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余漾。”
導師聞聲率先回頭,周盈盈一襲白大褂,低馬尾綁在身後,走起路來連風都在為之臣服。
余漾在導師的提醒下才轉過身去,周盈盈彎彎眉,唇邊淺淺的梨渦露出來。
“昨晚怎麼不回我消息。”
從前在國外,實驗室的那些小孩就在傳他們之間的事,對於這些花邊新聞,余漾也是回國前才偶然聽見小江和其他人說話才知道的。
周盈盈覺得這次回國,余漾對她冷不伶仃的,感覺很淡。
“老師,他最近是有什麼煩心事,連理都不理我。”周盈盈說的很輕鬆,像是在開玩笑。
導師是過來人,他深知周盈盈對余漾的感情不是一般同事那麼簡單,只可惜了,郎無情妾有意。
余漾直白的說:“我沒什麼煩心事,只是談了個期待已久的戀愛。”
“戀愛?”
導師嗑了聲,主動替周盈盈解圍:“那個盈盈,你剛回來對醫院還不熟吧,正好我帶你轉轉。”
見導師遞了台階,余漾順勢而下:“老師,我先回去了。”
…
律所外面一陣尖叫,爭吵謾罵聲隨之而來,聲音越來越大,溫喻聞聲把手裏的文件備份,跑去看情況。
她剛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師哥伸手攔着個拿着水果刀的男人。
男人眼神凶煞,手裏卻有些顫抖,師哥沒和他發生肢體衝突他也沒揮幾次刀。
“媽的,你們這群黑心律師開的黑心律師,老子今天非得砸了這!”
溫喻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師哥知道他的名字,對着他警告道:“王治,你把刀放下!”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王治破口大罵,指着師哥啐了口:“你他媽害得老子被坑了這麼多錢,老子錢都沒有了,還怕進去嗎!”
和瘋子完全沒理可講,溫喻見他舉着刀,並沒有要落刀傷人的意思,眼下他最忌諱去刺激他。
溫喻站在後面,喊了聲道:“王治,你把刀放下,你有什麼事可以坐下冷靜說,你這麼闖進來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解決問題?哈哈哈要怎麼解決,你們這個黑律所害得我家破人亡,現在妻離子散,我就自己,我他媽還怕什麼?”
師姐在廁所報了警,出來時,被王治敏銳的發現不對勁,拿刀指着師姐,邊向她跑去邊罵:
“你想幹什麼!!”
師哥眼疾手快先一步擋在師姐面前,眼看王治的刀子要過去,溫喻迅速拎起桌面上的小仙人掌盆栽,盆栽落在師哥前面,王治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暫時停下動作。
師哥順勢衝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的刀奪下來扔去門外,王治拚命反抗,對師哥拳打腳踢,師哥按着他兩隻胳膊,和他纏在一起。
“放開我!你這黑心律師!我要砸了你這破律所!”
師姐嚇得雙腿發軟扶着牆,溫喻前去扶她:“沒事吧。”
“沒…”
“報警,快!”師哥喊着。
溫喻連忙鬆開師姐要掏手機,卻被師姐攔住,她此刻的臉色蒼白,像是被嚇到了,對着溫喻搖搖頭。
“報過了。”
片刻,樓下傳來鳴笛聲。
王治,以及他們三人一起被帶回警局。
三個人分別做了筆錄,王治進了小黑屋被問話,溫喻第一個出來,她靜靜地坐在大廳的靠椅上。
她在法院見過不少警察,以這種方式進警局,還是人生第一次。
有了王治鬧的這一場,她心裏還是有些怕的,一出來她就給余漾打去電話。
余漾開車買了些草莓味的甜品,去律所的路上接到電話,溫喻剛說兩句話聲音就開始沙啞,有些哭腔。
他剎那間慌了:“怎麼了優優,你在哪?”
得到溫喻的位置,他眉頭擰緊,在前方掉頭折回去。
溫喻遇事從來都是冷靜對待,可在余漾面前她總是忍不住露出軟弱的一面,打那通電話前她原本只是要跟余漾說一下自己遇到的奇葩事。
卻在聽到他話同時,像是受了極大委屈,差點哭出來。
師姐也昨晚筆錄從裏面出來,見她坐在那攥着手機發獃,她坐過去。
“師姐。”溫喻顧不得自己,開口:“你剛才沒受傷吧。”
師姐搖搖頭,不過她確實被嚇到了:“我沒事,你怎麼樣?”
