。
白祈鈺見他開始變化，立即將褲袋裏的小血瓶掏出來，用力摔在地上。
因為他一直提防着男人，所以反應很快。
小玻璃瓶四分五裂，發出清脆的聲響。
但他想像中的血刺並沒有出現。
只見小玻璃瓶里的血液接觸到空氣后，瞬間化為一片血紅的霧氣，消散在夜風中。
白祈鈺：“？！”
打架的時候你給我整這出？
他有種昨天在維安局被異能背刺的感覺。
鯊魚臉男人伸手抓向白祈鈺。
白祈鈺靈活地躲開鯊魚臉男人的手，朝爛尾樓內跑去。
他想明白了——
他的血液有時效。
看來想用異能的話，要用新鮮的血。
白祈鈺想起他還有一個異能，時間停止。
他嘗試使用，發現也沒反應，鯊魚臉男人還是追在他身後，甚至快要追上他了。
白祈鈺：“……”
這又是因為什麼？技能CD？？
鯊魚臉男人追上了他，提起拳頭打過來。
白祈鈺側身讓開，皮膚暗灰的拳頭從他眼前擦過去，帶起的勁風掀起他額前細碎的髮絲。
如果被這樣迅猛有力的一拳擊中，就算是成年男子也會當場昏厥。
比力氣白祈鈺不佔優勢，但好在他反應夠快、動作敏捷。
鯊魚臉男人一擊不成緊接着出了下一拳，在極近的距離之下，白祈鈺驚險地轉身躲過，握住他的手腕藉著他的力往旁邊一送，四兩撥千斤，將人推了出去。
白祈鈺跑進爛尾樓，想尋個利器給自己製造傷口取血，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來今天在地鐵上時，他的虎牙好像有變化。
好像是變尖了？
白祈鈺沿着旁邊的樓梯往上跑，邊跑邊抬起左手拇指摸了下虎牙。
不對，現在是鈍的。
是不是要像異能那樣，自己控制？
白祈鈺便爬樓梯邊嘗試。
這棟爛尾樓原本是要做大型購物中心，總共修建了十層，中間是個天井。因為是爛尾工程，這棟樓四面透風，原本應該安裝落地窗的位置全都空蕩蕩的，爬樓梯時甚至可以從空曠的框架看到樓外的夜景。
鯊魚臉男人緊跟在白祈鈺身後，兩人嗖嗖上着樓梯。
他速度很快，三步並作兩步追趕着白祈鈺，終於在七樓到八樓的緩步台追上了。
他助跑兩步跳起來飛踢一腳，這一腳比他上樓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倍，白祈鈺眼角餘光瞥到了，卻只來得及抬手臂格擋。
鯊魚臉男人的腳踏住白祈鈺的前臂，狠狠將他踹了出去，自己也重心不穩摔了一跤。
白祈鈺摔了出去，從無窗的邊緣跌落！
“死了嗎。”鯊魚臉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後的灰，走到緩步台邊緣往下看。
他神情一愣。
本以為應該摔死的白髮少年安然無恙，在他身下，血色支架將他穩穩托住。少年扶着自己的右臂站起身，抬頭與他遙遙對視一眼，被支架送進二樓。隨後支架化為血紅色的液體，全部湧進二樓。
這是他的異能？
鯊魚臉男人轉身往樓下跑。
這邊，白祈鈺在二樓的走廊穿梭着，血液凝聚成團飄在他身旁跟隨。
他的右小臂傳來陣陣強烈的鈍痛，抬不起來，不過好在勉強能動，沒有骨折。
剛才真的萬分驚險。
他在被踹下樓的前一秒，虎牙剛好成功變得尖銳，刺破了大拇指。被踹下樓時，他的血液瘋狂地往外涌，形成架子托住了他。
整個過程極為短暫，他被托住時離地面只有一掌的距離。
他離去世就差那麼一點。
白祈鈺在轉角處的門店旁找到一塊隔牆，他藏在牆後面，準備待會偷襲鯊魚臉男人。
他拇指的傷口開始快速癒合，眨眼間恢復如初。
可能是剛才流了太多的血，他覺得有些頭暈。
不久，白祈鈺聽見了對方的腳步聲，略帶潮濕的腥氣慢慢鋪了過來。
“我已經看到你了。”
白祈鈺安穩地躲着，他知道自己這個位置絕對看不見。
果不其然，他聽見鯊魚臉男人的自言自語：“躲哪去了？味道很明顯，應該就在這附近。”
白祈鈺往後縮了縮，但他周身的味道實在無法收斂。
