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假意溫存
戎縝的眼眸垂下,注視着青年略帶生澀的動作,是極力想要討好,又不得其要的可憐樣子。
但這副純情又勾人的姿態,的的確確取悅了戎縝。
他緩慢的拍着青年綿軟又挺翹的臀部,問道:“從哪學的這一招?”
那一瞬間,江寄厘懸着的心狠狠墜了地。
他賭對了。
江寄厘眨了眨眼,身體放的更軟,乖順的趴在男人寬闊的懷抱里。
“沒有學……”他濕潤的眼睛望着戎縝,“是真的覺得我錯了,想請求先生原諒。”他像一隻無辜懵懂的小羔羊,眼巴巴撲在爪牙之下,等着捕獵者善心大發的赦免。
“先生,您不要和我計較,我下次會聽話的,好嗎?”江寄厘用溫熱的唇蹭過男人的下巴和側臉,繾綣又纏綿。
“厘厘。”戎縝突然伸手,扣住了他的後腦,往下壓了壓,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啞道:“那你得讓我開心。”
他嗅了嗅青年身上乾淨的香氣,語調曖.昧。
“知道怎麼讓男人開心嗎?”
“我可以學,先生。”
戎縝滿意的吻了吻他。
這天晚上,在江寄厘有意無意的引導下,戎縝沒有怎麼碰他,頭一次在這種方面是江寄厘佔了表面上的上風。
他沒學過,也不知道戎縝嘴裏的“讓男人開心”到底怎麼做,他只是揣摩着戎縝的心理,盡量讓他舒服,哪裏做的不好也會立即賣乖道歉,戎縝確實沒有和他計較。
天將破曉之時,戎縝終於放過了他,好心情的拍着他的頭髮親了親,等他洗完澡后才進了浴室。
江寄厘聽着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窩在床上安靜的揉着自己的嘴角,有些撕裂的痛意,他輕咳了兩聲,趴到床頭拿過水杯漱了下口,嘴巴里勉強舒服了些,他又慢吞吞縮回了被子裏。
他打算等戎縝洗了澡離開再去找點潤喉的東西。
躺了會快要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身旁的位置突然陷了下去,男人炙熱的體溫又貼了上來。
戎縝沒走。
江寄厘眼皮一顫,壓住想要逃離的衝動,在戎縝躺下的那一刻,就親親昵昵的抱住了他。
他假意困頓的眯着眼,低聲道:“先生?”
戎縝已經閉上了眼睛,胳膊搭在他的腰間,話語利落:“休息。”
江寄厘便不敢再出聲了。
他並沒有休息好,甚至可以說壓根沒有睡着,他閉着眼睛清醒了足有四五個小時,思緒全部亂糟糟的糾纏在一起。
戎縝睡著了,江寄厘本該鬆口氣的,但他卻愈加戰戰兢兢,沒了這雙時刻盯着他的眼睛,那些真實的懼怕和惶恐都不用再隱藏。
這是這麼多年來戎縝第一次在他這裏休息,雀躍和受寵若驚都沒有,他就像是被小憩打盹的獅子圈在身邊的獵物,鋒利的爪牙時刻抵在他跳動的脈搏間,一不留神他就會被拆吞入腹。
直到戎縝再次起身,江寄厘也跟着坐起,垂着眸乖巧的幫他系好領帶,整理了衣領,道了“先生早安”,男人離開了房間,江寄厘才終於有了微末的困意。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
再次醒來天色已經不早了,似乎有些低血糖,他一起來就頭暈得很,從柜子裏翻出幾顆糖喂進嘴裏,幾分鐘后終於舒服了點。
今天林齊沒有上來,極大概率是因為戎縝還在大宅里。
江寄厘換了套寬鬆的衣服,先在房間裏找了點小吃食墊肚子。
