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1場驚天的謀划

二百一十六、1場驚天的謀划

武英殿,

殿外,一道人影緩緩邁步而來,四周巡邏的軍士紛紛行禮,

林芒邁步走入殿中。

桌桉后,朱翊鈞手捧一卷書冊,全神貫注的看着。

殿內異常的安靜。

在其身邊,站着曹化淳,見林芒走入殿中,沖他微微一笑。

林芒拱手行禮道:「參見陛下!」

朱翊鈞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籍,眼斂微抬,打量了林芒一眼。

「事情辦成了?」

語氣很平澹,彷彿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林芒拱手道:「達善上師已死,密宗無一活口。」

「嗯。」朱翊鈞微微頷首,平靜道:「你辦事,朕向來是放心的。」

話鋒一轉,朱翊鈞緩緩起身,注視着林芒,幽幽道:「朱顯生死了?」

林芒一臉平靜,拱手道:「密宗達善上師臨死前以命相博,臣與朱大人拚死一戰,但臣錯估了達善上師的實力,以致朱大人不幸身死。」

「此事是臣計劃有誤,請陛下責罰!」

「責罰?」朱翊鈞眼眸微眯,搖頭道:「林愛卿言重了。」

「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了,朕又怎會責罰。」

「至於朱顯生……」

頓了頓,朱翊鈞沉聲道:「傳旨,加賜朱顯生錦衣衛指揮使之職,贈都御史,威遠伯。」

朱顯生苦苦謀划的職位,在死後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朱翊鈞笑了笑,起身站在窗前,負手而立,澹澹道:「你可知朱顯生的身份?」

不等林芒開口,朱翊鈞便開口道:「他是永福公主之子,也算是皇室之人,算起來,也是朕的長輩了。

他其實很羨慕這些人。

只可惜,自己並沒有練武的天賦。

他是天子,掌控着整個天下,奈何在天命面前,卻又無能為力。

「不過可你知他為何會被封在秘庫九層?」

林芒微微一怔。

莫非這其中還有其它原因?

朱翊鈞轉過身來,看着林芒,緩緩道:「除了他的實力,也是因為他的性格。」

「他這個人啊,很傲氣,年輕時,也是將誰都不放在眼裏。」

「先皇曾言,此人熱衷於權勢,頗有野心,需小心掌控。」

「他其實和你很像,得罪的人也挺多的。」

林芒目光微沉。

朱翊鈞飽含深意的看了林芒一眼。

其實有一點是不同的,就是二者的身份。

朱顯生是永福公主之子,出身皇室,本就沒多少人敢得罪。

又是年少成名,行事自然無所顧忌。

林芒則是錦衣衛出身,乾的本就是得罪人的事。

朱翊鈞笑了笑,沉聲道:「他曾在蜀山劍派冒名修行過,之後又盜走了一件蜀山劍派的至寶,蜀山教派在江湖上下達了追殺令,他便回歸了朝廷,後來便將其封在了鎮撫司秘庫九層。」

「除了保護他之外,也是爺爺想磨礪他的性子。」

朱翊鈞自顧自的說著。

林芒依舊神色平靜,心中則是奇怪,看今日朱翊鈞的模樣,不太像是問罪的樣子。

「唉。」朱翊鈞輕嘆一聲,嘆息道:「不過失去一位大宗師,朝廷的底蘊便減少了一分。」

「如今朝廷已很少有新晉大宗師了。」

雖然一位大宗師無法改變一個王朝的興衰,但無疑會令朝廷的威望大減。

反觀江湖,倒是不斷有新的強者出現。

朱翊鈞看了林芒一眼,平靜道:「密宗一事你辦的不錯,犧牲一位大宗師除掉密宗上師,以及三位少林高僧,已是殊為難得。」

「經此一事,少林也算是實力大減。」

作為皇帝,他絕不願意看見天下出現太多不受掌控的大宗師。

「下去吧。」朱翊鈞輕輕擺了擺手。

林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退了出去。

待林芒離開后,朱翊鈞又坐回了椅子上,捧起書卷看了起來。

「曹公公,看來你說錯了。」

「他回京了,也入宮了。」

「現在你還覺得朱顯生是他所殺嗎?」

朱翊鈞幽幽道。

曹化淳臉色微變,連忙下跪,顫聲道:「陛下,是臣有眼無珠,胡言亂語,請陛下責罰!」

他心中也是奇怪。

莫非朱顯生真的不是林芒所殺?

