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靈界漂流
晚飯結束，羅德孤身一人率先回了卧室。
莎倫站在窗邊，神色躊躇，身旁不遠處便是她的父親魯伯特。
“父親……我真的非去不可么？”
羅德現在雖然被放逐，沒有了貴族之名，但在身份上，他依舊是父女二人侍奉的主人。
十八九歲的年紀，一路顛簸之後剛剛安定下來，心情放鬆之餘，讓一個正處花季的少女晚上去他的房間，想做什麼，會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在你選擇和我離開迪爾海德領，追隨羅德少爺那一刻起，對這一切你早就該有心理準備了，不是么？”魯伯特深深看了女兒一樣，轉身離開。
魯伯特的腳步聲緩緩在走廊中消失、遠去。
莎倫怔怔看着月光，呆立許久。偷偷將一根銀質發簪藏在袖口裏后，她默默向著羅德卧房的方向走去。
“進來吧。”莎倫敲了敲門，裏面傳來羅德略顯疲憊的聲音。
開門走進卧室，那個被放逐的年輕領主穿着絲制睡衣，坐在書桌旁。桌上擺放着一本厚重的羊皮書，邊上昏黃的燭光閃爍着，映着年輕領主的臉，讓他的影子在後方的牆壁上不斷拉扯。
“來了，那就開始吧。”羅德的聲音緩緩響起，讓莎倫心中慢了一拍，忍不住握住袖口的中發簪。
不是應該有些過度……難道一上來就要直入正題？
莎倫臉色變得極為蒼白。
得益於伯爵大人生前的照拂，她有幸成為魔法學徒，並且很快就能成為一名正式法師。
她未來的夢想是加入那座傳說中的懸空城——魔法之都“湛藍”學習魔法。
獲得參加龍之試煉的機會，成為一名龍裔……
未來與某個巨龍領主結婚，成為龍裔家族的主母。
難道說，她未來就要終結在這個破舊的庄園裏？終結在這個被放逐的廢物領主身上？
如果趁着這個機會殺了他？我是不是就能自由了？
莎倫握緊了袖口中的發簪，但羅德接下來的話讓她心中猛地一松。
“我通過冥想已經無法再積攢魔力，叫你來是想請教如何進行‘靈界漂流’，成為一名真正的施法者。”
“原來是這樣，羅德少爺您是打算選擇施法者之路了么？”莎倫鬆了一口氣，說道：“靈界的主宰們慷慨且仁慈，從來不吝嗇向我們散播知識之光。”
通過莎倫的介紹，羅德對施法者之路算是有了初步了解。
人體如同一個容器，能容納的魔力是有限的。
而提升這個容器上限最好的方式，便是位面漂流。
通過靈體形式在其它位面漂流的過程中，魔力會不斷消耗，但與此同時，“容器”的容量也會不斷提升。
大部分位面漂流都是極其危險的，未知的位面總是蘊藏着無數風險。
但在真龍王朝之前，輝煌至極的魔法帝國探索出了一條新路，他們發現了一個神秘且特殊的世界——靈界。
靈界的主宰們絕對中立，對其它生物不抱有偏見和惡意。
而生活在靈界的生物們，被稱作知識生物。
它們是自然規律和知識的顯化和具象，哪怕是人類世界凡人一個微不足道的靈感迸發，也會在靈界之中產生一個投影，孕育出一隻只知識生物。
知識生物無窮無盡。
而無論是與它們交流，亦或是將它們擊潰，吸收它們的知識之光，都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大量的知識。
從魔法學徒進階為初級魔法師，
需要構築出一個一環法術模型。
構建法術模型，則需要大量的知識。
而靈界則完美的符合施法者的所有需求。靈界漂流能提升施法者的魔力上限，知識生物能提供晉陞的知識。
久而久之，靈界變成了施法者位面漂流的首選，也是現今施法者群體中的主流。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
除了靈界法師外，還有探索元素位面的元素法師、探索深淵位面的深淵術士、探索星界的星象學派……
以及例外中的例外，馭龍者。
有一頭巨龍當做夥伴進行位面漂流，馭龍者在漂流的時的提升，同其它施法者相比，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莎倫取出一支炭筆，在地板上畫出一個圓形的法陣。
“這便是通往靈界之門的法陣，只要吟唱祈禱靈界主宰們的咒語，便能打開靈界之門，進行第一次靈界漂流。”
“好的，我知道了。”聽完莎倫的講述后，羅德點點頭，表示理解。
又解答了一番羅德的疑惑之後，莎倫提了提裙擺，告辭離開。
莎倫離開后，羅德將桌上的羊皮書往前翻了數頁，在記錄有一個魔法陣的那一頁停下。
抱着這本羊皮書，羅德仔細對比的莎倫在地上描繪的法陣。前後比對數次，確認沒有問題后，羅德長舒一口氣。
“沒有問題。”
盤坐到法陣中央，羅德閉上雙眼，緩緩吟唱起來：“至高無上的靈界主宰……執掌知識權柄的靈界之光……”
伴隨着吟唱，羅德感覺他的靈魂離體而出，然後不斷抬升。
如同穿過一層薄膜一般，七道炫目的靈光自羅德眼前過之後，他的視野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眼前出現一個極其特殊的世界，陽光燦爛，五彩繽紛，極負奇幻色彩，宛若夢境。
和現實區別最大的便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有着一種半透明的質感。
控制着自己的虛幻靈體，羅德緩緩向前移動。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體內魔力的流逝，以及相對的，他的靈體的特殊“膨脹”。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的施法者們只要不斷進行靈界漂流，積累的里程越多，其魔力上限就越高？”
“怪不得巨龍和精靈這樣的長生種，對其它生命體不屑一顧。”
“擁有漫長的生命，就是最大的本錢。”
哪怕是一隻豬，進行靈界漂流一千年，也堪比巨龍了吧。
“呼嚕嚕……”
羅德正向前行走着，一聲熟悉的呼呼聲傳來，他身旁的空間緩緩裂開一道縫隙，一顆嬌小的龍頭冒了出來。
泰姆斯特扇動沙漏般的翅膀，緩緩落在羅德肩頭。
他用指針般的尾巴指了指羅德的右邊，一道稚嫩且斷斷續續的聲音在羅德腦中響起。
“這……這邊。”
相傳成年的時光龍是唯一能生存在時光長河中的生物。
他們能於歲月的流逝中，窺視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