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黃昏
那天,我被人下套兒了,那天黃昏,我獨自一人離開廠里去公司總部交一筆款,我背了一個包裹的鈔票徒步去總公司辦公室。要翻越一個小山。
路上,野地荒郊,半人高的草叢一片一片,一個大塊頭的傢伙蹲在草里等我,一股煞氣一下就朴過來了。學了武術之後,對運動,環境,氣息非常敏感,我就覺得哪裏不對,說不清什麼情況,但是感覺不對,我用短白蠟桿撐一下就跳閃開了。
一個斧頭一下落空了砸在地上。就是那麼一閃的事。其實安琪拉王昭君就是玩兒這手王者級別也能知道,對吧?
那人一下從草里跳出來了,那塊頭,一下遮住了陽光。嘴裏罵罵咧咧的過來了。渾身的髒兮兮的毛顫抖着。眼神凌亂不堪。手裏的斧頭跟接近二米的體型相比,像個兒童玩具。這斧子當兵器普通人肯定玩兒不動。也就只有巨人才能操作。
我身上一凜,知道這是背包的鈔票惹的事。搞不好要出人命了。這號蠢人根本就要錢不要命。
跑!我的第一念頭,但是現在正在半路,搞不好他有什麼同夥在半路上埋伏着等我。我背上的錢決定了我跑不過他,哪怕是巨人我也跑不過。
扔下錢我跑,恐怕正中此人下懷。他要的就是這個不戰而得錢的結果。
結果我仔細看看,分析一下,發現他不會武術。關節臃腫,肌肉發達的不是地方。就是說,這傢伙的肌肉不是武術格鬥那種類型。但是力氣確實很大,廢話,人家一米九幾呢。
我圍着他轉了一圈,他動作太慢了,居然回不過神來,我就想,你說我怎麼當年沒好好練練八卦掌啊,似乎八卦掌就是專門搞這類轉身換手的,因為我對國學沒興趣就對八卦掌有意見。哈哈,架到用時恨拳少。
我們換了一個位置,我背靠陽光,夕陽西下,我們對峙着,我感覺生死之間,毛髮都豎起來了(怒髮衝冠),渾身膨脹,反而非常平靜,只聽見心跳很慢,一點一點的。
那天黃昏風吹草動,我們兩個就像雕塑一樣站在半人高的草坡上,一動不動,緊緊的盯着對方。
結果,我不自覺的擺了個拳法開門式,只是手裏抓了一個白蠟桿。那個人愣住了。其實武術來自兵器,會器械也就會拳法。拳棍相通。
我們對峙了很久,天都黑了,他轉身就走了。
我擦了一把汗,感覺就跟武松景陽岡上打虎一樣的感覺。
後來回想,真打,我真不一定輸,我比他快的多。還練過武術。持械和步法彌補了身高差距。其實身高也沒那麼多差距我也一米八幾呢。
再後來,聽說我們廠有的個別跟我一塊兒進廠的大學生攜款潛逃,無影無蹤。至今下落不明。懂不?
其實很多時候,人生只是一念之間。
那天,我其實非常想跑,如果跑了,這筆款就落到我頭上了。你攜款消失。
有時,人生就是這樣。人生不能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