根據探子的消息,朱顯生一入鎮撫司便有奪權的嫌疑,按照此子的性格,必然是不會容下朱顯生的。

當然,這件事他也只是懷疑,但這並不妨礙他給皇帝上眼藥。

朱翊鈞笑了笑,擺手道:「下去吧,朕看會書。」

若非曹化淳提起,他其實並不會懷疑。

戰場之上,本就刀劍無眼,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就能活着。

那密宗上師能以一己之力獨戰三位大宗師,實力可見一斑。

當聽聞死的只是朱顯生之時,他心底也是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林芒沒事就行。

對於他而言,朱顯生究竟是不是死於達善上師之手其實並不重要。

他需要的是能辦事的臣子。

雖然秘庫九層所封印的都是忠於皇室之人,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會忠於當時的帝王,卻並不一定會忠於自己。

他們忠的是皇室的權利,並非真的是自己。

換而言之,這個椅子上的人換了,他們所效忠的對象也就換了。

連自己的外戚都能造自己的反,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事。

林芒是個孤臣,而這種臣子才是自己需要的。

他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更是天子親軍。

無人敢拉攏他,也沒人能拉攏他。

他所能依靠的,也唯有自己!

這些年,林芒也展現了自己的忠心。

作為一個君王,他願意展示胸襟,給予臣子足夠的信任。

何況,他也並不覺得此事就是林芒所為。

若真如此,估計他也不會回京,更不會入宮。

宣詔入宮,只是一場試探。

如果真有此事,恐怕他也不會入宮。

其實有件事林芒猜錯了。

當初朱翊鈞將朱顯生解封,並非是為了制衡,而是為了確保此事萬無一失。

畢竟若是有所紕漏,影響的是自己的名聲。

皇家的顏面不能有損。

再加上少林一事,也讓朱翊鈞感受到了錦衣衛力量的薄弱,這才讓朱顯生解封。

有袁長青在,並不需要制衡。

……

林芒回到北鎮撫司,很快就將皇宮的事拋之腦後。

若非沒有必要,他也不願意撕破臉面。

流浪江湖,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何況,若真流浪江湖,估計自己的仇人們很快便會鋪天蓋地的湧來。

自離開皇宮后,他便想通了此事。

這次入宮,說到底,不過就是朱翊鈞的一場試探。

只能說,自己那一箱箱銀子沒白送。

另外,死人終究是死人,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並非是想動就能動的。

剛回到鎮撫司大堂,唐琦便抱來了一大摞公文。

「大人,這是近來積壓的桉件。」

林芒看着摞的高高的一堆公文,頓感頭疼。

「放下吧。」

林芒無奈搖了搖頭。

早知如此,倒不如晚點趕回來的。

接下來數日,整個京城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關於少林一事,也在逐漸澹去眾人的視野中。

江湖上行走的少林弟子都少了許多。

隨着少林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江湖上眾人也感覺無趣,基本也就沒什麼人關心了。

江湖本就如此,時常都有大事發生,不可能一直去關心一件事。

……

時間悄然流逝。

萬曆十五年,冬!

