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首先,我是男的。其次,我這幾個月沒開葷,你不是知道?”齊泠語氣輕飄飄的,笑意卻不達眼底,“開玩笑差不多得了,我真的難受。”
“沒取笑你。”余恪為自己解釋了一句,之後略微沉默,明白自己的衝動,並且選擇了一種十分差勁的語言表達。
齊泠斜躺在車座上,哼兩聲表示原諒,畢竟他可是說過余恪想幹嘛都依他的人,不至於為這種渾話計較。
不過很奇怪,余恪在他的認知中並不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難不成是認真的,齊泠想想他剛才說的話,果斷定論還是余恪腦子壞了的解釋更合理一點。
齊泠舒服后,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是經典自討苦吃,他就不應該好奇心那麼旺盛去開那個湯罐子,無數次的經驗教訓都告訴他不要吃余姨做的東西,但他還是忍不住嘗試。齊泠想想還是自己心太軟,余姨一求,他就忍不住妥協了,這點就應該學一學余恪,余恪只要看到他媽媽在廚房裏搗鼓奇奇怪怪的東西,可以一整天不出房門,吃飯的時候精準避開余姨的那道菜,不管誰勸都不會吃,十分六親不認。
齊泠回憶起小時候在余恪家蹭飯的事情,有些愉悅地舒展眉眼,將余恪剛才離譜的話忘了大半。
奈何某人實在不知好歹,非要提醒他。
余恪:“我是認真的。”
齊泠剛想懟回去,余恪似乎也明白他的不相信,搶先一步開口。
“我們做過一次。”
“咳咳咳——”齊泠沒有在喝水,依舊可以被自己的一口正在下咽的唾沫嗆到。
心中震驚荒唐,齊泠非常想說話,卻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驚心動魄得感覺他可以咳血。
由於咳嗽的劇烈,齊泠牽扯到腹部,剛剛好受些的胃又被莫名刺激得犯了噁心。
齊泠幾乎咳出眼淚,終於堪堪停下,接下來就是無可避免的乾嘔,但是即便犯噁心,齊泠也要掙扎着質問余恪。
“什,嘔——”
“你那天喝醉了。”
“么??嘔——”
似乎是怕齊泠吐得不夠厲害,余恪將自己打好的腹稿一次性說完。
“齊泠,我喜歡你。”
齊泠真的吐出來了,他白天食欲不振,只喝了余恪做的粥,現在基本上全吐在余恪全球限量的豪車上了。
齊泠不停地拿紙擦拭,對於底下的臟污一眼不看,換了個位置和湯罐坐在隔壁,因為剛剛才吐過,對湯罐的油味幾乎都免疫了。
齊泠木着腦子想湯罐的味道和他剛剛聽到的那些胡言亂語,簡直太可愛了,如果余恪可以把剛才說的話吞回去,他能一輩子和這個湯罐當鄰居。
要下車,齊泠的頭腦清明,他不能讓余恪帶他去醫院,余恪自己一個人去查查腦子吧,他再和他待在一塊,他怕是要被嚇死。
齊泠淡定將余恪剛才表白的話無視,看到路過的一間便利店自然說:“停一下,我下去買瓶水。”
他還可以為自己的行為合理解釋一句,“嘴巴難受。”
“我幫你去。”余恪看着他蒼白的臉,微微抿唇,自認貼心地提議。
“你不知道我要喝什麼。”
說到這份上,余恪只能安全起見鎖上的車門打開,齊泠默默開門下去。
余恪望着齊泠散步一樣的走路姿勢,發現齊泠對他的話沒有一點反應有些失望……
齊泠要是知道余恪覺得他對他的話沒有回應,估計能現在沖回去給他來一下,他都被他嚇吐了可以嗎,他還想要什麼反應。
但是回去齊泠估計就跑不了了,他絕對不會回去的。
齊泠閃身進了一家便利店,隨手拿了一瓶水,結完帳,從小店的後門溜了。
他越走越快,因為知道余恪的反應很快,只要超過他認為不對的時間就會立刻下來找他。
齊泠手中的礦泉水瓶隨着他的速度提升晃蕩得也越來越厲害,他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個人流量不大不小的地方,終於送了口氣,才發現水瓶上的標籤都被他捏皺了。
放鬆后,齊泠靠在一家的牆旁邊,擰開瓶蓋。
他也不算完全撒謊,至少他現在要漱口是真的。
齊泠漱到第三次的時候兜里的手機發出震動,他一看果然是余恪。
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齊泠看了幾秒,將余恪發來的通訊摁斷,他發現原來之前已經有了一個未接來電,也是余恪的,不過他沒有注意到。
為了防止他再打來,齊泠把號碼拉黑了。
暫時清靜了。
齊泠呼出一口氣,開始認真想余恪和他說的話。
“我們做過一次。”
齊泠心裏罵了一句,還是不停地想是自己瘋了還是余恪瘋了,如果真的做過他怎麼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為什麼余恪會覺得他會懷孕,他怎麼可能有這個能力?
