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衛宣公納媳

衛宣公是衛庄公的兒子，衛桓公的弟弟。

公元前719年，州吁殺死衛桓公，自立為君。次年，衛大夫石碏又設計誘殺了州吁。衛國人從邢國接回桓公的弟弟晉，立為國君，這就是衛宣公。

衛宣公做公子時，與父親庄公的嬖妾夷姜私通，生下一子，取名急子。為遮人耳目，寄養於宮外。衛宣公寵愛夷姜，不喜歡夫人邢氏，即位以後，便立急子為太子，讓公子戢做他的師傅。

太子長到十六歲時，公子戢為太子聘娶齊僖公的長女為妻。新娘迎娶到衛國后，宣公見齊女長得窈窕美貌，心生邪念，便想佔為己有。遂命公子戢將新娘安置在驛館，不必送往東宮，同時又吩咐他為太子另行聘娶新婦。公子戢聞聽，儘管心中不悅，也只能惟命是從。

於是，衛宣公派遣工匠、士兵，在淇水之濱，築起高台，張燈結綵，迎娶齊國公主，這就是宣姜。

宣姜進宮后，備受寵幸，接連生了子壽、子朔兩個兒子，宣公很高興，命公子泄做孩子的師傅。太子的生母夷姜失寵后，不堪冷落，服毒自殺。於是宣姜便作了夫人。為奪取東宮之位，宣姜與二兒子子朔合謀，不斷製造謠言，詆毀太子。宣公因強納兒媳為妃，自覺臉上無光，加上宣姜和子朔不斷挑撥，甚至誣陷太子有謀反之心。宣公惱怒，便想除掉太子。

不久，宣公命太子出使齊國，暗中卻讓人勾結匪徒，於邊境上伏擊太子。臨行前，宣公交給太子一面白旄旗幟，作為使節的標誌。又密告匪，看見手執白旄旗幟者，格殺勿論。

太子領命來到淇水岸邊，準備登舟起程，忽然看見弟弟子壽趕來送行。子壽是宣姜的長子，為人忠厚善良，聽說有人要謀殺太子，慌忙趕到碼頭，奉勸太子趕快逃走。太子很感激這位異母弟弟，但卻不願接受他的勸告，便對子壽說：“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而違背父親的命令，我做不到。”說著便要登舟啟程。

子壽攔住太子說：“兄長如果執意要去，千萬不能拿這個白旄旗幟。我為您帶來了一面黑sè旗幟，趕快丟棄那不詳的東西！”

太子不肯替換，痴情地說：“白旄旗幟是父親親手交給我的，它是衛國使節的標誌，我怎麼敢隨意調換呢？為了個人求生，而丟棄國君的旗幟，我不能這樣做！”說畢，就乘舟出了。

子壽見太子不聽勸告，便登上一葉小舟，悄悄尾隨太子的船隻。等到天黑以後，子壽爬上太子的官船，偷換了旗幟，星夜趕路，提前到達邊境。匪徒看見有人手執白旄旗幟，不問青紅皂白，就殺了子壽。天亮后，太子來到邊境，看見子壽的屍體，凄然淚下，對匪徒說：“該殺的人是我，我才是太子。”於是匪徒又殺了太子，提着兩顆人頭，去向宣公請賞。

太子、子壽兄弟，爭相為死，感人至深。衛國人傷懷之餘，作《二子乘舟》，悼念他們說：“二子乘舟，浮影悠悠。願言思子，心中憂愁。二子乘舟，去影悠悠。願言思子，在天聚。”

於是，衛宣公立子朔為太子。

公元前7oo年，衛宣公去世，太子子朔繼位，是為衛惠公。

公子戢和公子泄怨恨惠公，公元前696年起兵叛亂，擁立急子的弟弟公子黔牟為君。衛惠公恐懼，逃亡齊國。黔牟八年，齊襄公聯合魯、宋、蔡等國伐衛，護送惠公回國。周王派王子突率軍救衛，王子突兵敗。衛惠公得以複位，殺了公子戢和公子泄，黔牟逃亡成周。此後，衛國內亂不斷，國力rì衰，逐漸淪為大國的附庸。

隨着宋、鄭、衛等諸侯國相繼衰落，東方的齊國迅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