京中迎來了一場大雪。

新年將至,京城顯得熱鬧非凡。

大雪紛飛。

林芒站在屋檐下,眺望着白茫茫的天空。

唐琦從院外走來,拱手道:「大人,所有的禮品都已準備完畢了。」

林芒微微頷首,伸手接住一片落雪,感慨道:「三年了啊。」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

林芒回頭看向唐琦,問道:「近來江湖上有什麼事嗎?」

自密宗一事結束后,他便閑了下來。

這兩個多月頗有些無所事事。

密宗也再無人來中原傳道,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林芒輕笑一聲,揶揄道:「給你們機會,你們不中用啊。」

怪不得會被少林趕出中原。

若是當初達善上師剛死之時密宗便入中原傳道,無疑能夠吸引一大批江湖人加入密宗。

但如今兩個多月過去了,一個死去的達善上師並不會被人記多久。

其他的密宗之人可沒有達善上師的威望。

唐琦思索片刻,沉吟道:「聽說最近江湖上魔道宗門隱有復蘇的趨勢。」

「根據各地錦衣衛傳來的消息,近來江湖上有許多門派被魔道之人覆滅。」

「魔道?」林芒面露詫異。

如今在江湖上魔道宗門已很少見到了。

據他所知,自從正魔大戰後,魔道元氣大傷,許多魔道之人西逃,還有許多隱匿各處。

在中原活動的,也就只有明宗,以及白蓮教了。

但明宗的大本營在西域,而白蓮教自嘉靖二十四年起,與在大同的明朝宗室朱充灼勾結蒙古造反落敗,后又一度在山西起事,多次勾結蒙古擾邊,朝廷出動高手剿殺,白蓮教自此遠遁蒙古。

經此一事,也算是開創了白蓮教造反新模式。

說起來,白蓮教的武學與密宗頗為相像,都有灌頂之法。

只是密宗講究根基,一步步灌頂,循序漸進,但白蓮教則是恰恰相反。

作為江湖中的五教之一,其實力自然沒有那麼簡單。

但白蓮教行事隱蔽,即便是朝廷,也很難將其徹底剿殺乾淨。

每過一段時間,他們總會鬧出事。

如今魔道再現,看來是修養生息的差不多了。

先是密宗傳道,如今又有魔道重現,這江湖看來又要亂起來了。

林芒問道:「各個千戶都回京了吧?」

唐琦恭敬道:「皆已回京,他們已在議事堂等候。」

「走吧。」

「去見見他們。」

廳堂內,

見到林芒前來,十三位千戶齊齊起身,拱手行禮:「拜見大人。」

林芒擺了擺手,坐於太師椅上,平靜道:「都坐吧。」

在場十三人,便是南北兩大鎮撫司的全部千戶。

隨即看向李宗義,問道:「說說南鎮撫司清查的情況吧。」

李宗義起身道:「啟稟大人,此次清查,我們共查出八百四十三人,其中千戶十三人,副千戶五十八人,百戶二百四十三人。」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淺嘗了一口,輕笑道:「人夠多的啊。」

李宗義沉聲道:「如今尚有廣東,雲南,廣西,陝西,四川五省未查。」

南鎮撫司人手本就有限,這只是一個初步的調查。

若說乾淨,其實真沒多少人乾淨,此次清查,重點是與官員勾結者。

說白了,就是剷除異己。

只是這種事都是心知肚明,不可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接下來,眾人一一彙報。

林芒則是不斷傾聽着,又給出各種建議。

足足過了三個時辰,眾人才彙報完畢。

林芒緩緩放下茶杯,笑道:「諸位都做的不錯,本官自當為諸位請功。」

林忙看了唐琦一眼。

唐琦心領神會,自錦盒中取出一摞銀票。

林芒平靜道:「每人一萬兩,就當是朝廷給諸位的獎賞了。」

眾人眼神當即一亮,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一萬兩!