腳步聲越來越近，白祈鈺身旁的血分散成六團飛射出去，在半空中變成血色長刺扎向鯊魚臉男人。鯊魚臉男人找得不夠仔細，剛在轉角處轉身，此時正背對着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匆忙閃避，手臂卻還是被扎了個對穿。
白祈鈺從牆後走出來。
鯊魚臉男人不知是有什麼依仗，竟一點也不惱，他咬着牙把手臂上的長刺拔掉，握在手裏聞了聞。
“你的異能是操縱血嗎？”鯊魚臉男人盯着手裏的血刺，回想了一下，“不對，你昨天表現出來的異能不是操縱血。”
在他看來，白祈鈺昨天是瞬間消失，異能應該是瞬移、加速之類的。
見鯊魚臉男人已經有所察覺，白祈鈺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有兩個異能。”
他說出來有故意的成分，想知道對方能不能提供一些關於異能的信息。
“什麼？”鯊魚臉男人淡然的表情碎裂了，咬牙切齒的模樣使他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他在心中恨恨地想，竟然有兩個異能，看來這小子是雜食性異能者！而且就算在雜食性異能者里，有兩個異能的可能性也很小，是稀有中的稀有。
嫉妒像一團火，在他心口熊熊燃燒。他現在不止想吃掉白祈鈺，還想折磨他、讓他痛苦地死去。
白祈鈺見鯊魚臉男人變得憤怒，卻還是什麼信息都不肯透露。
他簡直無語。
不過根據鯊魚臉男人的反應，他可以推測出兩個異能並不多見，否則對方應該表現得淡定才對。
鯊魚臉男人低吼一聲，伴隨着“刺啦”的聲響，他背後的衣料被三角形魚鰭撐破，兩條前臂也生出魚鰭。
他現在看起來更像一條鯊魚了。
鯊魚臉男人揮動手臂。
白祈鈺的血迅速增生、形成一塊圓盾，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面前的血盾被魚鰭削成兩截，化成血液，潑水似的“嘩啦”一聲澆在地面。
白祈鈺一邊重新將血凝聚，一邊矮身閃避劃過來的魚鰭，憤怒狀態的鯊魚臉男人速度又快了不少，他差點就被魚鰭削到。
血液凝成一根鞭子，猛力鞭撻鯊魚臉男人的後背。
鯊魚臉男人根本不怕也不躲，任憑鞭子鞭打。他鯊魚化后的皮膚極為厚實、防禦性很強，這種攻擊他還不放在眼裏。然而他臉上得意的神色還沒維持幾秒，就臉色一沉，躲開了鞭子的攻擊。
他背後的魚鰭出現一道撕裂傷。
鯊魚臉男人表情陰沉下來，他沒想到白祈鈺的血鞭破壞力這麼強，就因為他是稀少的雜食性異能者嗎？
真不公平，為什麼哪裏都有這種中了天賦彩票的人。
思及此處，鯊魚臉男人的表情更加陰沉，他抬起手臂用魚鰭一劃，血鞭也落得跟血網一樣的結局，化成血淋在地面。
白祈鈺繼續凝血，下一秒，鯊魚臉男人沖至他面前！
他瞳孔一縮，原地蹲下。魚鰭像一柄鋒利的刀，從他頭頂劃過，在他身後的牆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溝。
鯊魚臉男人繼續向白祈鈺攻擊，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時間，兩臂交替着划向他。
白祈鈺實在躲不過去，淋在地面的血拔地而起，瞬間形成圓盾擋住攻擊。圓盾被擊碎后潰散成血水落下，還未落地就在半空中再次被凝聚，擋住鯊魚臉男人的下一次進攻。
這樣不行，要想個辦法。白祈鈺想道。
鯊魚臉男人一拳打碎面前屬於白祈鈺的血盾，濺開的血滴落在他臉上，一根頎長的刺從血中鑽出，扎穿了鯊魚臉男人的腮。
“啊啊！”鯊魚臉男人發出不知是痛苦還是憤怒的吼聲。
他拔掉臉上的刺，狠撲向白祈鈺！
轟隆！
魚鰭割裂了牆壁，強勁的衝擊使牆壁沿着魚鰭劃開的痕迹坍塌，破了個大洞。