他嘴裏慢慢咬着一塊餅乾,手指輕柔的按着胳膊上泛紅的地方,這是昨晚戎縝在最後那一刻掐出來的,並不嚴重,但江寄厘現在必須愛護自己的身體。
他想,他得儘快找機會出去做一次檢查。
江寄厘心裏有了些想法,去浴室洗漱乾淨,在頸間輕輕蹭了些小蒼蘭的香水后就下了樓。
南區大宅是中式豪宅,處處都充滿了奢華昂貴的古韻意味,有一處專門隔開的棋室,連着室外翠綠雅緻的藤樹,六邊形的煙灰色窗口框出一方漂亮的園景。
江寄厘腳步頓住,戎縝正在下棋。
男人黑色的絲質襯衫穿得並不規矩,前襟敞着兩顆扣子,袖子隨意挽起到手肘下方一點。
他左手指間夾着一根雪茄,右手捏着一顆玉石做的奶白色棋子。
對面是有些拘謹的林齊,他垂眸盯着棋盤,一言不發。
戎縝似乎心情不錯,至少眉目是舒緩的,他修長的手指落下一子。
“醒了?”話是對不遠處的江寄厘說的。
“是,先生。”他忙回道,快步走進了棋室,一陣微涼的風順着窗口吹進來,卷了些江寄厘身上的小蒼蘭的味道,戎縝眉頭動了下。
看向他:“過來。”
江寄厘聽話到了戎縝身邊,剛一站定,就被他拉進了懷裏,他坐在戎縝腿上,手撐住了身下的紫檀透雕座椅。
“先生,還在下棋……”他低低的說道。
戎縝“嗯”了一聲,手輕拍着他的後背,像在逗弄一個漂亮的玩偶。
“你想下嗎?”
江寄厘約莫能猜出戎縝的心思,這個時候他不需要抖什麼機靈,只要乖乖順從就行。他主動樓住戎縝的脖子,像昨晚一樣溫順又柔軟的吻了上去,唇齒間溢出幾個字:“我可以讓先生帶我下嗎?”
“可以。”戎縝扣住了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他在這方面極少有溫柔的時候,江寄厘喘着粗氣,眼角泛出了淚花。
對面的林齊視線垂得更低了,手裏捏着的黑色棋子將指尖壓得發白。
一吻結束后,戎縝抱着他給他手裏放了顆棋子。
潔白的圓形玉石在青年纖細漂亮的指尖打轉,戎縝握住他的手,在棋盤某一處輕輕落下,其實棋局的勝敗早已明晰,盤上的黑子被截的水泄不通,白子悠哉游哉,明明能贏卻偏要劍走偏鋒,故意戲耍一般。
都說棋品如人品,戎縝下棋的風格倒也像極了他平日裏的做派。
不多時,林齊的黑子便潰不成軍,戎縝無趣的將棋子扔回手旁的梨木棋罐中,留下一個勝負分明的殘局。
“出去吧。”他給林齊扔了句話。
“是,先生。”林齊起身走出了棋室。
再次安靜后,江寄厘試探着叫了一聲:“先生。”戎縝從後面禁錮着他,下巴蹭着他滑嫩的臉:“說。”
“……您晚上要留在這裏嗎?”
戎縝:“怎麼?”
江寄厘:“我前幾天學了一道菜,今晚想做給先生嘗嘗。”
戎縝短促的笑了聲,喉結上下滑動,他道:“厘厘,什麼時候學的這麼乖了?”
男人滿意極了他乖順聽話的樣子,貼着他的唇親了幾口后,突然道:“是不是有什麼想要的,嗯?”
江寄厘下意識搖頭。
戎縝也不說話,頗有耐心的盯着他。
江寄厘猶豫了會,還是開了口:“先生,我……我沒有想要的,我只是有些無聊,可以出去轉轉嗎?”他說得很小聲,有些局促的看着戎縝,“我聽說市中心那邊要舉辦一個演唱會,我想去。”
他攪着手指,慢慢倚在戎縝寬闊的肩膀上,垂下眼道:“當然,如果先生不同意的話,也可以不去,我聽先生的。”
“哪個藝人的演唱會?”
江寄厘一驚,差點要編不下去。
幸好戎縝並不是真的在意是哪個明星,他問完也並沒有等江寄厘的回答,就說道:“喜歡可以把他請到大宅這邊,讓他單獨給你唱。”
江寄厘咬了下唇,點了點頭:“好……那就不去了。”
戎縝撥了撥他垂下的眼睫:“不高興?”
