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訂婚
我叫程大牛,家裏世代都是農民。
原本我這輩子要是沒意外的話,靠着父親給我留下的幾畝田地,還有兩頭老黃牛,以及一間小土房,安安穩穩的也就算過去了。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福禍旦夕,這意外啊,總歸還是意外,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我家住在東北吉林的一個小農村,交通閉塞,通訊落後,到現在村裡都沒有一輛四輪的小汽車,主要的交通工具還是牛馬車,以及高科技小三輪車。
在這裏一點都看不出現代社會的樣子,彷彿時間還停留在上世紀90年年代,唯一能證明現實的,就是每家牆上掛着的日曆清楚的記載着現在是2022年。
故事呢發生在2018年的夏天,七月,星期三。
我中午到了隔壁村的大姑家去吃飯,順便大姑說要給我介紹個對象,讓我倆下午呢見一面。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相親,之前家裏父母死的早,就剩我自己一個,守着父母給我留下的田,以及這件還能遮風擋雨的小屋,日子過得不算是艱苦,但也僅僅也夠我自己活。
雖說早就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但任誰家的姑娘一聽我家的條件都是直搖頭,誰也不肯嫁過來跟我過日子。
其實我也理解她們,畢竟跟我們那,十里八村的也就我是最窮的那個,就連同村的張傻子,靠着家裏給蓋的大磚房,以及一輛小三輪車都混到了一個小媳婦,今年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小姑娘寧可嫁給一個傻子吃香喝辣的,也不可能跟我在一起天天為了吃飯發愁。
我大姑這次要給我介紹對象,也是有原因的,老程家就我這一個獨苗,她也不想讓老程家斷了后,所以再三考慮,跟我姑父倆決定讓我當個倒插門。
我對倒不倒插,其實一點都無所謂,這麼多年了,都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太孤單了。
只要是人家姑娘能相中我,我就把房子還有地一賣,牽着牛就去她們家,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姑娘來的時候以及是下午7點多了,跟她父母開着拖拉機到的,聽說是家裏是山那頭的,今天來看親戚,順便過來看看我這小夥子怎麼樣。
一進門姑娘的爸爸也沒兜圈子:“你家裏的情況呢,我都了解,我這看你小夥子也不錯,要是同意我這要求呢,你就過來。”
我忙不迭的點頭:“哎哎!您說,我都可以!”
“我家裏呢就這一個女兒,要求也不過分,你入贅過來呢生的孩子隨我姓楊,三輩返祖。”
楊爸爸摸出來一盒紅梅:“還得聽我女兒的話,你看怎麼樣?”
大姑在一旁眉頭皺了皺:“三輩返祖是不是久了一點,要是三輩之後萬一大牛不在了,返沒返祖,也沒人知道啊。”
“這你放心,我們楊家是守規矩得,三輩返祖也是老祖宗定下來得,入贅都是這麼個規矩。”
大姑發愁得看着我:“理是這麼個理,規矩也是這麼規矩得,但這麼多年了都沒有入贅得。”
大姑接下來得話沒有說出來,反而是大姑父接了話茬。
“老程家就這麼一個獨苗,咱們也別三不三輩得了,要是有兩個兒子,小得姓程。”
“我也不是難為你們,老祖宗定得規矩是一方面,再一個,生得多了負擔也大,一輩有一個接戶口本得就行了。”
楊爸爸看了我一眼:“孩子你說是吧?”