齊泠開始懷疑到底要不要仔細思考余恪說的話,有沒有一種可能,單純就是余恪精神失常了,所以他不用考慮他說的一切。
但是生理反應是沒有辦法騙人的,如果他真的是懷孕的話,那這段時間注意力難以集中,食欲不振還有時不時的乾嘔。
齊泠悚然,這好像就是早起懷孕的特徵啊。
他想要上網查查,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結果又來了一個電話。
是向願打來的。
怎麼就都一塊來搞他呢!
齊泠還是選擇接了。
“什麼事。”
“哥,你、你到哪了?”
他撞上槍口,齊泠正好涮他一句,“你怎麼結巴了。”
“沒、沒沒,沒有吧。”
嘖,他怎麼沒開錄音功能呢。齊泠有些後悔。
那邊向願又問了一遍齊泠在哪裏。
“臨時出了點事,你自個兒玩吧,我就不去了,大不了你今晚這場找我報銷。”
“別、別……”
齊泠想向願到底結巴個啥呢,他直接掛了。
向願欲哭無淚聽着那頭的忙音,他也不想要結巴的,只不過他從小就慫余恪。
“他掛了,沒和我說在哪裏。”向願想齊泠昨天還和他說不會帶余恪過來,今天倒好,他沒有來,反而是余恪來達西抓他。
他今天包了場,正在指揮着佈置場景,突然一個人冷臉閃到他旁邊,定睛一看就是余恪,而且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寒暄也沒有,直接要求他給齊泠打電話。
“你的手機給我。”
齊泠發現向願又打過來了,他嘆了口氣接起來,“你好好玩,我真不去了。”
“在哪?”
齊泠給掛了。
對面傳來的竟然是余恪的聲音,齊泠看了眼通訊錄的名稱,向願竟然就這麼把他出賣了。
余恪大概是發現聯繫不上他之後,沒有漫無目的地尋找,直接開到了達西,把向願揪出來,然後先讓向願試探,沒有問出他的地址就自己打給他了。
這裏離達西還有一段距離,齊泠想不通余恪速度怎麼會這麼快,他之前坐余恪的車總是四平八穩,齊泠懷疑他的油門是被鎖死的。
震動再次響起。
這次齊泠毫不猶豫接聽,迅速而有禮道:“你去醫院看看腦子。”
他說完不等那邊的反應再次中斷通話,順便將手機關機。
態度已經明確成這樣了,希望余恪不要再來煩他,就算他不去醫院治腦子,也得給他冷靜的時間。
他現在沒辦法面對他。
齊泠看了看周邊的地形,發現這裏離他的車隊俱樂部很近。
余恪就是個瘋子,從他那麼快到達酒吧拿別人的手機給他打電話就可以知道。
為了以防萬一,齊泠決定暫時不回自己的公寓,那裏也危險,他怕余恪突然去家裏找他,那是真的沒地兒躲。
他去俱樂部先待一會兒,齊泠自己組的車隊叫Avnasi,他是投資人,也是車隊隊長,身兼數職。
雖然是賽車俱樂部,其實會開賽車的不算多。
他辦的初衷是和有錢有閑愛玩賽車的富二代有個碰面的地點,方便他們組織,剛開始人不多,車都是自帶,娛樂的性質更強一些,齊泠這個隊長也是開玩笑喊的。
結果有個不太熟的大學同學聽說了他是隊長,聯繫上他說想進這個俱樂部。
齊泠這位同學不玩賽車,他問過兩句就拒絕了,說他開這個的目的就是要玩這個的。
回絕之後齊泠以為事情結束了,過了兩天,那位同學再次聯繫,說是定製了一輛,想玩,希望能加入。
齊泠那會兒察覺到不對勁,沒有立刻答應,拒絕的當晚他就在酒吧聽到一些八卦,他的賽車俱樂部變成了旁人口中的神秘會所,必須是會員才能加。
他的名字有點像是招牌,一聽說是他辦的,就都覺得裏面玩得肯定花。
先前那位就是聽信了傳言,以為齊泠拒絕他是因為沒有入場券,不惜重金訂購賽車,就是想進來長見識。
齊泠知道這些消息后想了想,有模有樣地給加入了的富二代每人一張vip卡,還說如果有人想加進來需要三個人的推薦。
將會所的名頭給實錘了,官方認證之後,規模莫名其妙開始變大,很多人進來。
余恪當然也知道這個地方,還是齊泠親手給發的高級vip,但這裏人多,余恪就算找上來了,還是有轉圜的餘地。
俱樂部里的人幾乎都認識他,齊泠一路打招呼過去,被好幾位問了怎麼臉色不太好。
齊泠覺得他估計很難短時間內好起來了。
他到了自己私人的辦公室,想起來拿出手機遠程控制把自己的門鎖密碼改了,本來確實沒打算改的……雖然不麻煩,但是感覺余恪知道也沒什麼問題,現在問題是有點大。
齊泠坐了一會兒,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他心中一凜,余恪如果真的這麼快找到他在哪裏,他……真的會叫保安)
齊泠起身去看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