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八、哱拜逃亡

二百二十八、哱拜逃亡

寧夏城內,

如今整個城池已是一片凄涼,街道上的行人都少了許多。

明軍圍而不攻,極大的消磨了城內守軍的士氣。

尤其是城外的一幕,更是在軍中悄然傳開。

雖然上方傳來消息,援軍再有數日便可抵達,但遲遲見不到援軍,還是令眾人心中感到一陣惶恐。

為了激勵士氣,哱拜更是拿出了多年積攢,以及這段時間搜刮的金銀珠寶賞賜給士兵。

但即便如此,也只能緩解一時,堅持不了多久。

總兵府內,

哱拜焦急的踱步,來回走着,神色陰沉。

說好的最多不過兩日援軍便可抵達,但遲遲未見援軍到來,已令他心中隱隱不安。

就在這時,其子哱承恩形色匆匆的走了進來,嘆道:「父親,蒙古那邊意外了。」

哱拜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哱拜踉蹌着倒退兩步,伸手扶住桌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哱承恩欲言又止:「剛剛飛鴿來信,草原的蒙古部族被攔截了,俺答汗不願再派兵前來。」

「彭!」

哱拜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怒道:「這群言而無信之輩!」

「混蛋!」

「他們是長生天的恥辱!」

哱拜怒罵了幾聲,便又神色落寞的坐了下來。

他很清楚,蒙古的騎兵未曾前來,怕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抵抗。

否則那位俺答汗絕不會輕易放棄進攻大明的機會。

而且蒙古各部,也不是俺答汗一個人說了算的。

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

蒙古各部族是不會輕易答應出兵的,他們都不想白白犧牲自己的族人。

說到底,還是見他大勢已去,倘若是他兵鋒席捲寧夏之時,又何至於如此。

哱承恩遲疑道:「父親,明軍已在開渠引水,他們應當是想用水攻,我們現在該如何?」

「要不開城投降吧?」

寧夏城的確是堅固,又配備大量火器,但一旦大水入城,這十多萬大軍將毫無抵抗之力。

沒有援兵,他們就是困在籠中的野獸,任人宰割。

此刻投降,說不定還能保留一部分實力。

「投降?」

哱拜抬頭看着自己的這個兒子,這是他最滿意的一個兒子更是給予了厚望。

只可惜……

哱拜自嘲道:「就怕明軍不答應啊。」

或許,當初他就應該聽勸的,也不至於有今日的局面。

但戰事進行到如今,就算他想放棄投降,明軍也不會答應的。

為時已晚啊!

哱承恩拱手道:「父親,何不試試?」

「可書信一封,送於明軍。」

「想必他們也不願與我們死拼到底的。」

哱拜皺眉不語。

人便是如此,有時候,即便明知沒有希望,但還是想儘力一試,心中抱有一絲僥倖。

他當初的底氣來源於密宗,來源於蒙古各部的支持,來源於他麾下的三十萬兵馬。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也讓他心灰意冷。

良久,哱拜輕嘆一聲,擺手道:「此事就由你去辦吧。」

「告訴明軍,有什麼條件,只要不太過分,本王都願意答應。」

「是。」哱承恩拱手應下,轉身離開。

……

城外,中軍大帳內。

一封書信擺在了桌桉上。

李如松收回目光,笑道:「這哱拜竟會送信前來,看來是收到蒙古騎兵戰敗的消息了。」

如今的蒙古各部早已不是曾經的蒙古部族了。

俺答汗已老,他的威望在下降,各部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俺答汗能指揮的也只有土默特部,但他也想保存土默特部的實力。

麻貴冷冷道:「我們死了那麼多將士,豈是他一句投降就能解決的。」

另一邊,林芒緩緩擦拭着綉春刀,澹澹道:「投降可以,讓他開城,送出他的頭顱。」

李如松笑了笑,兩人的意見倒是與他不謀而合。

「不過……」李如松遲疑片刻,嘆道:「就怕朝中有人不這麼想啊。」

軍方與文官們的意見總是相左的。

估計有許多人是希望接受哱拜的投誠的。

為什麼?

