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余漾的傷不算嚴重,傷口恢復的很快,在醫院休息了幾天,等導師他們把這邊醫院的事情處理完,幾人一起回首都。
溫喻中途因為律所的問題,提前回去兩天,一來是為了工作,二來是怕余漾跟自己說這麼多消化不了。
事實證明她的想法很可笑,更多餘。
余漾回來沒有去實驗室,跟導師說一聲,休息一天,直奔星雲公寓,溫喻獨自在家的這幾天,大多都和師姐去外面吃,下班早的話也是點外賣。
她沒料到余漾會回來這麼快,今早垃圾桶里的垃圾還沒來得及下樓扔,余漾把這裏收拾一番,看着時間做了幾道菜。
溫喻推開門,撲鼻的香味迎面而來,有一瞬間她以為自己餓出幻覺,直到余漾端着最後煲的粥出來,她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並么有做夢。
她把公文包放去一旁,小跑兩步,想從他手裏接去粥,余漾不給她機會,她只好等余漾放下手裏的東西,幫他把圍裙摘下來。
“你的胳膊還沒好利索,你怎麼還做飯。”溫喻噘着嘴,有些生氣。
“早就好了。”余漾撓眉,幫她拉出座椅:“我說過,我是不會讓我女朋友做飯的。”
余漾並沒有怎麼吃飯,一頓飯的時間有一大半都在盯着溫喻看。
溫喻幾次捕捉到他的注視,卻全都被他的笑容攔下,見她不說話,余漾放下筷子,變本加厲的盯了起來。
“你…你看什麼。”
余漾理直氣壯:“你好看。”
“可、可你也不能一直看…”說道最後溫喻變得沒底氣了。
余漾依舊盯着不放:“優優,你是怕了才跑的嗎。”
溫喻倏地抬頭,她知道他在問的是什麼,只是沒想到余漾會這麼誤會,連忙擺擺手解釋:“不是,我沒怕,我、我怕什麼,我沒怕的理由啊。”
“有的。”余漾的眼眸中的神情變得沒那麼堅定,他把眼神瞥開,盯着其他地方,他怕看到溫喻嫌棄或者害怕的情緒:“沒有人願意跟你一個精神心理心理方面的人在一起吧。”
他變得不再肯定,開始畏懼。
這並不是溫喻心中那個余漾,她眉心鎖緊,這次換成她盯着余漾不放:“余漾,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余漾重新看向她。
溫喻揚起唇瓣說:“我喜歡的那個余漾,是我見過最隨心所欲,最不可一世的人。他不管在哪一方面,只要他願意他就是第一,即使自己經歷的事情烏糟糟的,他也不會改變他的本性。”
“我、或許從來都沒那麼好。”
“你很好。”溫喻去握住他的手,堅定不移的說:“你在我心裏就是最好的。”
余漾忽然笑了起來,他把溫喻的手反過來緊握起:“所以,你為什麼要跑。”
溫喻:“?”
“你裝的!”溫喻察覺上當,想把手肘從他手裏逃離,可她拉一分,他就回拽兩分,任她怎麼掙扎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你流氓!”
“這就流氓了?”余漾笑的意味不明,他忽地起身,把溫喻抱起來,溫喻怕摔,所以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脖頸。
余漾看着她的手臂,趁她沒反應過來,在她唇上迅速親了口:“剛才是你主動的,現在也是你主動的,我只不過算順勢而為,不過我接下來想做的事……換我主動,你順勢而為吧。”
“什麼!?”還不等溫喻反應過來,自己就被余漾抱回卧室,等她意識到什麼的時候,余漾已經用腳把門關上,一連串的動作,不給她任何拒絕的餘地。
“你你你……那個,這樣,不太……”
溫喻一緊張就開始磕巴,她被仍在床上,不自覺的裹着被子,往床腳蜷縮着,毫無經驗的她此刻心臟跳得快要從心房湧出來,余漾跪在床上,龐大的手掌把她拽回來一些,低頭吻上她的唇。
溫喻被他親的頭昏眼脹,就在她要放鬆警惕的時候,余漾溫熱的氣息噴洒在她耳邊:“不太什麼。”
“不太安全。”
余漾身子上前,溫喻下意識躺在床上,他笑着伸手抓了一把床頭柜上的膠袋,從裏面倒出盒東西,掉落在溫喻身上。
他那眼神如狼似虎:“現在安全了。”
“我、我…我碗還沒刷。”
“明天刷。”
他又吻了口她,喘口氣的功夫,溫喻眨巴兩下眼睛,看着他:“你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
“哦。”余漾哪還想得了那些,直言道:“我裝的。”
“現在不想裝了。”
……
次日,溫喻又一次請了假。
昨晚被他折騰的不輕,導致她次日一動也不願動,躺在床上猶如死屍。
她不上班,余漾就陪着她不去,他把電腦抱來懷中,學着溫喻也躺回床上,溫喻蠕動兩下,躺在他懷中,看着他的指尖敲動鍵盤。
這個場景她在夢裏見過千萬次,只是很難想像,她居然美夢成真了。
溫喻笑着,她的目光從余漾的指尖,看到他睡衣沒遮到的手腕,她看着上面的紋身隨着余漾的指尖時不時動一下,那道疤說長不長,可也絕對不是小傷口,她忍不住回去多想。
那時的余漾得多絕望,這道傷疤癒合的時候得多疼。
“余漾。”
余漾聽見懷中的人叫了自己的名字,便停下手中的工作,擔心的問:“是哪裏不舒服嗎?”