白祈鈺站在牆壁破裂的洞旁，手裏握着一把血液凝成的匕首。在他身前，鯊魚臉男人被地面血泊鑽出的五根血線牢牢捆緊、拽住。最粗的那根血線勒住了鯊魚臉男人的腰，其餘四根圈住他的手腕和腳腕。
鯊魚臉男人不停地掙動，捆住他手腕的血線顫抖搖晃，處在綳斷的邊緣。
白祈鈺怕他掙斷，抬手要用匕首割向他的喉嚨——
他猶豫了一下。
他以前從未做過這種事，真到了這一刻，他一時有點下不去手。
就這兩秒鐘的猶豫，鯊魚臉男人掙斷了束縛，握住白祈鈺持匕首的左手，一記鞭腿掃向他！
白祈鈺被拽着手腕無法閃躲，被掙斷的五根血線瞬間變成筆直的刺，交叉着扎穿了鯊魚臉男人的大腿，讓其動作停了下來。誰知鯊魚臉男人下了狠心，咬緊牙關一用力，連接着地面的血刺被攔腰折斷，鯊魚臉男人站穩的同時揮動魚鰭劈向白祈鈺。
扎在鯊魚臉男人大腿的血刺增生延長，抵住了魚鰭。
白祈鈺屈起先前受傷的右臂，側過身用手肘攻擊鯊魚臉男人的肋骨。
他用上最大的力氣，頂了三四次，鯊魚臉男人才放開他。
但鯊魚臉男人放開他的同時，又朝他揮起了拳頭。距離太近，就算腦子反應過來，身體也躲不開。
白祈鈺正要用血擋住，卻見扎在鯊魚臉男人腿上的刺、地面剩下半截的刺，都像冰塊遇到火一般融化成血，落在了地面。
怎麼回事？！
鯊魚臉男人的寸拳擊中他的胸口！
白祈鈺倒飛出去摔在地上，感覺胸前一陣疼痛，有些喘不過來氣。他咳嗽着撐起身體，想坐起來。
一隻腳踏上他的胸口，將他踩了回去。
“異力不夠了吧，傻子。”
鯊魚臉男人在他上方快意道。
異力是什麼？
白祈鈺隱約意識到，這可能是使用異能需要的能量，就像遊戲裏的藍條。
所以他先前無法使用「時間停止」、現在無法使用「血液操控」，都是因為異力不夠了。
“我早就猜到你支撐不了多久，你昨天才覺醒異能，最多是個2級。”鯊魚臉男人自顧自道，“不過你堅持得比我想像的要久，難道快要3級了？……不，不可能。”
他腳下用力，白祈鈺不禁悶哼出聲。
白祈鈺的悶哼聲使他心情暢快，他抬腳想要用力跺下去、折磨白祈鈺，動作卻突然靜止。
一直躺在地面的血液飛起來沖向他們的位置，化作長刺貫穿鯊魚臉男人的后心，從他胸口正中穿了出來。
白祈鈺輕咳着從地面爬起，時間恢復。
他看到鯊魚臉男人怔怔地低頭，看着自己胸前的刺。
他平靜道：“我說了，我有兩個異能。”
鯊魚臉男人睜大了眼睛，似是想不到他的另一個異能究竟是什麼，他僵硬地倒下，直到停止呼吸都睜大着眼睛。
白祈鈺剛才是透支了所謂的異力，才使出來異能，此刻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感到非常疲憊。
頭暈、乏力、想咳嗽……各種負面狀態席捲他的身軀。
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像要把肺咳出去。
咳了一會，他終於稍緩過來。
現在敵人已經被解決，白祈鈺心情輕鬆了不少，他剛要放鬆下來，忽然捂住自己的嘴。
餓，非常餓！
他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
此時他的腦海都被“吃”所填滿，強烈的飢餓感驅使他走向地面那個香噴噴的東西——鯊魚臉男人的屍體。
不行……
白祈鈺內心掙扎着，卻還是一步步走向屍體。
強烈的食慾快要把他的理智衝垮。
他站在鯊魚臉男人的屍體旁，手掌捂緊了嘴，努力剋制自己瘋狂的食慾。
他抵抗着身體的反應，一點點退步，努力遠離鯊魚臉男人的屍體。
“哦，我好像來得有點晚。”
男人的聲音突然在他身旁響起，聽起來有些散漫和慵懶，像是剛睡醒就跑過來了似的。
白祈鈺一驚，扭頭看向聲音來源。