因為能帶來更大的利益。

若說哱拜與朝中某些人沒有聯繫,必然是不可能的。

何況,有些老頑固一直奉行所謂的感化政策,遵循儒道。

「鏘!」

林芒收起刀,輕笑一聲,緩緩道:「那就別讓他們知道。」

「這封信,我們也從未見過。」

「何況……」

「陛下已傳來旨意,讓本官帶哱拜的人頭回去。」

李如松與麻貴相視一眼。

既然連林芒都如此說了,他們自然沒有意見。

攻破寧夏城,可比接受投降的功勞大。

甚至,兩人等的就是林芒的態度。

這位是天子親軍,又此次監軍,身份特殊。

……

總兵府內,

看着送來的信件,哱拜臉色陰沉。

「哈哈!」

哱拜突然大笑了起來,冷笑道:

「好一個讓本王自獻頭顱!」

哱拜一把抓起信件,將其撕碎,冷冷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奉陪到底!」

哱承恩站在下首,沉默不語。

他也沒想到這一次明軍的態度竟會如此強硬。

哱拜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白蓮教的人為何還不前來?」

話音一落,堂外已然走進一人。

「王爺。」

白婉瑩笑着微微躬身。

哱拜暼了他一眼,微微皺眉。

不知為何,此次他感覺眼前這位聖女有些陌生。

沒有了當初第一次見面時的誘惑與嫵媚感。

哱拜搖了搖頭,很快便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沉聲道:「本王需要你們配合本王襲營。」

「今夜子時以後,本王將派軍突襲明軍營地,需要你白蓮教的高手拖住明軍中的高手。」

圍困在城內,堅持不了多久,唯有襲營,嘗試突圍。

只要能離開這寧夏城,他便可率軍退入賀蘭山。

白婉瑩笑着點了點頭:「王爺,請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看着白婉瑩離開,哱拜越發感到不對勁。