溫喻搖搖頭:“你答應我,今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好好地活着好嗎。”
他的目光也看了眼那露出來的些許紋身:“有你在,再也不會了。”
余漾看眼時間,有些出神,溫喻捕捉到他的眼神,打開自己的手機,看眼時間,恍然大悟。
余不遲是今天下午的手術時間。
余漾雖然表面不說,且對余不遲的總是帶着怨念,可余不遲總歸是他的血親,是他唯一的父親。
即便再不願,血緣關係也還是斬不斷的、沒辦法輕易割捨的。
余漾向來嘴硬心軟,溫喻戳戳他的手臂,道:“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去一趟醫院吧。”
“哪裏不舒服?”余漾很擔心的看着她。
溫喻笑着說:“你的傷需要複查,再加上你爸爸的手術是在下午,總是要去一趟的。”
余漾沒拒絕,也沒答應。
等到吃完午飯,溫喻去拿了他的車鑰匙,拉着他出門,余漾也不反抗,跟在她身後,給她開車。
溫喻先帶着余漾去複診,得到醫生的答案,她心裏也算踏實一些。
“走吧。”
余漾“哦”了聲,滿臉不情願的跟在溫喻身後。
此刻余不遲正在進行術前最後一次體檢,許清如也在幫他準備手術後會用到的一些東西,余霖跟在余不遲身旁扶着他,二人從檢測室回來,在住院部的走廊上和余漾二人碰上。
余不遲見到余漾,眼中也充滿了歡喜:“小漾你們來了,我這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余漾看眼他,一周沒見,余不遲的臉色又白了些,看着面色也沒上周那麼精神,眼下的他沒了往日西裝革履的嚴肅,活脫脫的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中年男人。
他微微張了些唇,半響沒說出隻字片語。溫喻推了推他,替他開口:“叔叔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扶着您吧。”
余不遲滿意的看着他們倆,他明白余漾跟他父子之間有隔閡,也沒想着余漾會在他手術前來看他一眼,此時見到他,他心裏也滿足了。
“不用麻煩你了,我這身子骨不太好,走路還是可以的。”
溫喻伸出手顯然還是要扶着他,只不過不等他觸碰到余不遲,余漾從後面拉住她的手,悶不做聲地代替他扶上去。
余霖把這一切都看在眼底,輕笑把目光轉去一旁,倆人共同扶着余不遲走回病房。
溫喻跟在後面,她看着眼前這場面,情緒有些複雜,她想,若是余漾和余霖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若是余不遲當初沒有跟許清如發生關係,那他們應該是很幸福的一家人,余漾的人生也會變得不一樣吧。
可惜時間不會倒退,也沒有如果。
許清如聽見門響,她背對着他們,拿着包道:“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今天的手術我也訊問了醫生,只要你心態放好,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她轉過身子,看到余漾的那刻,原本平靜的臉上瞬間耷拉下來。
為了不在余不遲面前暴露,許清如還是帶着笑臉來問余漾:“你什麼時候來的?”
溫喻關上門進到病房就聽到這句話,她原本以為余漾所有的怨恨都來源於自己的父親,可當她見到余漾對待許清如那連多看一眼都覺得煩的態度,她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測好像不對。
“你阿姨在跟你說話。”余不遲提着疲倦的勁兒,對余漾說。
余漾充耳不聞,甚至有些不耐煩,直到余不遲隨和的對許清如說:“他孩子脾氣,你別跟他生氣。”他頓時鬆開他的胳膊。
“犯不着。”余漾平淡的道。
許清如的臉長的笑容逐漸消失,她從余漾手中接過余不遲,扶着他坐回病床。
許清如道:“我沒小氣到連孩子的話也當真,你歇會着吧。”
余漾聞言,轉身拉住溫喻的手,大步走出病房,余霖見狀,回頭喊了聲:“喂!你去哪。”
等人走遠,許清如站起來,狠狠地拍了下余霖:“你爸還病着,你喊這麼大聲幹什麼,他又不是第一次這樣,。”
余霖回頭,看着自己的母親,片刻他冷笑:“媽,你說呢。”
許清如眉心微皺,驚恐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良久才恢復平靜,失笑聲,說:“傻孩子,瞎說什麼啊,你爸爸等會就要手術,你別在這瘋瘋癲癲亂說話,出去。”
余霖甩開許清如的胳膊,踏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