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合一(40)

第61章 二合一(40)

祁元蛻鱗時徹底封閉。

完全不知道旁邊有一個人正在看他蛻鱗,而且還撿起了自己掉了的舊角。

他迷迷糊糊間身體已經完成了大半的替換,然而到最後在替換龍翼時還是感受到了癢。

實在是太癢了。

新生的鱗片宛如破土一樣,祁元恨不得拿手拔掉血淋淋的舊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黑色的龍翼從肩胛的地方緩慢的生長了出來,不再藏匿於人類柔美的蝴蝶骨處,而像是一隻即將展翅的巨龍一樣,優雅又自然的伸出了自己的骨翼。

新生的龍翼上龍骨漂亮的驚人,隨着祁元翻身,背後的巨大的骨翼緩慢的伸展開來。

裴懸眼神暗了些,低頭情不自禁的親吻了一下那詭譎的骨翼。

一點一點的,從寶石一般的黑骨尖端,親吻到最危險的地方。

和上次一樣如出一轍的罡風再次出現,像是要向著裴懸的喉嚨去。這一次,裴懸終於知道那罡風的由來。

原來是……骨翼啊。

他輕輕笑了笑,微微側頭,任由那罡風劃過面頰,俊美的面容上一滴血滴落下,落在了祁元巨大的骨翼上。

而正在休眠的祁元,在無邊的鱗片生長的癢意中卻忽然察覺到一陣清涼的舒爽,像是冰水拂過他被抓紅的肌膚一樣,滴入蛻變的刺癢中。

極致的森冷與極致的灼熱相觸。

祁元忽然躬起了身體,在血滴落在骨翼上時——睜開了眼。

清醒了過來。

休眠……被打斷了?

他醒來之後眼神還有些怔然。

祁元這時候的眼睛也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前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變成了一雙豎起的龍瞳。

金色的光芒在龍瞳之中旋轉着,像是危險的捕食者一樣。而弱小的獵物,在被龍瞳鎖定的一刻,就僵硬恐懼的無法動彈,這是維度的差距。

然而裴懸不是弱小的獵物,不弱於龍瞳的神明眼神中漆黑一片,像是深淵一樣,與金色相撞。

一瞬間,兩人同時出手。

祁元巨大的龍翼狠狠的刮出,單手變成了龍爪的模樣,像是要在裴懸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他雙瞳漠然,在龍族本能的支配下還有一些不清醒,只是敏銳的感受到了領地被侵入的危險,這才發動攻擊。

然而進化期還在虛弱的惡龍卻不是邪神的對手,在他龍翼扇動虛空的一瞬間,深淵的洞孔從裴懸身後漫延,鎮住了變幻的虛空。

而他伸出的龍爪,卻被一隻手狠狠的壓住下一刻反背在了身後。

不過,那隻利爪到底還是撕開了眼前人的衣袖。

手上的一顆袖扣掉落,藍色的寶石落在地板上滾動着。裴懸握住祁元的手,伸手捏住那還在蛻變期的骨翼,聲音莫名:「清醒了?」

虛空被鎮壓,手又被強制反壓的祁元:……

他龍瞳靜靜的眨了兩下,在龍翼被觸碰的敏感中迅速的恢復了神智,看了眼自己和邪神的姿勢。

這……

電光火石間,祁元就知道了怎麼回事。

特么的,他蛻鱗的時候被裴懸看到了。

簡而言之,他掉馬了!

而他剛剛還在休眠醒來毫無神智的時候對裴懸動手了……

腦海中一清醒,祁元就開始倒打一耙,這時候皺眉大聲道:「你釣魚執法?」

他雖然不知道裴懸為什麼半夜突然回來了,但是先說對方釣魚執法總沒錯!

裴懸挑了下眉,鳳眸微暗看着他。

「阿元不如說一下為什麼攻擊我?」

他微微側眸,露出臉側的血痕,彷彿是被祁元剛剛傷到的一樣。

那血痕無損於他的俊美,反倒像是釋放出了什麼,肆意傲慢。

祁元也是這才看到裴懸居然受傷了。這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傷到裴懸的能是什麼不言而喻。

