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妖氛
窗外傳來了第三遍雞鳴，一抹熹微的曙光隨之映入了沈戈的卧室。
而沈戈，此時正趴在書本上呼呼大睡。
呂洞賓打了個哈切，盤腿坐在床上，開始了每日的早功。
“天亮了？”沈戈揉着眼睛爬了起來，“這本書我已經背下來了。”
呂洞賓微微點頭，對沈戈道：“去洗漱一下吧，吃完早飯，咱們就該離開了。”
沈戈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卻發現沈芸早已在廚房中忙碌起來。
飯菜漸漸擺滿了桌子，只是沈戈卻沒什麼胃口，給自己乘了一碗粥，慢慢地品嘗。
“姐，一會兒我們就走了。我給你的那瓶丹藥，是多聞天王給的，專補氣血的，每天吃一粒，對身體好。”
沈芸點了點頭。
“不用每天吃，每月吃一粒即可，”呂洞賓笑道，“你不比沈戈，他修鍊辛苦一些。”
沈芸點了點頭。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默，只有呂洞賓一人把筷子揮出了殘影，風捲殘雲般將飯菜盡數消滅。
只見他一抹嘴，揉着肚子道：“此去萬水千山，真不知在何處，才能再吃到這樣的美味。”
“仙人若是喜歡，”沈芸撲哧一笑，“就經常帶小戈回家吃飯吧。”
“有機會，自然不會錯過！”呂洞賓笑着站了起來，“大侄子，走吧。”
二人出門時，東方剛剛泛出魚肚白，啟明星閃耀在雲霞之間。海風拂過岸邊的金絲柳，揚起萬千根碧綠的絲絛。遠處海港響起了悠長的鳴笛，靈能船伴隨着咔噠咔噠的運轉聲響，向大海深處駛去。
呂洞賓捉住沈戈的手，身形一閃，已經到了靈能司的門口。
“我還沒道別呢……”沈戈無語地看向他。
那幾名哨兵，早已經迎了上來，不用說，肯定有人昨天便知會過他們了。
二人剛進大門，鄭言已經收到消息，從小樓里匆匆跑了出來。
“兩位來得正是時候，”他一臉焦急地把他們帶到了會議室，“果然出事了！”
這個一樓的小會議室里，已經坐了近百人，太上老君與多聞天王也在其中，眾人都皺眉盯着面前的靈能屏幕。
屏幕對面是一塊光禿禿的廣闊荒地，似乎處在深山裏面。一群全副武裝，佩戴着靈能司臂章的男子，手中端着各式各樣奇怪的靈能儀器，正在荒地上小心探查着什麼。
沈戈看了半晌，也看不出所以然來。
“這是怎麼了？”呂洞賓皺眉問道。
“這是龍溪府的龍尾山下，您現在看到的這片空地，其實是一個幾百人的村子，”鄭言解釋道，“昨天晚上不知發生了何事，這個村子竟然憑空消失了。”
“那些是你們的人嗎？他們在做什麼？”呂洞賓指着他們手中的靈能儀器。
“他們手裏拿的，是我們靈能司開發的儀器，可以探測到活物的生命信號。只是查探了半晌，村民的生命信號卻時有時無，我們的人實在無計可施。”鄭言言辭懇切地說道，“請諸位前輩助我們一臂之力，前往解救黎民百姓。”
幾位神仙對視了一眼，呂洞賓朗聲道：“斬妖除魔，義不容辭。沈戈，你隨我一同前往。”
鄭言長舒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個臂章，遞給沈戈：“你已經是我們的人了，把它戴上吧。”
沈戈接了過來，鄭重戴在了右臂：“鄭統領，從今天開始，我可能就要少回普陀山了。家裏要拜託您多照顧一下，
我怕金騾子那些流氓，趁我不在又來欺負我姐姐。”
鄭言點點頭笑道：“放心吧，靈能司的家屬，外人怎麼敢欺負。”
眾人一起走出大樓。
鄭言又從兜里掏出一個磚頭大的儀器，遞給呂洞賓：“這個靈能儀器，名叫‘靈鴿靈’，能夠讓您與我們遠程聯繫。”
“哦，這個怎麼用啊？”呂洞賓問他。
鄭言給他演示的時候，沈戈偏頭看了一下，這東西的使用方法，很像地球上的大哥大。
呂洞賓把玩着手中的靈鴿靈，對太白金星感嘆道：“人說滄海桑田，就是今日這個樣子吧。幾千年雖久，但人間變化如此巨大，仍然遠遠超過我的想像。”
太白金星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旁邊多聞天王卻不屑道：“咱們神仙的千里傳音，也不比這個差！”
呂洞賓翻了個白眼，問沈戈道：“怎麼去龍尾山呢，先給你弄把劍吧？”
“好啊好啊，”沈戈開心道，“你的純陽劍呢？借我使使。”
“你覺得我喝花酒，還有給你姐買禮物的錢，從哪裏來的？”呂洞賓攤開雙手坦然道，“早拿去換酒錢了。”
“……”
“……”
沈戈乾巴巴的道：“我覺得您腦子有點問題，要不然，我還是回家吧。”
太白金星解下腰中佩劍，上前遞給呂洞賓道：“這把劍雖不如你的純陽劍，將就一下，也夠用了。”
呂洞賓順手接過，拇指彈了下劍格，一條白練似得劍光，頓時從劍鞘中脫出，他不由得贊了聲“好劍！”。只見寶劍如同游魚一般，在空中往來翕忽，亮堂堂的劍光灑滿了整個廣場。呂洞賓打了個呼哨，那條游魚收斂起清光，偎依到他身邊，發出輕輕的嗚咽之聲。
“如此好劍，你怎麼捨得讓它在鞘中蒙塵千年。”呂洞賓不由得向太白金星埋怨道。
太白金星望着寶劍，彷彿陷入了回憶中，嘆道：“此劍名為龍淵，我久不入紅塵，連累它也潛鋒金匣，端得受委屈了。”
“如此說來，你也是愛劍之人，怎麼把純陽劍給賣了？”沈格不屑地問呂洞賓。
呂洞賓打了個哈哈，踏上龍淵劍，向眾人作揖告別，右手順勢就要揪住沈格脖領子。
“還想來？”沈格早有防備，一貓腰躲過去，四下瞅了幾眼，拽過一根掃帚，大聲道，“我寧願騎這個。”
“隨你的便，能跟上我速度就行。”呂洞賓悻悻地道。說罷，御劍衝天而起。
“仗劍當空千里去，一更別我二更回。”下方，太白金星仰頭朗聲吟到。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妖氛。”呂洞賓在空中放聲大笑，徑直向南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