那是個身高一米八多的男人，黑色頭髮留成狼尾髮型，偏分的劉海下是一雙海洋般湛藍的眼睛。他穿着黑色制服，裏面白襯衫解開兩顆扣子，露出鎖骨。外套的領口袖口處都有金邊，左胸前是一個寫着金色“異”字的黑底徽章。
在旁邊有一具屍體的情況下，他的臉上竟然還能露出笑意，問道：“不過我覺得我來得剛剛好，你說呢？”
白祈鈺頭腦開始混沌，腦海嗡嗡作響。
他能聞到男人的味道——
是帶着些苦澀的巧克力味。
而且，這個男人要比鯊魚臉男人香得多。
白祈鈺快崩潰了，他本就在努力剋制對鯊魚臉男人的食慾，現在又來一個更香的。
“你應該是肉食性吧？我這兒正好有還沒吃的。”男人這麼說著，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真空包裝袋，袋子裏是個丸子形狀的東西。
他撕開包裝袋，一股肉香味從撕開的口子散出來，聞起來的味道讓白祈鈺想起香噴噴的四喜丸子。
他將東西遞給白祈鈺：“吃了。”
白祈鈺下意識接過這個散發著濃郁肉香味的東西，卻不敢吃，他不相信這個男人，也不相信這個來路不明的食物。但他實在是太餓了，聞着面前的男人、鯊魚臉男人和食物的味道，他的腦袋愈發混沌。
終於，那根理智的弦綳斷了。
白祈鈺紅寶石般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男人，面無表情的模樣有點獃獃的。
忽然，他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有些病態的笑，猛地撲了上去！
男人身手極好，三兩下便制服了失去理智的白祈鈺，從他手中奪過包裝袋，往他嘴裏塞。
白祈鈺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等他從混沌的狀態中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正津津有味地嚼着鮮香的肉，被男人塞進一輛車的副駕駛。
白祈鈺：“？！”
他一時不知道是應該先吐掉嘴裏的東西，還是應該先從車上逃走。
發現白祈鈺恢復意識，似乎想吐出口中的東西，男人道：“這是變異種的肉，不是人肉。”
變異種？
他不清楚變異種是什麼，但男人說不是人。
白祈鈺思索幾秒，選擇相信男人說的話。他咽下口中的東西，問男人：“你是誰？”
男人見白祈鈺像一隻換到陌生環境的貓，用飽含懷疑與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為了取得信任，他從自己的制服內袋裏掏出一個證件，遞到白祈鈺面前：“我是異能者，隸屬於夏國異管局。”
白祈鈺接過證件，只見封皮寫着“異能管理局”幾個字。
他翻開封皮，左邊是男人帥氣的證件照，正下方寫着“異能事件調查防衛管理局”，證件照右下角有夏國國徽印章。
右邊是男人的個人信息。
【姓名：孟西洲
性別：男
食性：肉食性
氣味：黑巧克力
異能系：元素系
異能：冰
編號：02001002】
白祈鈺仔細看了看那個夏國國徽印章，終於打消懷疑，將證件還給孟西洲。
原來夏國有官方的異能者組織。
不過異能者的“食性”是什麼意思？異能者還有食性？孟西洲是肉食性，會不會還有“草食性”和“雜食性”？
白祈鈺正欲開口詢問，就聽孟西洲先他一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祈鈺道：“白祈鈺。”
“好，白祈鈺。”孟西洲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我宣佈，根據《異能者管理條例》，你被逮捕了。”
白祈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