他剛才的盛氣凌人褪下去了一下,身體微僵了一下,然而這時候裴懸又疑問了。

「說起來,阿元剛才的攻擊來的突然,我都沒有來得及問。」

「阿元不是人類嗎?」

「怎麼會長翅膀?」

「這角又是什麼?」

枕頭邊垂落着祁元褪下的龍角,這時候正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

祁元睜大眼睛,被裴懸問的這時候噎了一下,反嗆道:「你不是也是人類嗎?」

「怎麼眼珠子是黑的,身後的深淵又是什麼?」

呵呵。

他都沒有質問裴懸不是人呢,之前撞見他真面目自己還裝聾作啞了幾天,沒想到這人就這麼拆穿他,早知道他當時也不裝了。

大家都不是人,裝什麼裝呢。

祁元冷哼了一聲,扭着手就要裴懸鬆開。

「你放開!」

然而他骨翼被人限制住,動也不能動。裴懸垂眸看了他一眼,皺了下眉。

「怎麼,敢騙人,被拆穿就不高興了?」

祁元:……

誰騙人了?!

「你不是自己沒發現嗎?」

蛻鱗的癢意叫祁元語氣暴躁,說話時從尾部伸出的龍尾摔打在地板上,將地板打的凹陷了一截。

裴懸沒有理會被打的動搖的地板,而是目光依舊在祁元身上。

看到暴躁的惡龍氣的臉都紅了,這時候倏然一笑,慢條斯理道:「我這不是知道了嗎?」

「說起來……之前一直幫天師協會的人是你吧?」

祁元身體又僵住。

裴懸淡淡道:「我就說,天師協會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導師來,原來是阿元搞的鬼啊。」

「說起來,阿元好像破壞過我不少事情呢。」

祁元:……

一聽裴懸說這個,祁元就憤怒了。

「你上次在裴家祭壇里還不是甩鍋把雷劫甩給了我?!」

這人還有臉說,他上一次還是好心才不和他計較了的,沒想到裴懸還敢提。

祭壇雷劫……

裴懸挑了挑眉,才想起,哦上次天師協會的老鼠混進去了。

沒想到祁元也在那兒。

那雷劫是他替天師協會那個繼承人擋的?

他想到這兒,臉色難看了起來,眼神微淡。

祁元說完之後,微微意識到有些不對。

等等。

裴懸臉色怎麼更差了?

挨雷劈的不是他嗎?

這人不道歉就算了,怎麼還敢發脾氣的?

雖然當時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兒就是了,但是事情的起因就是他甩鍋啊。

就在祁元亂七八糟的想着的時候,裴懸已經低下了頭。

「我不喜歡你替別人擋雷劫。」在祁元還沒反應過來時,忽然察覺到唇上一痛。

鮮血順着唇瓣流下,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裴懸剛才……咬他了?

「咬?」聽到祁元不自覺喃喃出聲,裴懸挑了下眉。

「我以為不是咬,是吻。」

「祁元,看清楚,我在吻你。」

他重新低下頭,鮮血撕咬間,祁元感覺身上的癢意都減輕了很多。

鱗片破肌一片一片的生長出來,他咬着牙,在裴懸空隙的時候,忍不住偏頭問。

「你不是直男嗎?」

裴懸:「之前是,現在不是了。」

理所當然的語氣叫祁元說不出話來,他剛準備掙扎着再開口,裴懸就像是料到了一樣道:「阿元,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是直男吧?」

略微有些嘲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祁元察覺到自己「砰砰跳」的心臟,這時候一隻微涼的手伸出來,按在了他心口。

「你看,沒有一個直男像你這樣的。」

祁元:……

祁元羞憤欲死。

他就是覺得這麼看裴懸那張臉更好看了怎麼的?

他又不是故意心跳那麼快的,惡龍澀批屬性特么的就是這樣啊。

他一邊覺得自己因為裴懸心跳加速丟人,一邊又因為和裴懸親密接觸,皮膚涼涼的又很舒服。

在裴懸笑看着他時,心一狠,抬起頭來主動拉住了裴懸。

「你故意的!」

他龍瞳看了眼裴懸,在對方整好以暇的看着他時,冷哼了聲反客為主,用巨大的龍翼罩住了兩人。

反正惡龍也不是什麼有節操的生物,既然邪神一直刺激他,他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黑色的龍翼遮住了窗戶,而卧室內,無邊的深淵漫延着。而裴懸在祁元動手時挑了下眉,任由對方動作。

……

祁元蛻鱗足足蛻了有一天一夜,他龍翼籠罩着卧室,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才醒來。

在醒來的第一時刻,祁元先是看了眼自己已經恢復了人形,和重新長出來的龍角,又看向旁邊。

旁邊龍翼外的位置空缺着,顯然裴懸不在。

祁元鬆了口氣,昨晚記憶一下子襲來,他坐在原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該死的。

他和裴懸……那個了!