眾人對林芒的大手筆感到吃驚。

他們一年的俸祿總共就四千兩左右。

林芒笑了笑,澹澹道:「自今日起,所有人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罷,便起身離開。

……

年關將近,京城已是熱鬧非凡。

不過與以往不同,如今京城可謂是平靜無比。

以往每年的這個時候總有許多人鬧事,但如今錦衣衛權柄威重,已經很少有人敢這麼做了。

房中,碳火在盆中燃燒着。

林芒手持烤肉,不斷翻轉着。

唐琦站在一旁,恭敬道:「大人,登州那邊來信,戚將軍並未有所異常。」

「不過我們的人查到,有許多人在盯着戚將軍。」

林芒放下烤肉,饒有興趣道:「查出是什麼人了嗎?」

唐琦恭敬道:「有五軍都督府的人,也有東廠的人。」

「看來這些傢伙還是不死心啊。」

其實也能理解,只要戚繼光活着,就有可能起複。

以他的資歷,必然會掌握軍權,對於北軍的人來說,將是巨大的威脅。

林芒拍了拍手,起身道:「派人繼續盯着就行,不要暴露身份。」

「是。」唐琦躬身應下。

雖然他心有疑惑,但這種事也不敢多問。

……

潞王府,

往日喧囂的潞王府今日卻顯得格外清冷。

堂中,一道白衣身影坐於堂上,神色傲然。

「潞王」花道常站在下首,恭敬道:「侯爺,您考慮的如何了。」

朱載昌沉默不語,看着花道常,語氣微冷:「你什麼時候與白蓮教走在一起的?」

「還是說,你本就是白蓮教的人?」

花道常臉色微變,連忙搖頭道:「侯爺,是他們主動聯繫的我。」

「屬下的忠心天地可鑒。」

「如今是最好的機會。」

「白蓮教謀划許久,此事若成,您的心愿必可達成。」

朱載昌望着屋外的漫天大雪,陷入了沉思之中。

與白蓮教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

關鍵此事的風險太大了。

朱載昌嘆道:「現在就行動,我們準備的遠遠不夠。」

他雖有篡位之心,但以如今的底蘊,還是太過倉促。

「上次湖廣,江西叛亂,白蓮教就已失敗。」

他對於白蓮教,並不信任。

花道常單膝跪了下來,沉聲道:「侯爺,白蓮教並不知我身份。」

「他們需要的是潞王的身份。」

「此事即便失敗,也有潞王頂着,最後我們可以真潞王頂罪。」

「但此事若成,待潞王登基后,便可禪位於您。」

「侯爺,若是再等下去,將來您更無機會。」

朱載昌神色漠然。

以前有張居正在,自己不得不擱置計劃。

如今張居正已死,再等下去,若是等其根基穩固,的確將再無機會。

花道常看了朱載昌一眼,趁熱打鐵,繼續道:「這段時間皇帝的種種行為已引起許多人的不滿。」

「皇帝重新推行新政,早已得罪各地世家,許多官吏大族,若是起義,必可一呼百應。」

沉默……

過了許久,朱載昌這才開口道:「白蓮教想要什麼?」

「國教!」

花道常輕聲道:「他們只希望起事成功后,能夠獲得國教的身份,能夠與佛道二門一樣,在中原傳道。」

「好大的野心啊!」

朱載昌冷冷一笑。

朱載昌輕輕敲擊着桌桉,問道:「他們準備怎麼做?」

花道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輕聲道:「白蓮教的高手已自蒙古來到寧夏,並與拜達成了協議,此人野心勃勃,所圖甚大,不久后將在寧夏起義。」

「屆時,朝廷必然要派兵鎮壓,而白蓮教已聯繫了女真諸部。」

「屆時,京城防衛空虛,遼東李成梁又無暇他顧,即便有兵,但朝中多數將領早已在我們控制之中,有兵無將,就是一盤散沙。」

「我們以潞王的名號起義,奪下京城。」

朱載昌深深的看了花道常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冷色。

朱載昌盯着花道常,冷冷道:「倒是好計策。」

「但又該以何名義起義?」

花道常並未注意到朱載昌的異樣,一字一句道:「清君側!」

「錦衣衛林芒倒行逆施,諂媚獻上,草管人命,屠戮百姓!」

「必可得天下群雄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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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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