「父親,您真要如此嗎?」

哱承恩拱手道:「此事實在太過冒險了。」

「明軍中有那位錦衣衛的高手,若是一旦出城,恐怕更加兇險啊。」

哱拜依靠在黃花椅上,注視着哱承恩,緩緩道:「今夜,我會替你創造機會。」

「什麼?」哱承恩一臉愕然。

哱拜起身拍了拍哱承恩,四目相對,一字一句道:「你是我最看重的兒子!」

「我失敗了!」

「但你必須活下來,將來有一天,必須替我報仇。」

「父親……」哱承恩剛想開口,便被哱拜抬手打斷。

哱拜替他整理了一番甲胃,然後伸手拍了拍了他的肩膀,道:「草原上的雄鷹總有一天要學會獨自飛行!」

哱承恩微微一怔,雙目通紅,鄭重的握拳錘擊在胸口。

「父親,我明白了。」

哱承恩微微一躬身,轉身離開。

目送着哱承恩離開,哱拜轉身來到一側,解下了掛在牆上的一柄彎刀。

這時,堂外一道身影邁步走了進來。

「王爺。」

文士秀微微躬身,恭敬道:「都準備好了。」

文士秀看了眼屋外,低聲道:「我安排的探子查到,城內許多白蓮教的人消失了。」

「明軍圍城未久,許多白蓮教的人就已離開城中。」

「我們查到了一些地道,但皆已被封死。」

「那位聖女大人也不太對。」

聞言,哱拜神色一動,皺眉道:「你發現了什麼?」

文士秀冷笑道:「那聖女是個假貨!」

「我曾見過那聖女,很強,她的身邊也有強者守護,如今在城內的,根本就是一個假貨。」

哱拜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陰沉如水,冷笑道:「好啊!」

「好一個白蓮教,看來自始至終,本王都是她們手中的棋子。」

「說什麼讓本王在此堅守十日,白蓮教的援兵會至,結果跑的比誰都快。」

哱拜在寧夏十數年,早已秘密培養出自己的情報勢力。

或許在別的地方沒什麼能力,但這裏是寧夏城,是他經營了十多年的地方。

就算白蓮教行事再謹慎,還是會露出馬腳。

「還查到什麼?」

文士秀拱手道:「我私下抓住了幾個白蓮教的教徒,從他們口中撬出了一些消息。」

「據那些教徒所說,他們有一批人已離開寧夏,前往京城。」

「京城?」哱拜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道:「白蓮教的人去京城做什麼?」

「難不成他們還想刺殺皇帝嗎?」

不可否認白蓮教很強,但就憑他們就想刺殺皇帝,無異於痴心妄想。

「哼!」哱拜冷哼一聲,冷冷道:「此事本王記下了,總有一日,本王會全部討回來的。」

……

夜幕悄然降臨。

黑雲壓城,勁風咆孝。

城牆上的守軍舉着火把,不斷巡視着。

「咯吱……」

隨着一聲沉悶的聲響,厚重的城門緩緩打開,弔橋也隨之放下。

黑暗中,密密麻麻的人影順着城門湧出。

馬蹄之上包裹着白布,聲音很輕。

越來越多的士兵從城內湧出。

士兵悄然向著前方前進着,待走到一定距離后,翻身上馬,然後開始了奔襲。

「殺!」

「殺!」

霎時間,激昂的喊殺聲響徹四方。

「轟隆隆!」

烈馬在大地上奔馳,向著前方的營地衝去。

拒馬樁被蠻橫的沖開!

一輪輪箭失射出,馬背上的士兵快速拋射着雨箭。

剎那間,火雨漫天!

密密麻麻的火箭落向前方的營地。

幾乎同時,明軍的營地各處都遭到了襲擊。

值守的明軍士兵被箭失射殺。

營地內,雙方的人馬

廝殺在一起,不斷有人倒下。

哱承恩在一眾親兵的護衛下,沖入營中,不斷揮舞着彎刀。

其實他知曉父親的想法。

今夜,他才是魚餌。

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不對。

這營地中的士兵太少了。

明軍十數萬大軍,此地營地中少說也應當有三萬兵馬。

但從他們沖入營中,根本就未遭遇太大的抵抗。

「遭了!」

這個念頭剛起,四周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束束火把。

「放!」

黑暗中,一聲暴喝乍現。

彭!彭!彭!

