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族規改善(中)
東海城中，寒氏百葯堂。寒氏在東海城中還是有些家業的，只是在鄭氏擠壓下，如今只剩幾處了，情況相對較好的也就這個寒氏百葯堂了。
“大掌柜，不好了，正通少爺被賭場扣下來了！他們說如果今天之內不還錢，他們就要把正通少爺的一隻手給剁下來！”
一個家僕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慌張之下差點摔了一跤。
“這個混賬東西！”寒洛生感覺自己要步自己兒子兒媳的後塵了，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可能已經讓他減壽十多年了，如今已經八十多歲的寒洛生感覺自己也沒幾年可活了。
寒洛生接手百葯堂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但沒想到因此把家人帶到城裏來，他那個孫子卻沾染了賭癮。
這種類似的橋段已經出現了很多次了，他甚至採取過很多類似斷食斷水鎖在房裏各種手段，但都沒什麼用。
說歸說，但他還是簡單交代了幾句，身上帶着一兩百金元就往賭場趕。
另一邊，東海賭場。這個賭場的老闆貌似很有能耐，和東海城的幾個世家都有交集，就連城守都要給他幾分面子。別說寒家就一個鄉下小族了，就是楊家柳家的少爺也要乖乖給錢。
他們這個鄉下小族的族人，就算殺了他們也沒辦法。
寒洛生帶着幾個族人走入賭場，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正在招呼生意的中年男子。那名男子看到寒洛生，臉上掛着虛偽的笑容。
“寒掌柜，你可算來了。”
“劉管事，帶我去看看我家那個不成器的畜牲。”
劉管事也沒多說，領着他們到了賭場內部的一個房間裏，一個被暴打一番的男人綁在了椅子上。
寒正通看到寒洛生過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爺爺，快救我，他們要剁我一隻手！”
“孽障，你真是家族裏的敗類，我今天可以還這個錢，但我也要他們砍你一隻手，我還看你賭不賭！”寒洛生對着寒正通就是一巴掌，把寒正通扇的那是七葷八素。
“我是你孫子啊，爺爺，別讓他們砍我的手……那樣我就變廢人了！”
“你已經是廢人了，你上次怎麼和我保證的?該死的畜牲！”
“爺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寒洛生也不再管他，看向劉掌柜。劉掌柜也會意，直接說道:“連本帶息，五百金元。”
聽到這個數字，寒洛生差點昏了過去。上次就是一百金元了，他以為這就是極限了，這次乾脆翻了五倍！
“爺爺，救我！”
“孽障，你該死！我今天就不還錢了，按照你們大當家的規矩，他就交給你們處理了，這筆賬也是一筆勾銷了。”
“嗯，規矩是這樣，全憑寒掌柜的意思。”
寒正通也是被嚇到了，不斷大叫:“不要啊，爺爺我是你孫子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不要啊，真的會死的，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
幾個族人都是嫌棄地看着他，族裏面已經沒幾個人待見他了，或者說，他死了對族裏還更好。
“寒正通，五百金元，你說我們家哪裏拿的出來！你還要我這張老臉往哪放?你讓我去哪裏拿五百金元?”
“……二哥，對，去找二哥，他一定會救我的……”
“孽障，你還有臉去找正心要錢，你不知道家裏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難道我的命連五百金元都不值嗎?”
憤怒的寒洛生一腳踹在寒正通身上，
他感覺他這一脈出了這種東西算是徹底廢了，他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唉，要不這樣吧，我現在擬訂一份合約，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給我答案。明天正午之前。”
劉掌柜一副大好人的樣子，當然他們都知道，沒有賭場的人拱火寒正通也不至於如此。
“爺爺，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
寒洛生和幾個族人的臉色都不太好，但還是先走出了賭場。寒洛生真的感覺心好累。
回到百葯堂后，之前那個報信的雜役又湊了過來:“掌柜，家主來了……”
“正心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嗎?”
“嗯，家主已經知道了。”
寒洛生感覺身體裏所有能量都被抽空了，他年輕的時候為了家族做了不少貢獻，沒想到晚年因為這個不成器的孫子給家族惹了不少的麻煩。
族裏面也有很多族人不待見寒正通，他也不止一次聽說有的族人大罵寒正通，希望他去死。寒家向來是非常團結的，其他族人的關係都非常和睦，但寒正通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年了。
這已經幾十年了，他不知用了多少辦法，但那孽障就是不改，族人的善心都被消磨完了。
他也不能怪那些族人，畢竟拖累了族裏人太多。
“三爺，百葯堂最近生意怎麼樣啊。”寒正心也沒擺架子，只是坐着喝茶。
“正心啊，你來了啊……最近生意倒是還好。”
寒洛生也是找了個位置坐下，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寒正心也不提，只是喝茶。
寒正心何嘗不了解他這個弟弟，說白了就是賭的劣根性，他內心是不想拿錢的。但如果他三爺開口，那他也不好不給。
“正心，正通的事，也是我對不起族裏。是我……管教不嚴。”最後寒洛生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他感覺自己渾身都在顫抖:“我……”
“三弟的事我也是知道的，這怪不了你。三爺，你也已經儘力了，族裏面已經給過他很多次機會了。屢教不改，就算我願意，其他族人也看不慣了。這一次只能讓他自求多福了。”
寒洛生沉默了，他也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多次相信這個孫子，無不是因為這是他這一脈唯一一個後代了，一次次的其實都是他在欺騙自己。族裏面的困難他也都了解，強求不了。
“這次是多少。”
“五百金元。”
就連已經有心理準備的寒正心都感覺心臟一顫，五百金元，這是要他三爺的命啊！
“老祖和慕秋交代了一些事，本來是想要正通浪子回頭的，-但他現在……唉……”
寒正心自己也帶了一百金元，不過都是自己的積蓄，這可遠遠不夠。但族庫里的錢是萬萬不能動的。
貌似看來，讓寒正通去死是最後的結果了。雖然這很殘忍，但他也確實沒辦法了。
另一邊，賭場關押處里。寒正通一臉絕望。
他感覺這次他鐵定是被家族拋棄了。……不就是輸了點錢嗎，他也沒輸多……少……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確實控制不住自己，他真的很想改變，但每次路過這個賭場他卻又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深夜。
原本打算睡一會的寒正通發現門又開了，劉管事帶着寒洛生再次進入了這個房間。
原本興奮的寒正通忽然發現他爺爺手上拎着一把斧頭。
“爺爺，你這是……”
“劉管事，說好了八百金元，我們家族分八個月還完。但麻煩你幫我個忙，把這孽障按住。”寒洛生已經下定決心，他要給這孽障一個深刻的教訓。
“放心，我們不會和錢過不去的。”劉管事想呵呵的壓住試圖抵抗的寒正通。
“爺爺，不，不要，我發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不要！”
“家主發話了，給你的機會已經夠多了，八百金元換你一隻手差不多了。如果有本事你就努力為家族貢獻，等以後還能買到血肉復蘇丹，你這隻手還能長出來。”
斷一臂。家族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要對他嚴肅處理。
他毫不懷疑，一旦有下一次，在賭場要他命之前他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