溫喻搖搖頭。
師姐道:“很抱歉,這個王治是阿文的委託人,他這個人當初跟風投股,錢賠光了,要和人打官司,其中他一直沒說和人簽過合同,那合同白紙黑字,結果敗訴。”
“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才有了他口中的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溫喻嘆口氣,這些年她遇到太多這種沒有法律意識,被哄騙簽了所謂的合同,結果到最後被騙,甚至連轉換的餘地也沒有。
師姐拉着溫喻的手,目光卻一直在師哥的審訊室方向,溫喻看出她眼下的擔心,安慰道:“師哥會沒事的。”
師姐點點頭。
片刻余漾推門而入,大廳坐着的女民警看去,溫喻目光也隨之瞟去,見到他後站起來。
“余漾。”
余漾着急過去,扶着她的胳膊檢查她有沒有受傷,沒見到傷口他才鬆口氣,問:“剛才電話里沒說清楚,那個人怎麼回事,你沒受傷吧。”
溫喻見他擔心的模樣,原本堵着的心情被通開了許多,在警局她不好意思直接抱他,只乖乖回答他的問題。
“我沒事,也沒受傷,等會兒再跟你說,師姐還在這。”
余漾從看見溫喻那一刻起,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師姐見到余漾還有些震驚,她把平生見過的所有帥哥想像着和余漾放在一起,覺得他們都略遜一籌。
見他滿心滿眼都是溫喻,師姐滿意地笑了:“你們接着聊,就當我不存在。”
溫喻哪好意思再跟余漾膩歪下去,她介紹道:“這就是我常說的師姐曲婷。師姐,我男朋友余漾,原本想讓你們明天聚餐見的,現在只好提前了。”
曲婷大大方方道:“都一樣的,不過余先生我小師妹當初在學校可是學校紅人,多少人都搶着追,你可要好好對她。”
余漾把溫喻攔在懷裏,像是在宣告主權:“會的。”
*
師哥反抗的時候受了傷,從裏面出來,他們三個人的話語一致,王治的行為若屬實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
律所有監控,要等警察調去監控取證,師哥驗傷后,他們可以選擇起訴王治或是調解。
這件事的緣由也是師哥和王治的案子引起的,受傷的也是師哥,溫喻從警局出來后這些沒再多問,全權交給師哥處理。
余漾開車帶着她回律所,途中他面色一直格外沉重。
溫喻有所察覺,等到律所下面,並沒着急下車,而是解開安全帶,面向他。
“你怎麼了?”
余漾突然解開安全帶,俯身過去抱緊她:“被你嚇死了。”
溫喻指尖在他身後戳了戳:“我也不想的,這不是沒辦法嗎,你放心我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的。”
“下次遇到這些事學慫一些,躲在屋裏不要出來。”
溫喻噗嗤笑了聲:“嗯,聽你的,我躲着不露面偷偷報警行不行。”
“嗯。”
“你等等。”
余漾從後面把買的甜品拿出來:“原本想給你個驚喜,你卻先給我個驚嚇。”
“我上去了。”
余漾點頭:“下班來接你。”
次日。
余漾如約而至,跟着溫喻去他律所,在溫喻辦公室看着她工作,直到晚上下班,師姐和師哥帶着她一去去吃飯。
師哥主動請客。
“這樣,咱們去吃海鮮吧。”曲婷提議道:“狠狠宰他一頓。”
余漾沒開口,溫喻突然道:“那個,師姐,他海鮮過敏,要不換其他的吧。”
余漾不記得什麼時候告訴過溫喻自己的這些忌口,他自嘲地耷拉下眼眸,當初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自己的一些喜好謹記於心,可從前的他卻從來沒去關心過她的喜好。
曲婷看向余漾,點點頭:“那就換個,去吃烤肉怎麼樣。”
“可以。”余漾主動道:“今天我請客,第一次見優優的同事,理應我請。”
“優優?”曲婷笑着道:“溫喻你的小名嗎,真好聽,和你真配。”
烤肉的香味撲面而來,他們點了幾瓶冰啤,師姐給自己和師兄滿上。
又對着他們倆說:“你們倆一個人開車就行了,另一個必須喝點。”
溫喻主動舉手道:“我車技不太行,我喝。”
溫喻特別會逃酒,她這麼多年行走江湖,從來沒喝斷片過。
因為她一喝酒臉就會紅,加上她眼睛微微眯着,讓別人看去就是醉了。
她看向余漾,心裏閃出個壞念頭,故意多跟師姐喝兩杯,她心中有度,喝的這幾杯根本不到醉的地步。
余漾按上她的杯子,拿去一旁,不讓她再喝,師姐見溫喻喝的有些多也沒再灌她。
余漾怕她沒吃飽,用菜卷着肉,捏着送到她嘴邊,喂她吃飯。
喝醉后的她顯得格外乖巧,一頓飯下來,余漾喂多少她吃多少,不說話也不反抗。
其實不說話的原因是怕說話就露餡了,她平時裝醉都趴在桌子上睡覺,現在……
不能睡啊!
“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等會和阿文坐車,我看溫喻有些困了。”師姐說。
余漾點點頭,喊了服務員先付了錢,溫喻眯着眼正等他扶着自己出去,思考之餘,她被余漾公主抱起,她的心跳也跟着撲通撲通響起。
師哥師姐以及店內不少人都在看他們,溫喻原本就紅的臉又紅了幾分,她裝醉摟着他的脖頸,把臉埋在他身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