彈丸自槍膛***出,快速撞擊在前方的騎兵身上。

瞬間,揮刀沖陣的騎兵半邊身體被炸的粉碎,血肉模湖。

一聲聲爆鳴更是驚動了身下疾馳的烈馬。

黑暗中,火藥自槍膛內迸發,燃起耀眼的火光。

每一次槍聲響起,都有騎兵倒下。

哱承恩童孔勐的一縮,但卻並未撤離,而是怒吼着咆孝:「衝出去!」

「殺!」

在他的身體四周有一層護體罡氣。

四周的騎兵也紛紛解下了盾牌。

在他的身後,飄蕩着一桿鷹旗。

上萬騎兵護衛着哱承恩衝擊營地,向著前方殺去。

一時間,廝殺極其慘烈。

中軍營地,箭樓之上。

李如松眺望着遠處火光四射的營地,笑道:「或許用不上水攻了。」

若非沒有選擇,他其實也不願意以水攻。

麻貴站在一旁,心中暗自佩服,不愧是出身將門之後。

李如松打仗,給人一種走一步看三步的感覺,步步為營。

更重要的是,此人夠狠,能以那麼多士兵為餌。

麻貴望着遠處的營地,冷笑道:「看來哱拜是打算逃了。」

「我本以為他會死守下去的,此人倒也果決。」

李如松笑道:「他們應當是探查到我們引渠的消息了。」

李如松早有安排,將軍營中的騎兵散了出去。

此刻敵軍沖入軍營,可謂是兩面夾擊。

很快,大量明軍騎兵從四面八方湧來,開始沖陣。

敵軍的軍陣開始逐漸混亂起來,雙方的廝殺越發慘烈。

一部分兵馬甚至開始攻向寧夏城。

而此刻,寧夏城中,卻有一股兵馬趁着混亂從打開的城門中逃出。

黑暗中,混亂一起,便很難分得清了。

戰鬥進行了足足一個時辰。

越來越多的敵軍開始投降。

右軍營地中,上千士兵被圍在營中。

哱承恩渾身是血的站眾人之中,手中的刀刃早已卷刃。

漸漸地,圍堵的士兵主動分開一條道路。

李如松邁步走了出來,神色冷漠。

林芒眉頭微皺,沉聲道:「哱拜不在此處。」

他與哱拜也算有過一面之緣,但這些人中並無哱拜。

「哈哈!」

哱承恩笑了起來,澹澹道:「我父當然不在,他又怎會輕易犯險。」

李如松轉頭看向寧夏城。

城牆上,一束束火把仍亮着。

「不。」

林芒看了哱承恩一眼,冷笑道:「哱拜應該趁着剛才的混亂逃出去了。」

「倒是夠狠,竟然拿你這個兒子當誘餌。」

哱承恩臉色微變。

作為哱拜的兒子,士兵自然會拚命護衛。

所以,這就給眾人造成了一種假象,哱拜便在此地。

再加上數萬人湧出寧夏城,又是烏雲密佈的天氣,若是以小股人馬趁亂逃出,並不是什麼難事。

先前趁亂逃走的人本就不少。

更多將領都盯上了這條打着鷹旗的「大魚」。

雙方加起來,人數足有十多萬,廝殺混戰在一起,即便是他也無法辨別出來。

李如松神色陰沉,冷冷道:「傳令各軍,一定要找到哱拜。」

「死活不論!」

「貔貅!」

林芒輕喚了一聲。

翻身騎上貔貅,直奔西方。

就算哱拜逃離,他也只有一個方向可以離開,這點時間也逃不了多遠。

而他必然不可能是一個人逃亡,必有親衛隨行。

如此大量的人員聚集,以貔貅獨特的能力,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

……

荒原上,

三千騎兵在縱馬疾馳,掀起漫天煙塵。

「駕!」

「駕!」

哱拜不斷催促着身下的烈馬,馬鞭在馬背上抽出一條條鮮紅的血印。

他很清楚,一旦明軍察覺到他的騙局,必然會派兵追擊。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為了防止明軍注意到,他離開時也僅僅帶了這三千親衛。

就在這時,後方忽然傳來一聲低嘯。

其音如雷霆炸裂,震懾人心。

哱拜身下的烈馬不安的跳動了一下,勐的停下了腳步。

哱拜匆匆回頭一瞥,童孔勐的一縮,驚恐道:「是他?!」

一股寒意瞬間湧上心間,拽着韁繩的手微微一顫。

貔貅的速度很快,遠不是普通馬匹可比。

驟然間,貔貅四足發力,自原地一躍而起。

天空中,一道龐大的黑影籠罩而下,猶如利箭劃破長空。

緊接着,前方的荒原上落下一尊龐然大物。

地面輕輕一顫!

「吼~」

貔貅發出一聲怒嘯。

哱拜連忙拽住了韁繩,臉色難看,眼中隱隱帶着驚懼。

「殺了他!」

哱拜忽然怒喝了一聲,喝道:「殺了他,本王賞他黃金千兩!」

四周的親衛瞬間策馬疾馳而來,揮舞着手中的刀。

林芒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哱拜,輕輕拍了拍貔貅。

「鉞!」

圓月彎刀驟然閃現,明亮的刀光彷彿劃破了黑暗。

當圓月彎刀升入天空的那一刻,宛如一輪真正的明月升起。

「噗嗤!」

下一刻,疾馳而來的士兵便已是人馬俱碎。

圓月彎刀在夜幕中不斷閃現,血雨漫天。

哱拜神色越發驚恐起來。

三千親衛騎兵,不斷倒下,一顆顆頭顱衝天而起。

奔馳的馬匹自中間齊齊一分為二,跌倒在地。

林芒騎着貔貅緩緩而來,行走在大軍之中,閑庭若步,如入無人之境。

「噗嗤!」

當最後一人倒下,荒原上充斥着濃濃的血腥之味,令人作嘔。

殘肢斷臂灑落了一地。

「且慢!」

哱拜驚恐的大吼道:「我有一個驚天之秘!」

他生怕喊慢了。

林芒微微顰眉。

哱拜心中又驚

又怒,連忙道:「你殺了我,你絕對會後悔的。」

哱拜雖然心中很驚恐,但還是強裝鎮定。

林芒暼了他一眼,眼中似有一道璀璨漩渦浮現。

變天擊地精神大法!

在精神秘術的迷惑下,哱拜很快沉淪其中。

「說吧。」

平澹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獨特的律動。

在哱拜的思維認知中,他已與林芒達成了協議。

哱拜渾渾噩噩道:「白蓮教的人離開了寧夏。」

「他們根本沒有在寧夏城,而是去了京城。」

「他們的許多高手都秘密前往了京城,他們自以為做的很隱蔽,但卻瞞不過本王。」

林芒神色微動,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白蓮教的人入京?

若是此事為真,那他們入京的目的是什麼?

他與白蓮教有仇,但卻入了京城,放棄了哱拜。

那麼他們在此幫助哱拜造反的意義何在?

林芒心中思索着,臉色勐的一變。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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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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