在他們說話得時候,我一直在偷瞄人家姑娘,長得不算是漂亮,但胸不小,她也在打量我,光明正大得在那從頭瞧到腳。
“叔,我都可以。”
這話說的,讓我大姑直瞪我,不過她也不好在說什麼了。
“既然大牛不反對,那就挑個日子,我們來接你回去。”
隨後楊爸爸和大姑老姑又扯了會兒家常,我在一邊也沒插話,就時不時得看一眼姑娘。
等到聊完了,都已經9點多了,大姑要留吃飯,楊爸爸他們也沒留下來,說是還沒到親戚家呢,下次有機會再吃。
等他們走後,大姑父去做飯,打算留我在那喝點酒,大姑就坐在那囑咐我:“大牛啊,到了人家那,得勤快一點,少說話多幹活,要是受委屈了,你就跟大姑說,大姑給你撐腰。”
說著說著大姑得眼淚就下來了:“大牛啊,你爸媽死得早,可真是難為你了,大姑也是沒本事,要不然哪能讓你受這委屈,大姑看着心疼。”
我連忙挪過去握住大姑得手“大姑,沒啥事兒,這不是都過來了么,我不也挺好的么。”
其實大姑對我還是挺好得,雖說家裏兩個兒子,也沒什麼余錢,但每年都給自己拿不少肉和菜,平時也有事沒事就喊自己過去吃飯。
在我看來,我也就這個大姑和姑父算是我的親人了,但他家得兩個哥哥,都不喜歡自己,就算平時在路上遇見了,都不打招呼說話。
大姑父很塊就端上來一碗紅燒肉,又從園子裏薅了點大蔥,水蘿蔔,小辣椒。
我們爺倆沾着大醬,就開始喝上了。
我們這裏要說哪點好,出了空氣好之外,就是自家園子裏得小菜了,好吃還衛生。
蘸醬菜吃完,我倆一人喝了一斤多一點,我也有點多了,就打算回去了,大姑想留我,我沒同意,就叮囑我注意,喝了酒別掉道邊河裏去。
從大姑家出來,以及12點多了,從這到我家差不多要一個小時,我晃了晃腦袋,清醒了一點就往家裏走去。
今天我還是挺高興,畢竟我也算是訂了親的人,有媳婦了誰不開心?
至於什麼入不入贅的,與我何干,反正又少不了一塊肉,以後還不愁吃穿,現在唯一犯愁的是家裏的兩天老黃牛,要是帶過去的吧也行,但想着這麼多年大姑對自己的照顧,我就想留下來一頭給大姑。
算了,還是帶過去吧,就算留下來一頭,估計也是給大哥他們,還是看看把地留給老兩口吧,那幾畝地也能讓老兩口多種點苞米,給自己攢點棺材本。
房子到時候看看誰要就賣誰了,要是賣不出去,就留着到時候返祖吧。也算是留下點家產了。
腦子裏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就走到了一片苞米地,苞米地嘩嘩響,不知道是苞米拔節響,還是風吹的。
聽着苞米地里嘩嘩響,我就來了尿意。
我就站在道邊開始放水,可能是喝的酒才開始消化,我放了半天。
就在我剛放完水的一霎那,我就渾身一個激靈,不是放完水的那種激靈,是冷到刺骨的那種。
我正奇怪哪來着這麼冷呢,就感覺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小夥子,你尿我棺材上啦,我咋住啊?”
陰測測的老太太聲就突兀的在耳邊響起,嚇得我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就跳起來後頭看。
什麼都沒有!我冷汗唰就下來了,酒也醒了大半。
在我們這裏有種習俗,誰家死了人都找個陰陽先生,給算一下風水寶位,由於苞米地的位置是依山傍水的,就有不少人都埋到了苞米地里。
在播種前就能看到苞米地里一個包一個包的,那都是墳包。
甚至有的人家地里有墳,不是自己家的,都把苞米種到人家墳包上去了,每年都有因為這事吵架的。
因為苞米根都是抱團的,一把根薅出來,墳包上就一個坑一坑的,被別人看了說你家祖墳有坑,不吉利。
剛才放水的時候光顧着舒坦了,也沒注意自己呲的竟然是個墳包!
由於晚上冷,墳包上還冒着熱氣。
奶奶的撞見鬼了,我不禁在心裏嘀咕着:“見怪莫怪,見怪莫怪。”
我在那站了一會兒,也沒見別的反應,我身體沒動,眼珠子卻到處亂掃,也不知道想找什麼,就感覺自己不好好看看,心裏沒底。
剛剛被人拍的那一下很真實,不禁的想起來老人說的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