“沒有,先生,我很高興。”他嗓音溫柔,說得很認真:“先生已經給了我很多別人沒有的,我很知足了,去不去都無所謂。”
戎縝:“我有說不讓你去嗎?”
江寄厘怔了下,隨即作出雀躍但又拚命壓住的樣子,忐忑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去嗎?”
戎縝輕笑:“看你今晚的表現。”
至此,江寄厘總算摸透了戎縝在這方面的心思。
他喜歡乖巧聽話的,還要嘴甜主動一些,這樣戎縝才會高興。
晚上江寄厘在廚房跟着一個阿姨忙活,其實他根本就沒學什麼菜,那些話全是臨時編出來的,說的時候他心都快跳出來了,所幸事情還算順利,戎縝沒有為難他,阿姨也什麼話都沒問,只安靜的教他如何做一份紅酒牛排。
南區大宅下面有兩個酒窖,在戎縝的許可下,他跟着管理酒窖的一個傭人下去取了瓶酒,他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只憑着感覺拿了一瓶。
回去后就開了瓶塞倒進盤子裏腌了牛排肉,然後把酒瓶放到了一邊。
江寄厘小時候跟着母親學過很多中菜,因為父親很喜歡辣口,所以母親的川菜做得特別好,江寄厘這方面都遺傳了江母,很多中菜都能上一手,但西餐他還是第一次做。
阿姨已經切好了牛排裝盤的一些配菜,江寄厘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后就開始煎牛排了。
這塊牛排的肉質非常緊實鮮嫩,刺啦冒起的油氣升騰起來引人垂涎。
但江寄厘卻沒什麼胃口,他煎了一會沒忍住乾嘔了一下,阿姨眼神示意用不用她來,江寄厘嘔得通紅的眼眸望向了她,輕輕點了下頭。
“謝謝。”
阿姨面無表情,但還是接了一句:“沒關係,應該的。”
江寄厘相當於在廚房打了個下手,不過最後擺盤是他來的,做好后阿姨就離開了,只剩下了江寄厘,他認認真真淋了濃稠的湯汁上去,然後端了出去。
他放好盤子,貼心的給戎縝倒了杯紅酒,然後跪坐在一邊的軟墊上,慢慢切了塊牛排。
“先生,您嘗嘗。”
戎縝接過來后,打量了一眼牛排的品相。
實在算不得多好。
戎縝在飲食方面很挑剔,幾乎每一頓飯都是營養師專門定製的,從食材到用料無不細緻。
按照以往的習慣他不會吃這份牛排,但難得眼前這個小東西如此聽話,委實招人疼,濕潤的眼眸望向他時滿含期待。
戎縝沒說什麼,喂進了嘴裏。
“怎麼樣,先生?”
戎縝慢條斯理的嚼着牛肉,過了許久后才嗓音淡淡的說道:“紅酒不錯。”
他放下了叉子,用手帕擦了擦手:“用上百萬的羅曼尼康帝做了份牛排,倒是夠奢侈。”
江寄厘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有些手足無措。
“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那瓶酒那麼貴。”
戎縝卻是笑了:“怕什麼?”他道:“只要你乖乖聽話,那些酒我給你砸着玩都可以。”
他也起了身,掐了掐江寄厘的臉:“我很喜歡你這個樣子,床上能再放開一點就更好了。”
江寄厘耳根有些紅,說:“是,先生,我會學的。”
戎縝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便打算離開。
江寄厘有些急出去的那件事,他嘴快了一步:“先生,您今晚不是要留在這邊嗎?”
戎縝腳步頓住:“捨不得我?”
江寄厘硬着頭皮,主動挽上他的胳膊靠了過去。
“我還想陪陪先生。”
戎縝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心下對他這副粘人的樣子有些新鮮,於是攬住他的腰,在他耳垂上咬了下。
“後院有溫泉,在那裏?”
江寄厘沒想到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但戎縝說了,他也只能先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