他單身不知道多少年的清白龍身居然就這樣和邪神在一起了,而且還是他主動的!

祁元恨不得穿越回昨天,一巴掌扇死主動的自己。

然而現在已經晚了。

不過好在,這會兒裴懸不在。

祁元收起骨翼之後,從床上坐起身來,準備找衣服穿,這時候,就聽見了敲門聲。很輕的敲門聲,像是只是隨意一敲一樣。

「我能進來嗎?」

還不等祁元鬆口氣,昨晚熟悉優雅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祁元:……

「不能!」

然而門外的人卻根本不聽他的,直接一推門就走了進來,手裏還端着一個托盤。

祁元看了眼上面的甜點,目光頓了一下。裴懸開口道:「擔心你下午起不來,可以在床上吃。」

他頓了一下,又看向坐在床上的祁元。

「洗澡要幫忙嗎?」

祁元:…!!!

他什麼意思!

雖然他們那個了,但是也不代表他可以這樣說?

誰說他起不來了?他又不是普通人。

惡龍的身體機能好着呢。

祁元冷哼了聲,掀開被子走進了浴室。

裴懸見狀挑了一下眉。

可以動啊,看起來龍族身體確實不錯。

裴懸眉梢略鬆了些,看着裏面浴室的門被「啪」的一下關上,微微勾起唇角。

祁元被氣的走進浴室之後,才顧得上低頭查看自己,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太混亂了,他到現在都有些不忍直視。

低下頭去一看,祁元眼皮就是一抽。

他雪白的肌膚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痕迹。不過不是蛻鱗的痕迹,而是淡淡浮現的紅痕,可想而知昨晚究竟有多……

祁元想到這兒立刻閉上眼不想細想了,只想打開淋浴器先洗澡。

有什麼事情都等洗完澡再說!

他咬着牙,扶着腰小心的坐進浴池中。在溫熱的熱水舒適的按摩着腰時,總算鬆了口氣。

祁元閉上眼睛時查看了一下龍珠,金色的龍珠在進化完成之後,重新又歸於了平寂,藏在腹部深處。

而祁元目光一轉,就變成了一隻縮小的惡龍,趴在水池中時繼續看自己的新皮膚。

嗯。

比起之前龍鱗更加堅硬了,而且好像還有虛空屬性的罡風。

祁元試着動了一下他的龍爪,鋒銳的指甲即使是他自己,都有些驚訝。這次的進化總體來說身體的各項能力都提升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祁元總覺得自己再次進化的漂亮鱗片上莫名帶了點兒深淵的味道。

是錯覺吧?

他是虛空大惡龍,不,現在應該是古龍級別了。

怎麼可能帶有深淵的氣息?

祁元撅着骨翼想着,在流水沖刷着黑色鱗片時,又忽然想到了之前一直困擾着他的一個問題。

對了。

他到底是怎麼進化的?

這也太古怪了吧?

不會是和裴懸有關?

祁元莫名的想到了門外的邪神身上。這時候霍然從水池中起來,推開門走出去想要質問裴懸。

然而祁元忘了自己現在還是原型,在推開門出去的時候,正在打電話的裴懸愣了一下。轉過頭來從上到下的將祁元打量了一遍。

祁元對上他目光,眨了下眼才發現是怎麼回事。

該死的,忘了變成人了。

不過這樣就這樣吧。

讓這個佔便宜的邪神看到他原型是他的榮幸!

他就不信見到了他原型這人還能不直男的起來。

惡龍心底幸災樂禍的哼哼着,黑色的龍爪抓在地板上,金色豎瞳盯着他。

裴懸雖然不知道祁元為什麼洗到一半跑了出來,而且還用……原型。看着那副和惡龍玩偶沒有什麼大區別的原型,裴懸忍住伸手想要摸摸的念頭。

冷靜的掛斷了電話,抬起頭來。

「怎麼了?」

祁元:……

差點忘了正事!

「對了,我進化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他立刻皺起眉來,狐疑地看着裴懸。

裴懸握着手機頓了一下,沒想到他是來問這個。

倒是有些啞然。

不過,他目光若有所思的在祁元肚子上看了一眼。

經過昨天晚上,他當然知道祁元肚子裏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他以為祁元懷孕的事情只是個誤會,自己這幾天擔心的事情顯然就是個烏龍。

但是,他給祁元腹中輸入了本源卻是事實。

在祁元生氣的質問他時,裴懸難得思考了一下,祁元要是知道自己以為他懷孕了時的表情。

見對面沒有開口,祁元微妙的覺得有些古怪了。

他心底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預感。

難道真的和裴懸有關?

這樣豈不是他被裴懸白壓了還欠他的了?畢竟進化的恩情可不是用一次被壓就能償還的。

他警惕的盯着裴懸,擔心他編什麼瞎話。

這人看着冷漠正經的,但是祁元可一點兒也不相信他。

就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裴懸看着祁元道:「確實和我有關。」

「你身體的龍珠,是因為吸收了我的本源才進化的。」

祁元:……

難怪,他就說裴懸為什麼能夠嗅到他身上的蜂蜜香氣,昨天晚上還說好聞。原來自己吸收的是他的本源,還叫龍珠陰差陽錯下將這人判定為他的命定伴侶了。

他思緒飄了一下,隨即又回過神來。

不對。

裴懸好端端的給自己輸入他的本源做什麼?而且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不知道?

他眼神質疑的看着裴懸,這樣想着也這樣問了。

裴懸神色古怪,嘆了口氣:「阿元確定要知道?」

他眼神莫名,祁元心底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你什麼意思?」

裴懸有些無奈。

「我要是說了,阿元不許生氣。」

有什麼還能比自己一覺睡醒來被人壓了更生氣的?

祁元皺眉等着,裴懸笑了一下。

「阿元不是有幾天一直食欲不振,並且嘔吐嗎?」

「我以為你懷孕了,所以每天晚上輸給你本源來養胎。」

當然,在得知那個東西會吸收祁元能量的時候,養胎就變成了打胎。

裴懸說的平靜。

祁元卻倏地睜大了眼睛。

什麼嘔吐,什麼養胎的。

等等,裴懸是——以為他懷孕了?

祁元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懸,只覺得龍尾都要豎起來了。

這人是有什麼精神病?!

怎麼會認為他一條雄性龍會懷孕?

而且特么的,他們之前雖然一個床上睡,但是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好嗎?!

祁元簡直都被氣笑了,沒想到邪神腦子這麼有病。

他雄龍的尊嚴就這麼沒有了!

他氣的龍爪踩在地上,忍不住張嘴就噴出一團火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長着長尾與骨翼的惡龍原型看來也並不兇殘。生起氣來的時候,居然叫裴懸詭異的覺得有點……可愛。

惡龍一覺醒來就開始跳腳,火焰噴到窗戶上之前,裴懸伸手熄滅。不過為了讓祁元繼續生氣發泄,他讓開了身子,讓他繼續噴火。

祁元:……

氣死了,他怎麼更氣了!

這人怎麼這樣?!

「你特么才懷孕?!」

祁元在樓上蹦來蹦去。

裴懸站在窗邊,任由他罵著,在惡龍罵的氣的受不了了,才拿出手機來:「今天晚上吃法餐,想不想吃?」

祁元:……吃個大頭鬼啊。

他龍頭抬起來怒視裴懸。

裴懸卻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本來想要在餐廳說的。」

「不過現在看你很生氣。」

「祁元,懷孕是個誤會。」

「但是輸入本源的事,我不後悔。」

神明本源十分重要,即便是他,在損失了那麼多本源的情況下也會有損傷,但是在得知只是一場烏龍之後,他卻並不後悔。

裴懸望着祁元,在惡龍茫然的看着他時,挑了下眉:「你難道沒有懷疑過為什麼裴家的事情解決了,合約也該作廢了,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提過解除婚約的事情?」

「為什麼?」

祁元之前也好奇過,這時候下意識的問。

然而下一刻,裴懸就走了過來,冰冷的手覆蓋在他鋒銳的長角上。

裴懸低頭看着他:「變回來。」

祁元腦海中這時候還懵着,但是受到蠱惑后,還是下意識的變回了人形,只是豎瞳和龍角還在他身上。

祁元抬起頭來對上裴懸雙眸,看見他道:「祁元,因為我喜歡你。」

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能夠看透祁元心底最深處。

「嘖,你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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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邪神之後我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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